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写父亲---记父亲病故

心平

写写父亲

寒秋----记录父亲病后种种

我怎么能想到，我竟然也会上演中年丧父的戏，也没人剧透，导演也没让我编排，我连台词都不会了，完全是懵圈了。到现在依然觉得是在做梦，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人生第一次，至亲，在我的眼皮底下停止呼吸，这对我心灵的震撼是巨大的，一下子根本缓不过来。才真正体会到一个生命的殒灭是如此的轻而易举，真真正正体会到那句“人命在呼吸间”。

去年八月份我离开家，我爸还能在山上砍树，死亡与他有什么关系呢？那方盒子里躺的不知道是哪个老头，我一点也不认识，那么瘦，眼睛也不会眨，嘴巴也不会动。父亲或许上哪里神游去了，某天他突然会出现在我眼前，一如既往地笑脸喊着平平。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的哭戏，比以往十年演的还要多。人生第一次体验切肤之痛。不能想，一想就崩溃。

我真是后悔呀！为什么那天要犯困，不就一会儿功夫吗，怎么父亲就忘了呼吸，我该眼睛都不眨盯着他的，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提醒父亲一直呼吸呀，不至于任我千呼万唤也叫不醒已经沉睡的父亲了。我真的太大意了呀！

这些天我就不敢闭眼，一闭眼我爸就微笑着在眼前，可是一睁眼又消失不见，这种失望太绝望了！我也不敢去父亲房间，看一眼父亲天天睡的那个床，心就开始痛，眼泪要决堤。吃饭的时候，发现父亲的位置是空的，顿时胸口堵得饭根本咽不下去。母亲说父亲的遗像根本就不象他，我说不像才好，象的话看一眼就想哭，不象就会觉得那不是我爸。

再也看不到父亲一边做不锈钢门一边哼着歌，再也听不到父亲开玩笑了，没有父亲的地方，快乐都少了很多。再也不能和父亲一起到山上去砍树，以后回家再也见不到父亲开着三轮来接我。

父亲一点都还没享到我的福，我还想等我经济条件好了带父亲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因为父亲有一颗赤子之心，对什么都好奇，这下好了，没机会了。父亲还说等他好了要亲手做馅饼给我吃～父亲还说如果能坚持到70岁他要做个寿～

说父亲68岁，纯属骗人，我和父亲明明就处了几天。才知道失亲之痛原来是这种感觉。早知道父亲这么快走了，我当初为何不与父亲多说说话。早知道时光易瘦，我为何指缝要那么宽？早知道……

我给父亲买的一件羽绒服，父亲特别的喜欢，说了好几次说我买得太合适了，可是还没穿几次，就再也没机会穿了。父亲还有好多心愿未了，他还说等我条件好了时常到我那里去住一住，可是还没来得及他就……

爸呀，我真的没准备好，真的没准备好呀！哪怕是你瘦到皮包骨，我总觉得还有救，总还有希望，西医不行就用中医，谁曾想第二服中药还在路上，您就等不及了呀。我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呀！我怎么能接受与您就突然这么阴阳相隔～

我一遍遍的问自己，父亲真的没了吗，才发现有些问题是禁不起多问的，才发现有些东西失去了就真的是失去了，再也回不来了，才发现平常以为的放得下都是假的，平常不好好做题，遇到大考根本不及格呀。才发现子欲养而亲不待是真的真的呀，根本一秒钟都不可能等的呀！

我爸是多么享受亲情，他是多么的想活呀。就在我回来的前一天，他的弟弟妹妹们来了，他还撑着病体陪他们打了几手牌。我在最后几天陪着他，只要一走开，他就在喊我的名字。就在走的前一天，还问我有没有给他贴中药在脚板（止呕的），我回来之前，我说你好好喝中药，一定能好起来的，他都答应。每一天他都积极的配合，绝不说一句抗拒的话。

