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千山粽是情 文/王玉兰

海无边际

　　北方的夏季总是来的比较晚，许多繁花似锦都在迟来的夏季里争相斗妍，很快日历就翻到了小满。

古人云：小满温和夏意浓，麦仁满粒量还轻，是对小满最好的解释。尽管北方的这个节气是极难看到麦粒渐满的情景，但眼前的一切还是那样的生机盎然，活力四射。你瞧，马路上的花裙子逐渐多了起来，五彩缤纷的花洋伞在阳光下熠熠闪光，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夏季温暖的气息。五月也在渐暖的空气中即将拉上帷幕。而一年一度的端午节让五月离开的更加精彩纷呈。

春节、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是中国四大传统节日。端午作为传统节日同样被人们所重视。如今，国家实施的端午小长假，使端午这个传统节日更丰富多彩，更有意义。端午，从莫种意义上来说，已不是一个简单层面的节日了，更是人们对传统节日文化的一种继承和发展。

说到端午，想到更多的是艾叶飘香，粽香情深，五彩丝线，艳丽香包。

（一）

小时候，对端午的记忆就是吃粽子，戴香包。一年四季中，粽子，只有端午才能吃到，平日里大家的脑海中几乎没有粽子的概念。能够在每年的端午节吃到香喷喷的粽子，那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端午节在青海话里也叫当午，但我的确不晓得之所以称呼为当午的由来。端午也好，当午也也罢，同样的节日，同样的感觉，有的是同样的幸福。我家包粽子的传统是从我十几岁时才开始的。

母亲做粽子，总是提前一天晚上泡上糯米，红枣，因为有住在草原上的这个优势，有时母亲也会泡上一些俗称蕨麻的人生果。放了蕨麻、蜜枣的粽子是我的最爱。人到中年，这个习惯一直伴随着我。

因为有了母亲这样一位贤淑能干的老师，我十几岁就学会了包粽子，虽然后来的几十年里只是偶尔为之，但从不曾忘记。

母亲包粽子时我总是打下手，在卷好雏形的粽壳里放上糯米、红枣或是蕨麻，然后递到母亲手中，由母亲来完成粽子成形的工序。我总是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有时母亲也会允许我包几个粽子，尽管比起母亲包的粽子，我包的粽子那是极其难看，但在母亲的絮叨中，我的技艺不断得到了进步。

后来，在没有母亲的日子里，我习惯让家人在每逢艾叶飘香的当午吃上香甜的粽子。粽子里有母亲的絮叨，母亲的影子。母亲教会我的不仅仅是厨艺，而是教会了我怎样去爱家人。注重节日，就是注重家人，就是尊重亲人的感受。我想，有时，味蕾能带给我们家的温暖和温馨。我要感谢我的母亲。

（二）

我对香包的最早印象就是母亲常带在身上的荷包，确切的说是一个插销式的针包。记得母亲的针包是黑缎面石榴花的，煞是好看。每每母亲做针线时，就会从怀里取出连着脖绳的针包，把套在针芯包上好看的包面沿着细绳往上一拉，就会露出戳满很多针的包芯，有时我会把母亲的荷包挂在脖子上在小伙伴面前炫耀，霎那间我似乎也成了一名巧手。

在我整个的童年里，我一直是以戴母亲亲手做的香包为荣的。母亲把荷包叫包儿，母亲的好姊妹们都这么叫，我听着亲切，时间长了也听成了习惯。我知道，包儿就指的是荷包。母亲的针线包袱里有很多好看的布头，那些缎面的布头，是母亲留着做香包的。母亲包袱里七彩的丝线也是母亲的宝贝。母亲说，丝线贵，不能胡浪费。没有母亲的允许，我是不敢乱动她的宝贝的。但母亲每次做包儿时我都会在旁细细观看。羊心、石榴、莲花、牡丹、老虎……是我对包儿无限的深情。端午当日一大早，母亲就会拿出做好的包儿，挂在我们衣服的纽扣或用别针别在我们的后背上，戴上淡淡香草味儿的包儿，我们的心早就飞到外面去了……持久的带着香草味儿的荷包护佑着年幼的我们。

上初中时，我会在每年当午来临时，学母亲做包儿，虽然只是简单的羊心和石榴，但我已无比知足。把做好的包儿分给要好的同学，我沉浸在他们啧啧的赞叹声中，心中那个美呀。

（三）

长大后，有了一份还算稳定的工作，与其他初长成的女子一般，我顺其自然的成了家，有了为人妻为人母的喜悦和责任。记得母亲说过，等你以后有了家，有了自己的儿女，你才会理解为人父母的辛苦。的确，为人父母的许多日子，验证了母亲所说的话。

有了家庭的我，至少不会为怎样照顾孩子，怎样拉扯家务而发愁。给孩子织毛衣毛裤，毛鞋袜子，甚至围巾帽子手套，没有一样能难得住我。拆洗被褥，缝被子，甚至于简单的针线活，于我而言得心应手。能为我的亲人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做一锅喷香的汤饭，看着他们津津有味地吃相，无疑，我的内心是喜悦的、满足的。我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能和带给亲人幸福快乐相媲美？

一切的顺意和快乐，源于过去清贫寡淡的岁月里，那些最单调、最无助也最快乐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时代，幸好有双亲的无声陪伴和无言付出。现在回想起来，只要父母在身边，再多苦都不觉得苦，再多难也不觉得难。 我要感谢我的母亲。

人到中年，总是会怀想。如今，我的生活是平凡的，有时候，我也会厌倦这种柴米油盐的琐碎。但细细回想，最简单的付出，陪伴和相守，就是最朴实的生活，原来我喜欢的、留恋的，就是一种真真切切的存在和时光带给我的温暖，这是值得我去珍惜的。

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在午夜的寂静中即将过去，我仍然想念我的家乡，我的亲人。我多么希望，每一个传统佳节，我们都会因为家人的团聚而心生力量，每一个平凡的日子，也因为家人的存在而动力十足。

粽，寄托着思念的深情，传承着传统文化的美德。万水千山总是情，母亲教会我的不仅仅是包粽子这个平凡简单的手艺。而是，无论时间如何变幻，这世间，唯有爱，是最好的回归。

（2017年5月31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