端午节兰溪龙舟纪实

老柳

摄影：柳卫平配文：赵新民曾文球李宇启 　　“龙船啰，鼓响呐，划啦划咿呀啦，划啦划咿呀啦，哦咿，哦咿。” 这首《龙船调》虽然显得有些古老，但这条能打破吉尼斯纪录的新“船王”，有如蛟龙出海，大展雄风。 　　益阳兰溪百米双桡龙舟登江，吸引了不少观众前来观看。据悉：6月12日现场有5.5万人观看，6月15日第一次预演，现场浏览迖7.5万人。全网游览人数以亿计。6月22日端午节这天，特意赶来兰溪古镇观龙舟比赛的人数已超十万。虽下着雨，但热心的观众冒雨观看了这场龙舟盛典。 　　追溯古代文人对双桡龙舟的文字记载，清代道光年间进士周代炳所著《龙舟记》中对龙舟有过这样描述： “舟始行，钲，锣徐应。坐者缓桡而进，立者，竖桡而歌以暇也。迨两三舟相近，鼓乃急，立桡分水，桡具下，竿摇水激，呼声雷动……” 　　龙舟最早出现在东汉时期。两千年后，龙舟仍显示出如此強大的生命力。今年的龙舟，特别是兰溪的百米双桡龙舟格外红火。这条长99.9米，可坐420名划手的双桡龙舟，打破了历史上最长龙舟，柬埔寨的一艘长87.3米，可容纳179人的纪录。兰溪百米龙舟一经问世，惊动全国，震撼世界！ 　江面彩旗飘舞，舟行迅疾。锣鼓声，锁呐声，划手的吆喝声，声声入耳。 江岸人潮如涌，喧哗阵阵。鞭炮声，人群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这是一片激情的海洋！ 　　正因为我的《兰溪观龙舟》美篇的高浏览量的传播，也正因为兰溪百米龙舟的吸引力，把寄居在广东中山医学院就职的刘院长一行十多人吸引过来了，益阳游子的回归，正是乡愁的眷恋，家乡情感的呼唤，冒雨也要来观龙舟，听听熟悉的战鼓，看看挥动的浆桡，激起儿时的回忆… 　　湖南师大鲁一妹教授夫妻俩专程从长沙赶回家乡作陪，让这次回乡观龙舟活动更増添特殊的意义，为此我也受邀一起参加了来兰溪观龙舟的活动。 　　区委宣传部有关领导热情接待了我们一行人，带我们来到了兰溪古镇的龙舟协会观龙舟，让我们有幸采访了龙舟协会的冷会长和非遗传承人易国保先生。 　　对于双桡龙舟的历史和来龙去脉，民间流传着两种不同的说法：一种源于乾隆下江南，以皇家龙舟演变而来，益阳县志有记载，龙舟行至沙头下游，遇风浪停船休整，百姓欢迎，后根据皇家龙船演变成双桡龙舟。 　　第二种说法源于三国时期，众所周知，益阳是三国历史名城，有鲁肃堤，青龙洲是关羽操练水军的地方，这些都是有考证的，双桡龙舟是根据三国战船演变过来。双桡龙舟，站桡竖立时就像将士们的宝剑或长矛，划桨时就像战时的拼杀。 　　双桡龙舟的旗帜更像是三国时诸葛亮的五行旗，对应着金木水火土，白色为金，红色为火，黄色为土，青色为木，黑色为水。 　　根据当时地形防守进攻方面考虑。红白黄旗帜是以防守长沙岳阳方向为基础。桃江安化也有挂乌旗🏴的传说，桃江三堂街有一处地名叫乌镇山，是唐朝李世民派各路人马旗军来桃江修建龙牙寺，按各踞军军旗颜色确定标志名称。 　　双桡龙舟不同于国际龙舟，是以划长水而闻名，适合长途而战，这也能验证当时历史形成条件，而千家洲吞口形象更是和三国时战船图腾吻合。至于头桡的太极头，更是形象的述说了这些。 　　古代益阳龙舟赛有多火爆？我们来看看史料的记载。 崇祯七年甲戌（1634）五月初五日，著名诗人、益阳进士郭都贤（三堂街人士）观龙舟竞渡，场面甚为热闹宏大，作诗《五日竞渡》记之： 梅花五月飞江雪，杜若洲前酬胜节。迎神招得楚些魂，隔江啼老黄莺舌。画船箫鼓赛沅湘，风俗年年游戏场。咚咚一声万声和，竹枝柳枝何清扬。 须臾桡鼓急如雷，不夺芦标誓不回。十万横摩鞭欲断，吟龙啸虎鲛人哀。此时欢声哄动地，个个儿童怀斗志。刚闻丝管沸楼头，复见歌吹满舟次。 独有高楼欢未止，群动既息思静理。洞箫檀板佐霓裳，字字轻敲落江水。更有轻舫不记数，鸥浮鳞集相参互。笑语喧呼识不真，往复去来比风雨。 暮山白堕鲁戈停，游人灯火散如星。寂寂空江闭城郭，家家幽梦绕沙汀。 　　这是作者看到的益阳龙舟赛最早史料，距今将近400年。 “十万横摩”即“十万横磨，”语出《旧五代史·晋书·景延广传》: “晋朝有十万口横磨剑，翁若要战则早来。”此指将众多划龙舟的桡手比做英勇战士。 　　鼓声一响，龙舟竞发，随着桡鼓声的加快，龙舟如万马奔腾，又似吟龙啸虎。