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不知道我母亲的名字，当年生产队记公分用的名字是李曹氏。</p><p class="ql-block">母亲1929年3月生，她老人家从来没过过生日，晚年也不让任何人给她过生日，至2011年7月1日（阴历六月初一）病故，享年83岁。</p><p class="ql-block">母亲的去世让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肝肠寸断，什么叫死去活来！失去母亲的痛苦是深入骨髓、发自内心、刻骨铭心、融入血液里的痛苦，特别是母亲去世以后感受犹为强烈。2012年我在新疆那段时间曾多次独自开车到野外酣畅淋漓地嚎啕大哭，以喧泄心中的痛苦和对母亲的思念。时至今日每每想起母亲的事情仍会泪流满面。母亲从60岁就患高血压病，从那时起母亲就服用丹参滴丸，直到母亲去世我从未间断过母亲的药。母亲从未服过其他降压药，靠吃丹参滴丸血压竟然在80岁时正常了，连附属医院的医生都说是个奇迹！虽然80岁那年血压正常了，可随着年龄的增加，冠心病、脑萎缩病魔又缠上了她老人家，经过住院治疗虽有所缓解，但终因年龄原因未能痊愈。凭我的感觉母亲本应该活到85岁以上的，没想到母亲因脑萎缩导致老年痴呆，在83岁那年走了。</p><p class="ql-block">2011年我在新疆和田工作，6月29日我去策勒县为公司贷款，当晚住在策勒县农行招待所，睡到半夜竟然从床上掉了下来，一时心神不定、六神无主的感觉袭上心头。心想我成年后还从来没掉下床过的，很纳闷儿，开手机看时间，还不到4点。刚放下手机，便接到母亲病危的电话。我急忙叫醒司机，未等天明就急急忙忙往和田赶，中午便从和田乘上了飞机，经过乌鲁木齐转机，6月30晚上到达济南，一下飞机就乘专车急驶回家，等我见到母亲已是7月1日零晨，老人家已穿上寿衣躺在灵床上不省人事了。我摸了摸母亲的额头感觉很烫，用凉毛巾给老人家降了会温，接着喂水已经咽不下去了，我握住母亲的手，是想让母亲能感受到我的到来，也有让母亲牵着亲人的手离开这个世界感觉会安全些踏实些的意思。其他家人对我说，母亲迟迟不咽这口气，就是在等你这个在外地的儿子。果然母亲在我到家数小时后，就永远离开了她十分留恋的这个世界，离开了她的亲人，离开了她为之奋斗了一生、贡献了一切的这个大家庭！这一刻是公元2011年7月1日（农历六月初一）上午十点。</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痛失母亲、 昏昏噩噩、乱乱哄哄的一天过去了，晚上我睡在母亲生前睡过的床上守灵，刚打了个盹儿，就梦见母亲穿戴得像过去的达官贵人一样，坐着老式太师椅微笑着飘飘然然地升天了，随即打了个激灵，醒了，很是纳闷儿，心想：或许这是母亲暗示给我她的归宿很好，对我给于心灵上的安慰，不让我过于悲伤？不过出丧那天我还是哭得肝肠寸断、死去活来，我们兄弟三个出出进进地多次跪迎亲朋好友，每次跪下我都哭得起不来。父母为我们付出的一切都是无私的、无怨无悔的，即便哭下天来又有何用呢？</p><p class="ql-block"> 我们家族是个大家族，家族大人口多，家庭矛盾也多。母亲一生委曲求全，忍辱负重，上下“讨好”，息事宁人，不断化解各种矛盾，很不容易。那年月缺吃少穿，生活特别困难，母亲总是起早贪黑，超负荷劳动，白天忙里忙外，晚上经常纺棉到深夜，从我记事起经常睡醒一觉了，发现母亲还在外间屋“嗡嗡”地纺棉。母亲既要孝敬好老人，又要拉扯我们兄弟三个，推磨压碾、操吃操穿，真不知道她老人家是怎么熬过来的。母亲一生简朴，经常教育我们“节省要从囤尖上省、自己要会过（节俭），为人处事不能省······”。她老人家是我心目中最勤劳最善良最伟大的母亲！母亲的宽厚善良、为人处事、接人待物，对我们影响很大。我母亲的祖父曹殿扬是晚清府试秀才，母亲的聪慧、教养源自于良好的家风家教家规。</p><p class="ql-block">二位老人为孙辈们也付出了很多很多。母亲的养育恩重如山，母亲的疼爱情深似海！</p><p class="ql-block">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这一生哭过两次最凶的：一次是母亲去世，一次是因为儿子被人算计酒后痛苦得跪下抱着我嚎啕大哭。但两次的哭又不一样，母亲去世的哭是死去活来、肝肠寸断、没完没了、旷日持久的哭;因儿子受伤害受打击而痛苦的哭是疼爱、痛心、难过，夹杂着几分悔恨、愧疚的哭，尽管通宵未眠不间断哭泣了整整一个晚上，但那还是暂时的，哭过就哭过了。我深深体会到：直系关系是人世间最真挚最亲密的关系；是融进血液里、深入骨髓内、触及灵魂中的关系；是情系到让人肝肠寸断、撕心裂肺程度的关系！</p><p class="ql-block"> 母亲啊母亲，儿子永远不会忘记您把讨饭讨到的半块窝头带回家给我充饥；儿子永远不会忘记您怀揣着干粮满世界寻找因丢东西而不敢回家的我；儿子永远不会忘记您教育我们吃饭时见了曾祖父祖父的另样干粮连眼皮都不许翻的训导；儿子永远不会忘记您为我们通宵达旦纺棉、缝补的辛劳身影；儿子永远不会忘记您精打细算，让这个家庭过得还算体面的无私贡献。母亲啊母亲，儿子也永远不会忘记您为在济宁干临时工的我蒸干粮一夜未眠的情景；儿子永远不会忘记您因做了个不好的梦，一大早赶到党校我家一看究竟的那种表情那种担心的一幕！</p><p class="ql-block">伟大的母亲！</p><p class="ql-block">伟大的母爱！</p> <p class="ql-block">父母去世后感觉那个生我养我的老家突然生疏了很多，看到父母生前住过的空空如也的院落和各种杂物，百感交集，五味杂陈，久久不能平静，从此再也不能向父母尽孝尽心了，再也不能陪父母吃饭聊天了，再也不能陪父母说知心话、听他们讲述村里家族里的是是非非了。父母离世后，那个生我养我，让我曾经充满情感、充满牵挂、充满念想的老家渐渐淡出了我的视野与关注。父母在哪里，哪里就是家，父母不在了，家的概念就淡了。只是母亲穿戴得像过去的达官贵人一样，坐着老式太师椅微笑着飘飘然然升天的镜头，无数次地在我脑海里回放。</p><p class="ql-block">党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忌日，难道这是上天安排的？拟或是母亲为了让儿子记住她老人家的忌日而有意选择这一天离开这个世界的？</p><p class="ql-block">儿子是共产党员，唯物论信奉者，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及时按传统方式给二老上坟，但对二老的恩德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遥祭和追思是断不了的。请二老谅解、放心。</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愿天堂的父母安好！</p><p class="ql-block">愿天下的父母安康！</p><p class="ql-block"> 2017年7月1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