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碎影(247)

陆剑岐

<p class="ql-block">  父亲常说:“卖瓜看皮色”、“吃亏是福”。哥哥体质差,常生病。那一年,得了风阵块(谐音),全身上下满是红疙瘩,痒得难受。起了肿,似充了气的死猪猡。皮肤绯红,涨得泛亮,几乎崩裂。头似巴斗,眼睛被挤成缝。父亲带他到处求医、未见效,后由叶谢张医师治愈。由此,相关家务不用哥哥承担。我成了做坯,有了牢骚。父亲这句口头禅,让我懂得什么叫理解,什么叫谦让,有了正确的苦乐观。</p><p class="ql-block"> 前文有述。当时没有自来水,吃用水全靠从沙港河中取。有了一定气力,我便承担了挑水重仼。我家在镇西,河在镇东。挑水桶是祖父打造的,牢固,但笨重。从街东到街西,肩挑一担水,对我而言不轻松,只能中途作憩息。一路行走,晃晃悠悠。洒下斑斑水迹,记下了穷人家孩子早涉人生苦途的辛劳。</p><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烧饭、煮菜用土灶,后来有了煤炉。原先烧煤球。为了省钱,我自已制作煤球。买来了煤屑,伴上水,搅成厚浆糊状。用铁勺舀上一点,放在地上,便成了不规则的球。</p><p class="ql-block"> 后来流行煤饼,实际上是蜂窝煤。价钱贵,我便承担了敲煤饼的重任。工具是托人定制的;铁底盘上竖直焊着几截粗钢筋,再套上一截铁圆柱管。再配上一块有圆孔的圆铁板,与钢筋对应吻合。这圆铁板上又焊有承重铁块,供铁锤敲打。</p><p class="ql-block"> 敲煤饼很累,把微湿的煤屑填入铁管内后,便用锤狠命敲打、压实。不一会,我大汗淋漓。用尽全身气力、憋着气,狠命拔出铁管,脸早已涨得绯红。正是从小磨炼,这一辈子,我不怕吃苦、热爱劳动。这种精神,终身受益。</p><p class="ql-block"> “树要皮,人要脸”这是父亲的口头禅。这脸面,不是虚荣心、而是要脚踏实地做好每一件事。父亲说,不论做什么事不能懈怠、不能推诿、不能虎头蛇尾、不能半途而废。要有上进心、要有责任性。要么不做,做者必须做好。用一句时髦话讲,要追求完美。父亲的这句话,我记了一辈子。踏上工作岗位,奉为行为的准则。由此,“干事舍身”也成为了自已性格中的一种特质。</p><p class="ql-block"> 回眸自已的人生,从教四十多年,最大的“官”,在邬桥中学当了十年的年级组长。87年至89年是邬桥中学最低潮的时期。连续三年中考,奉贤倒数第一。学生犯罪率高,警车开到学校,警察当场从教室里把学生铐走。教育局普教科长,带领进修校各教研员来校蹲点一个星期。校长、老师很自卑。</p><p class="ql-block"> 90届中考有了进步,得了个倒数第二。校长登门,恳请我出任91届初三年级组长。我是全身心扑在工作上的,当时,家中正在建造三层楼房,我从未请过一天事假。</p><p class="ql-block"> 那一天,我正召开教师会议,包工头来校告之;因为下了雷阵雨,外墙刚粉刷好的磨石子全部被冲光,他要我回去看看。“辛苦你们再劳,这费用我承担了。”我没有离校。</p><p class="ql-block"> 九一届初三年级组(即九年级组),除我这个当组长的是中年教师、其余均是踏上教育岗位或刚分配不久的“娃娃兵”。我们同心协力,奋力拚搏。夺得了中考成绩全县排名第七名的好成绩。当时全县有三十多所中学,县政府所在地南桥地区有八、九所。邬桥中学一下甩去老大难的落后帽,震惊县、局领导。师生、社会人士奔走相告,这扬眉吐气的喜庆,我至今难以忘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者:陆剑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