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86年9月，由一位亲戚介绍，我由G家庄学校调到外地一家大工厂技校教学班任教。代语文课兼班主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老虎 、杠子、鸡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技校教学班的领导本应该称为“班座”，但“班座”太难听，职位也太低（他毕竟是个正科）于是大家就尊称他为“校座” （校长)，他自称教学班为技校。</p><p class="ql-block"> “校坐还”兼“着怕协主席”（怕老婆协会）。他年近半百，干瘦老头儿，瘦得就像小学课文里说得：那时候你饿得像瘦猴，三根筋挑着一颗头，你爹娘带你去逃荒，一根扁担两只筐……</p><p class="ql-block"> “校座” 的夫人“病西施”姓张名美丽，长得闭月羞花胜赛西施。可她偏偏是个少奶奶的身子丫环的命，在技校里代数学课，还当了个小小的班主任。常言说：人一贵，病就多。自从她老公升任了“校座”以后，她的贵体就时常欠起安来：先是头疼后是脚疼，从头疼到脚，从脚疼到头，甚至连头发眉毛也都疼了起来，三天两头地让老师们给她代班代课，弄得老师们怨声载道、议论纷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周末的晚上，为了平息平息老师们的情绪，“校座”暨夫人──“病西施”，邀请几个经常为她代班代课的老师们凑在一起喝酒聊天。因我虽不会喝酒但经常给她代班也被请了过去。“校座”想说两句开场白，他口才挺好，但只要夫人一在场，他就吭哧吭哧一个劲儿地咳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完整的话来，“病西施”便取而代之。她说：“今天是周末，不谈工作，大家凑在一块儿喝酒聊天，放松放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教学班教务处的肖主任捧着个大肚子笑咪嘻嘻地说：“我提议先由校长打通关，三局两胜怎么样？”。</p><p class="ql-block"> 大家一致赞同，刚要开张，柳老师说：“我提议输了的不但要喝酒，还要讲一个故事。对！就讲怕老婆的故事。”大家齐声叫好。</p><p class="ql-block"> 按顺时针方向，“校座”先跟我划，我不会划拳，连失带输喝了两杯，“校座”要陪一杯，“病西施”柳眉一竖、杏眼一瞪，“校座”不由自主地缩回手去……</p><p class="ql-block"> 大家喊着要我讲故事，可是我是个直肠子，肚子里没故事。哼哼叽叽了半天，也没哼出个子丑寅卯来……</p><p class="ql-block"> “病西施”笑着说：“你们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他不是讲故事的料，恐怕三百鞭子也打不出个屁响！”。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校座”又和肖主任划：“哥俩好呀！怎么这么好呀！再来上一个好呀……”。肖主任的拳还是挺高的，才两三个回合就一马领先，眼看着“校座”就要讲怕老婆的故事了，他却故意露了个破绽输了拳，吱溜一声喝了酒，开始讲怕老婆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从前有个秀才，三天没有吃饭，饿得晕头转向……他经过一个馒头铺，看到一笼热气腾腾的馒头，就浑身上下发起抖来……人家问他你这是怎么了？他说，我生平最怕馒头，一见到馒头就发抖。世上还有怕馒头的人，大家都觉得很奇怪，就把他关进馒头铺里，摆上一笼馒头，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p><p class="ql-block"> “不行！不行！让你讲怕老婆的故事，谁让你讲怕馒头的故事？”。柳老师打断了他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校座”不胜感激地望着肖主任说：“行了！行了！这故事挺幽默的，后来那秀才怎么样了……”</p><p class="ql-block"> “这还用问，当然是把馒头吃了，他就不发抖了。” “病西施”不屑一顾地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校座”又跟马老师划：“点点元呀！三匹马呀！五朵金花！