我12号回来，我到了县城他还打电话要我把快递带回来，这对于我来说是多么平常的日子，和以前没两样啊。回来的那天他每餐还能吃半碗饭。可是，谁知道啊，谁知道啊，他17号就不和我说话了呀，这谁能接受呀天啦！什么叫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啊！

　　

（回顾） 7号接到老妈电话，说老爸加重了，问我什么时候放假。因为我爸维持这种状态有大半年了，所以我并没有多少概念。因为之前几次打我爸视频没通，打的语音电话，和我爸通话，并没有与之前有多大不同。但是我心里毕竟也着急了，想尽快回来，正好领导说十号要放假了。但是到了十号并没有放假，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请假回来了。

到家看到父亲的样子，才发现又比我五一回来瘦更多了，完全就是皮包骨，脸上也黑透了。这些天我看着父亲一天比一天差，我时不时的躲在床上去哭一哭，心里又稍微舒服点。吃任何东西都吃不进，一点胃口也没有。前面几天还每餐能吃点饭，后面饭是完全不沾了。喝液态的也老呛，再发展到一天下来就吃了几口水果。因为整个大腿和腹部肿瘤和淋巴溃烂，疼痛难忍，腿伸不直，也不能侧躺，24小时只能半靠在床上。到后面说话就象蚊子叫，听不清了。从床上到床边挪两步就要歇半天，完全没体能。

就这么痛苦的境地，我爸从不呻吟，顶多挪动身体时疼得呲牙咧嘴稍微哼一下。也从不说一句负面的话，不怨我们没照顾好，不怨自己为什么得这个病，也不象有些病人一样老怨自己怎么不死。真的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我妈说这是遗传我爷爷的优良传统。而且也象我爷爷一样，自己如此痛苦，还象平常一样和我们开玩笑。

有一次我和我妈说要把什么丢掉，他就故意说，什么，要把我丢了，不要我了吗。还有一次，我和我妈给他换床单，说把他挪到一边去，他说你们这是要把我拿到哪里去（爸呀，我和妈不会把你拿走，可老天为什么不打招呼就把你拿走了呀）。本来我和我妈每天心情挺沉重的，一下子又被我爸逗乐了。

正因为父亲什么都不交待，我便也以为还来日方长。

哎，这些天我天天都在想一个问题，我爸这么好的人，无论是哪方面，很少能挑出毛病来，到底老天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大半生劳碌辛苦也就算了，到了晚年还要受此折磨。

难道真是想不明白吗，不，只是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去年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躺床上奄奄一息，命在旦夕。就不说去年了，五一回来，他还能坐椅子上晒太阳，吃零食，和我们开玩笑，这才短短一个月，就已经变成垂危病人。太难接受了！又不能不接受。

姑姑叔叔们见父亲这状态，把奶奶带来了，想着让她心里有个过渡，毕竟母子离别的痛，几人能承受（谁知道第二天父亲就走了）。陪着奶奶来看父亲，看到父亲老远就喊妈你怎么来了（当初父亲内心该多难受），看到奶奶细细的查看父亲的腿，老泪横流，看到90岁的奶奶为60多岁的父亲祈祷，我的心好痛，泪也止不住的流。

那些天一看到父亲瘦得没人形的样子，看到平常敏捷的父亲拿东西都有点手抖，看到父亲一咽东西就呛到，我的心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只能是理智的劝自己接受这一切。虽然父亲还活着，可是仿佛已经离开了，因为每餐饭桌上看不到父亲，白天也再听不到父亲的说话和唱歌声，唯一证明父亲还在的是躺床上还有呼吸，还能动，却再也不能和我们一起参加任何活动（回顾）。

虽然前些天感觉到我爸已经离开了，但还是不同，吃完饭我到我爸房间，还是能看到他在动，能听到他呼吸，可是现在，只见父亲躺在那个冰冷的盒子里一动不动，怎么叫也不可能答应了。

这回我失算了，本以为我家的老人都是活到八九十岁，谁能想到我爸是个例外。正因为那些老人都是寿终正寝的，所以我并没有太过悲伤，可这回我爸是病故，所以我的感受全然不同。