只见资江两岸欢声雷动，连小孩个个都是热情高涨。高楼上歌乐齐鸣，场面十分热闹。 　　随着太阳慢慢地落下，龙舟赛终于停了下来，游人灯火像星星一样散开，此时火爆的资江归于沉寂。但郭家绵邈楼的歌舞又开始了。 顺治三年两戌（1646）郭都贤四十八岁。郭都贤有《五日作》有记： 明兴以来三百季，海内家传荆楚记。四时著处领欢场，五日沅湘陈水戏。太平积弱那知兵，争夺龙标如汉帜。画船箫鼓挝渔阳，十万横摩直已醉。 年年彩竹唱麂车，一朝突豕趁枭骑。搅浑江汉作潢池，前者方梳篦者继。生灵肝脑膏湘鱼，血污游魂招未得。更怜白骨堆荒丘，九婉兰汤成藤秽。 乱离驱我入山深，聋哑不教人败意。泛蒲空尔益聪为，辟兵只有吞声计。玄黄此日战真龙，破釜焚舟思既济。周汉宣光望我皇，续命如丝中出治。 　　成书于6世纪上半叶《荆楚岁时记》有载：“按五月五日竞渡俗为屈原投汨罗日，伤其死所，並命舟楫以拯之，舸舟取其轻利谓之飞凫（野鸭）。”由此，荆楚地区的龙舟竞渡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并一直延续下来。 　　明朝末期，国家已经崩溃，郭都贤虽然念念不舍，但此时人事已尽，天命难违，惟求无愧于心矣。但刚刚建立清朝政权并未稳固，战火仍频，加上天灾不断，鼠疫横行，全国人口减少超过一半。 　　尽管如此，还是能感受到端午节的欢乐，资水沅湘水畔依旧龙舟嬉戏，不过争标夺帜的龙舟赛显得十分的悲壮。 　　屈原的游魂不能召回，荒丘上到处可见白骨嶙嶙。显然，此时的郭都贤心事重重，与上次欢快的心情有着天壤之别。不到一个月之后即六月初二，郭都贤于桃江东林寺削发为僧，法号玩石。 　　说到古代益阳龙舟赛火爆场面，不得不提清代道光时期益阳进士周代炳的《龙舟记》。 当时的龙舟是什么样子？“龙舟长十丈许，巨木为脊，以竹絙络首尾，浇以沸汤绞之”。益阳桃江盛产楠竹，龙舟制作自然是就地取材。“外傅薄板，饰以彩绘鳞爪，首尾毕具旗，别以色”。今天益阳的龙舟赛仍然以龙舟上的各色小旗代表不同乡镇队伍。 　　“是日沿江演剧，观者如堵，彩船画楫，箫管间奏，酒馔丰饫。妇女也盛饰相炫耀，往来杂沓”。资江两岸人声鼎沸，既有美妇，又有无赖，好不热闹。 　　现在益阳兰溪镇的双桡龙舟全国独具一格，“舱中坐者桡四尺，立者桡七尺，两两相间”，这种双桡龙舟极具观赏性。龙舟缓缓启动，鼓声慢慢响起，“坐者缓桡而进，立者竖桡而歌”，这是一幅和谐的画面，长长的竖桡整齐一致地摇动就是一种水的亲爱，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随之而来，龙舟加速。“鼓乃急，立桡分水，桡具下，竿摇水激，呼声雷动，江水为沸，舟行迅疾，虽杨幺水轮不及也”。由慢而快的节奏感非常明显，竞赛达到高潮。此刻联想起了历史上的洞庭湖杨幺起义的快船，当然杨幺快船最快也快不过龙舟。 　　益阳龙舟赛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决不服输，虽说过去其他地方龙舟赛斗殴也不稀罕，但益阳龙舟赛斗殴之惨状可以说无有企及。本来早期的竞渡是先夺芦标为胜，后来，比赛的胜负要以船在另一船的前方绕过去才能算赢，这在当地叫“包头”。 　　现在每到端午龙舟赛，当地政府定会严加督导，当然斗殴事件基本不会发生了。正因为如此，史上历代益阳县官都想禁止龙舟赛。《同治益阳县志·卷二·风俗》记载：“沿江造龙舟竞渡，观者夹岸欢呼，助胜为乐。往往数舟驰骛争胜至聚而相关有死者，近奉示风乃息。” 但龙舟赛还是屡禁不止，只能说益阳龙舟赛的胜负感太强，魅力太大。 　　今年为了组织好这次龙舟表演赛，组委会就这方面进行了深入分析研究，镇里、村里做了许多具体细致的工作，也是这次活动取得圆满成功的前提和基础，更是今后继续传承发展的导向和方向。 　　今天兰溪龙舟更突出活动的表演属性和文化属性。真正做到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正因为如此，兰溪龙舟划出了自己的特色，才能火爆网络，吸引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