……”马老师拳虽然不行，酒喝的挺好，一口气连灌了三杯，开始讲怕老婆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我正在大街上走着，突然听见有人喊：“站住！抓住他！”我抬头一看，只见前面一小偷正夺路而逃，后面一少妇提着杆面杖边追边喊。说时迟、那时快，我几个箭步迎上去，一个绊子就把小偷给撂了个“狗吃屎”，几个见义勇为的活雷锋扑了上来又是三拳两脚……待那个少妇气喘吁吁地追赶过来时，小偷已被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那个少妇心疼地摸着小偷的脑袋说：“我让你们抓住他！谁让你们打他呀？平时我都舍不得这么狠地打他，他是我老公呀！……”</p><p class="ql-block"> “病西施”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说：“这马老师自己的媳妇八字还没见一撇，就帮着别人的媳妇打老公呀！”。哄的一声，大家都跟着笑起来，“校座”也尴尬地笑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校座”又跟柳老师划：七大姨呀！八大姑呀！满堂彩呀！……”柳老师的拳挺花稍的，三倒两绕就把“校座”绕在了里面。眼看着“校座”这一回可要出洋相了，谁知柳老师大意失荆州，反倒自己喝上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老讲怕老婆的故事也没啥意思，这回我给大家讲个打老婆的故事”。柳老师故意卖了个关子开始讲故事：有个演员经常被老婆骂得狗血喷头，打得鼻青脸肿，晚上还得跪挫板。有一天，邻居们突然听到他在屋里打老婆，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又老又丑的母夜叉！”砰的一声；“你动不动就对老子拳打脚踢！”呯的一声；“老子今天再也不受你这份窝囊气了！”砰的一声；“你给老子滚出这个家！永远不要回来！”呯的又是一声……越骂越凶，越打越狠。一邻居说：“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居然打起老婆来了……可是怎么听不见他老婆的哭喊声呢？怕不是出人命了吧！”邻居们急忙敲开门，只见床上被子褥子乱七八糟，鸭绒枕头鸭绒纷飞，可就是不见他老婆。邻居惊奇地问，“怎么不见你爱人？”演员尴尬地答：“哦，她领着孩子出门旅游去了。” “那你这是打谁呢？” “我……我……我这是趁家里没人练习排戏呢！”</p><p class="ql-block"> 大家都说这个故事好，真是大手笔，简直盖了帽了！ </p><p class="ql-block"> “病西施”乐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恐怕是在讲你自己的故事吧！你不是在家里也经常跪搓板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轮到“校座”和夫人划了。“病西施”不会划大拳，于是就老虎、杠子、鸡。“张大炮”自荐当裁判。“张大炮”姓张，但名字不叫大炮，他是技校的体育老师，也是市体委颇有名望的裁判，说起话来就像打炮一样，一字一顿、落地有声。于是大家都叫他“张大炮”。</p><p class="ql-block"> “校座”和夫人双双举起筷子──老虎！都是老虎。刚要再划，“张大炮”喊停！并做了个裁判的停止动作，判“校座”输。“校座”不服，“张大炮”问：“公老虎厉害还是母老虎厉害？” “校座”答：“当然是母老虎厉害！” “张大炮”说：“公老虎斗不过母老虎”。“校座”只得认罚。</p><p class="ql-block"> 双双举起筷子──鸡！绝了，又是异口同声。刚要再划，“张大炮”又喊停！并做了个裁判的停止动作，判“校座”输。“校座”又不服，“张大炮”问：“公鸡下蛋还是母鸡下蛋？” “校座”答：“废话！当然是母鸡下蛋”。“张大炮”说：“公鸡比不上母鸡”。“校座”只得认罚。</p><p class="ql-block"> 于是再划，双双举起筷子──杠子！简直盖了帽了！这次倒是雌雄难分。刚要再划，“张大炮”再喊停！再做了个裁判的停止动作，判“校座”输。“校座”又不服，“张大炮”说：“公杠子打不过母杠子！”</p><p class="ql-block"> 大家捧腹大笑：肖主任笑得喷了饭，柳老师笑得岔了气，马老师笑得捧着肚子在地上打滚……</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