总是恍恍惚惚象在梦里，一点也不真实，怎么刚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就闭上眼睛不知道答应我了，突然感觉还有好多话没和他说呀。

如果真有天堂，如果真有前世今生，我倒挺欣慰，因为父亲这一生没有享到什么福，这一期生命结束，定是去了天堂享福。因为父亲离开时没有情绪，没有牵挂，这在灵性层面是一种非常佳的状态，这种清明阳光的能量趋势会将他引领到一个非常光明的世界。或许有些人不信这些，但我信。人的生命是不灭的，死亡的只是身体。

在父亲临终的那一天，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要我打电话把他的弟妹们都叫来，来了之后还要我们把房间收拾好，然后还问叔叔都安排好没有，叔叔他们要回去他并没有挽留（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想到父亲这么快就离开）。

这是一种极度随缘的态度，他不多说一句话，就这么非常简单的交待了几句，然后没多久就象睡着一样的走了。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旁边，一方面想起来确实感觉有点凄凉，可转念一想，这是老天最佳的安排，如果大家团团围住哭天喊地，他如何能走得安生？所以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也释然了。

我的心五味杂陈，在父亲离开后是缠缠绵绵的不舍，而前些日子看着父亲的痛苦无能为力，不能替他分担半点，这是多么大的无奈。前两天，脑海里总是浮现父亲咬紧牙关忍着疼痛并不大声喊叫的样子，他总是自己默默承受，尽量不给亲人增加麻烦，也正因如此，又更增加了我们的不舍。人，就是太好了才不舍呀，才痛心，才惋惜，才无奈呀。

还有一点，我爸这一生带给家人无穷多的方便，不仅家里什么都弄得齐备，生活中动手能力特别强，就没有他不会的。生病了都很少麻烦家人，顶多腿走不了了，我和我妈侍候他洗漱。晚期躺床上动不了给他送点饭菜，陪在床边。直到离开，没有要人擦过一次屎尿，只是溃烂处流水有些气味，有人来看他，他都是叫人别进来，气味不好。就连这样的日子，也不过是几天时间。

父亲是个好父亲，好丈夫，好儿子，好哥哥，好女婿，不但是父母儿女弟弟妹妹们都很喜欢他，侄儿侄女外甥们也都很喜欢他。奶奶一直念着父亲小时候是多么的乖，岂止是小时候啊，根本就是从小乖到老嘛。你看每一口药他都乖乖的咽，让他做的他都乖乖的听，那么痛苦还是乖乖的躺床上不喊不闹，一直乖到呼完最后一口气，这样的“乖孩子”，老天肯定是给了他更重要的任务，所以把他接走了～

父亲的心干干净净，走也走得干干净净，他就是这样干干净净的一生。所以我的心才难受啊，感觉这样与父亲贴身陪伴的日子好短好短，短得我都没有好好感受父女间的亲情，父亲就眼睛一闭撒手人寰了。父亲真是太不地道了，为什么不早一点给我透露点什么，让我好警醒。我还傻乎乎的看到父亲开着玩笑，头脑清醒，手臂有力，就觉得父亲还会留很久。来日并不方长，唯有好好体验亲情吧。

葬礼上，大家都追忆怀念着父亲的好，乡亲们都说自己家到处都是我爸的影子，门、窗户、栏杆、棚子，因为父亲做不锈钢多年，村里很多人家里的这些都是他做的。都说父亲性格幽默，做事细致负责，不爱计较。稍微沾点亲带点故的都泪流满面，真的是闻者动容，谈者泪流。大家讲着他的各种故事，都说为何这么好的人却不长命，都叹息走得太早了。

堂姑说他称鱼多两斤都无所谓的，不算钱。堂姑特别喜欢吃家养的草鱼，我爸卖给她算得比较便宜，堂姑总是自己强烈要求要算贵些，两个人仿佛角色对换了。堂姑说她自己的亲弟弟她一直喊名字，只有我爸，她喊了几十年的弟弟。堂叔专门创作了挽联送给父亲，因父亲当年过继给汤姓曾祖父（我家故事复复），所以我爷爷姓杨，爸爸姓汤。这回堂叔特意给父亲写上杨姓，说这是他自己的哥，要让父亲和他一个姓。

方圆百里只要认识他的人，没有不称颂的，没有不竖大拇指的。连我婶婶都一再的哭，说这个哥哥真的太好了，让人太不舍。更别说他的弟弟妹妹们，几个妹妹从父亲生病期间就哭过无数次，逝去后更是个个悲痛欲绝。

如今父亲丧事已毕，宾客全部散去，我才闲下来整理记录下父亲亡故的种种事情。大家都感叹父亲在天有灵，老天特别照顾，丧事办得顺利圆满（我翻看了写爷爷过世的文章，这个天气是多么的相似，也许是爷爷与我爸之间的感应，也许是老天与有德的人之间的感应）。丧礼三天，天气预报都是雨，仿佛是天的哭泣。却总在不能下雨的时候没下，或是不需要出门时下一阵，或是晚上下。出殡，一直到安葬，烧纸札，一滴雨没下，等所有事情完毕，大雨就象终于憋不住了一样，一直淅淅沥沥下到了下午。第二天，天大晴，正好到处垃圾都晒干好处理。

这几天温度不冷不热，阴天下点小雨，正好烧东西不怕天干物燥，又不至于大晴人多热燥难受。这天气就象我们家人的心情，淅淅沥沥的小雨绵绵密密的悲伤，但是该办事情又静下心来把事情办好。雨后放晴寓意哭过痛过心还是要开解，要放下。一切都是正正好，感谢天意！

而且，我和孩子正好暑假，不但回来陪父亲走完最后一程，父亲走后，我也可以有充足的时间陪伴母亲，使她的丧夫之痛有一个缓冲期。

我们这里的人情味特别浓，尤其是丧事，大家团结一致会当成自己的事情尽力办好，有一套完整的程序各司其职，而且都是义务的。大家对我父母特别照顾关心，葬礼上尽量为我们省钱省物。葬礼后也是，亲戚们和邻居村里人轮流着来陪伴开解我妈，怕她过于悲伤伤害身体。我爸临终前第三天，村里人来看他，他还对我说，村里的人真是太好了呦，好多人都来看我好几次，拿钱又拿物的。

巧的是，父亲离开第二天就是父亲节，没想到我第一次陪父亲过属于他的节日，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父亲下葬后第三天，我们家几十年来过了第一个没有粽子的端午节，因为父亲刚走，吃什么都味同嚼蜡，也根本没有心情去包粽子；几十年来过了第一个没有去外婆家的端午节，因为外婆也很难过～

中午饭菜端上桌，母亲要我喊爷爷和爸爸吃饭，我把饭摆在平常父亲坐的位置，再一次崩溃……这一餐饭，三代人就着泪水无声的勉强完成～

父亲下葬后第三天，我们要在天亮前去父亲坟头复土，据说亡者会坐在坟头守望家人，用镜子可以照得到，我没带镜子，用手机照了照，什么都没有，我好失望，我一步三回头的望，还是没有～

我觉得我爸是属于物质贫穷但精神富贵的人，大概毕竟他的母亲是出身于富贵人家，有着贵气的血统。为什么这样说呢，他懂得爱自己，喜欢吃的，喜欢玩的，喜欢用的，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他会为自己及时的添置购买，我很欣赏他这样一种生活态度，也因为此，我心里的痛惜多多少少好一点，最少这辈子想体验的都尽量去体验了，人生已无憾。人来到这个世界是干什么的，就是体验各种各样的生活，体验过了，也就没有白来这一趟。

父亲过世的事，之前是说一直瞒着奶奶，能瞒多久瞒多久。后来姑姑叔叔们商量，还是把奶奶接来看看，不想留下遗憾。我一边想到那场景是多么的凄凉而悲伤，又有点担心奶奶受刺激身体承受不住，另外想到奶奶平常的心态，感觉也不会过于悲伤的吧。

奶奶见到躺在冰棺里的儿子，那种悲痛可想而知，可是在大家劝说下，也还好，及时收住了泪水。所以这一点也是我非常欣赏的，感觉我的这些先辈长辈都很有智慧，人生的进退取舍收放有度，该悲伤悲伤，但哀而不伤。凡事不过度。也正因为此，我对这个家族的喜爱程度才这么深。

我们只是极普通的人家，大家都是工薪阶层，既没有高官，也没有富贾，可是，在子孙面前，能够自豪的讲自家先辈的德行，这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那些先天的命运各自早就已经注定，先辈们自己也只能顺应天意。但是后天的修为德行心性，是值得子孙们效仿的。也是能一直活在子孙心中的。所谓永垂不朽，就是说的人的心灵层次留给世间的影响。

堂姑劝奶奶的话很有道理，她老人家是失去了儿子，可是这个儿子是她的自豪，这儿子一生受到了无数人的喜欢与爱戴，死后又得到这么多人的称颂与追思。所谓人，就是一付臭皮囊，生在这世间的意义在哪里。不就是要么流芳千古，要么遗臭万年。

父亲不是什么干惊天泣鬼的大善事，就是在有限的生命日复一日的将他的爱与善润物无声的撒播给身边的人，凡是与他有缘的人，都被他那广大如海的胸怀度量所滋养。俗话说做一件善事容易，做一辈子善事很难。爷爷奶奶的教育好，父亲一生的操守行持好，就结了这么个人人怀念的果，父亲这一生，值了！

为什么我这回如此难受，因为内心特别复杂，一是对父亲的不舍，二是觉得自己尚未尽孝，三是后悔没多劝父亲早吃中药，四是近距离触摸死亡产生好大震撼，五是父亲走得太快我感觉我没做好准备掉以轻心了，六是心疼父亲生病好痛苦，七是觉得父亲走后母亲孤单，总之是五味杂陈，思绪万千。

但是，时间的滚滚洪流绝不会因为谁而停下来，亲人离去，固然会悲伤，但哭过体验过也就渐渐接受了，放下了。生活还得继续，活着的人还得收拾好心情继续往前走。随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逝去的人们渐渐消失在了人们的脑海，茶余饭后想起才会回忆一番或因想念而流几行清泪。

人生就是演不完的戏，前面的下台了，后面的又上台。我们从来没有踏进过同一条河流，无论经历了多少朝多少代，绝不会有一个完全相同的人或人生。就象翻书一样，哪怕内容相近，但页码绝不相同。人们经历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该悲伤该快乐，来什么接什么。

人来到世界上，就是为了体验，通过眼耳鼻舌身意，体验色身香味触法，体验悲欢离合，体验喜怒哀乐，体验生离死别，体验不断的拥有又不断的失去。一会儿做主角，一会儿做配角，时不时也在别人的戏中友情客串一下。这一回，我真正好好体验了一把爱别离，真是椎心呀！

整理完这些，我的心好受多了。千言万语也道不尽父亲的好和我对父亲的思念不舍之情。虽然接下来一想到父亲还是会很难受，很不舍，而且这种思念的情绪可能要很久很久才释放得完。但毕竟生命之河自西向东，川流不息，日子依然在继续。人生中的种种不会以个人意志为转移，该发生的迟早都会发生，不接受，只是徒然挣扎，哪怕再痛苦的事。天地以万物为刍狗。

父亲的病故留给我的思考与人生的智慧启迪，是我于悲痛中意外捡拾的珍宝，我知道父亲对我，就象我对我的孩子一样，只希望我好好的，肯定不希望我伤害自己身体。所以我得悲伤有度，保重自己，照顾好母亲。我也要多学习父亲的豁达乐观，做好每一道题。相信我在人生一场又一场的考试中，成绩会步步高升，最终能给自己交一副满意的答卷。

愿父亲一路走好，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