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雄关

俊杰

　　2023年5月22日早晨，我们从原平县住宿地出发，直奔忻州市代县，游览“天下第一关”——雁门关。

　　“天下九塞，雁门为首。”在众多雄关险隘中雁门关可谓名闻天下。以“险”著称的雁门关，是中国北方上最重要的关隘，素有“三晋咽喉，中原锁钥”的称号，雁门关雄踞于忻州市代县县城以北的莽莽雁山之中。整个关城依山而建，犹如猛虎雄踞雁门山脊之上，山高谷深，地势险要，狭长的道路蜿蜒不绝。雁门关与宁武关、偏头关共同构成了内长城之“外三关”，连绵的山峰与长城连为一体，将塞北高原与中原大地切割开来，控制着南北交通的要道。在千百年的历史中，雁门关见证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事，成为影响中华民族历史的重要地点之一。

　　雁门关的历史可追溯到3000年前的西周穆王时期，主要是利用其险要地形阻挡北方游牧民族的南侵。现在我们所说的雁门关单指明万历年间重建的雁门山口关城和门楼。明洪武七年在铁裹门东北十里处的山涧要道修建新关，关隘傍山就险，更显扼要。之后的几十年间不断增修、复修，至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逐成现在所看到的规模。

　　我们是从雁门寨明月楼（应该是在关外），也就是雁门关关城的北大门进入景区的。迎面看到的是杨家将群体石雕像，大约有20位，从杨业（杨继业）开始，一直到他的子子孙孙，另一边是杨门女将，也有近20个，列队整齐，威武雄壮仿佛就要出征。当时我就想：雁门关一定和杨家将有关，要不不会塑那么多石雕像（后面要讲到）。石雕像的一侧是一个湖，名曰明月湖。

　　过了大道，转一个弯，一堵高壁屹立山边，曰“雁门关名人壁”，上面镌刻了些什么人，我们都没有仔细去看（也看不清楚），据说是曾经到过雁门关的帝王和历代著名诗人等。大家纷纷在名人壁下拍照留影。而使我感兴趣的是“雁门关”三个气势宏伟的字是毛泽东所题，我想毛主席一定来过这里。

　　后来查阅党史资料，毛主席的确在1948年由陕北去西柏坡的途中到了雁门关。1948年4月6日党中央一行抵达代县。适逢清明时节，大地万象更新，生机盎然。前面已是晋察冀解放区的地域了，毛泽东心情开朗，途经雁门关时，下车凭吊古战场。

　　毛泽东拄着根柳木棍，同周恩来、任弼时等一道登上雁门关。夕阳西下，放眼长城内外，遥看群山迷茫，霞走云飞；近览重峦叠嶂，峭壑阴森。两座大山对峙，形状犹如天造的两扇大门，护卫着山间的一条盘旋幽曲的穿城之路……谈笑间，毛泽东一行人走下关楼，浏览了雁门关的三座关门，又驻足于李牧祠中的《武安君庙碑记》前，边看边朗读碑文。

　　我们穿过雁门关民俗村（关外第一村），据说这个村子原来是杨家将的后代；走过“豹突泉”，前面就是瓮城门了。

　　瓮城门，俗称小北门。石砌门台，砖券门顶，额匾书刻“雁门关”三个大字。两侧镶嵌砖镌对联一副：上联为“三边冲要无双地”，下联为“九塞尊崇第一关”。均为明末清初大书法家傅山所题。一字一砖，短短十四字，形象地道出了雁门关在历史上的重要地位。瓮城在军事上的作用是“关门打狗”，敌人进来多少杀死多少。瓮城内还有一座关帝庙。

　　由于我们是从关外向关内走，所以先看到地利门，石座砖身，额匾书刻“地利”二字。城门上建有宁边楼，二层歇山顶结构，楼内是雁门关古代军事博物馆，据说以前是杨六郎祠。杜世华和余清安先进入，后来曹校长等都进去参观，大家对古代的兵器特别感兴趣。地利门城墙的一侧安放了几门明代嘉靖年间的大炮，当时还闹了笑话，以为大炮是向着关内的，由于我们游览方向相反，后来明白大炮的朝向是对的，对着关外。

　　天险门为关城南侧之门，是关南第一道城门，石基砖身，高12.5米。其主体为明代所筑。门洞上方额匾书刻“天险”二字，据说是武则天题写，而且武则天自己造字。门洞内的青石板为明代原物，600多年间的清晰车辙印记仍然向人们诉说着多彩而辉煌的过往。

　　天险门上建有关楼，又名雁楼。以青灰瓦覆盖屋顶，正脊两端雕有吻兽，檐角风铃高悬。空畅的楼内，四周建有走廊，以供士兵瞭望、巡查。

　　到了天险门，导游叫我们不要往前走了，说那是另一个地界了，其实前面才是关内，我们还刚刚从关外走进关内。我们一行人都散开了：曹校长、吴映兰老师夫妇、王兰等因为不愿意登高，就在关楼和镇边祠拍照并且去了关楼附近的古戏台，听了一段正在演唱的山西梆子戏“穆桂英挂帅”，大家听得饶有兴趣。李俊杰和余清安率先登高到了碑林、登临了雁塔，后来叫来杜世华，知道他喜爱研究诗词，一起读石碑上的诗词。

　　镇边祠，位于关城天险门外东侧，占地面积3190平方米，建筑面积1510平方米，是雁门关最具规模的建筑群之一。初为明正德六年(（1506年)为纪念战国时赵国守关大将李牧而建，称武安君庙，俗称李牧祠。1856年（咸丰六年)，僧人善全在武安君庙旧址上兴建佛寺，改名护国镇边寺。虽为佛寺，但仍在过殿内塑李牧将军像，镇边寺遂成为以佛寺为主、兼祀李牧的复合建筑。1937年日军占领雁门关后，镇边寺遭到毁灭性破坏。2009年以来按原样复建后改名镇边祠，成为展示姬幸、李牧、薛仁贵、杨家将等西周至明朝2600多年间守关名将展览馆。

　　李牧，战国时期的赵国将领，战国四大名将之一。李牧战功显赫，生平未尝一败。李牧生平事迹大致可划分为两个阶段，先是在赵国北部边境，抗击匈奴；后以抵御秦国为主。前229年，赵王中了秦国的离间计，听信谗言夺取了李牧的兵权，不久后将李牧杀害；3个月后赵国即灭亡。

杨家将的英雄故事

公元980年，辽军十万铁骑南下攻宋，杨业（也叫杨继业，后称杨老令公）奉命驻守雁门关。作为长城沿线的重要关隘，一旦关城失守，山西就会失陷。到那时便是山河破碎，生灵涂炭。这时候的杨业身边只有三千多士兵，势单力薄。但他没有畏惧，决心要守住雁门关。

　　杨业命大部分士兵坚守关口，自己则率数百名骑兵迂回到敌军后方发起突袭。由于敌众我寡，将士们死伤过半。杨业也被流箭射中，但他依然坚持指挥作战。杨业挥舞长刀，冲入敌人阵中，与辽军短兵相接，虽身负重伤，仍死战不退，最终擒获了敌军首领，大获全胜。之后，杨业有率大军降契丹，立下赫赫战功，威名远播，人称“杨无敌”。

　　六年后，宋军攻打朔州、大同失利，辽军围攻雁门关。为了掩护关外百姓顺利入关，杨业率领三千守军打开关门，与两万辽军展开殊死搏斗。百姓安全进城，但杨家儿郎们却陷入敌人重重包围之中。为了身后的黎民百姓，故土家园，杨家将用伤痕累累的身体筑起了血肉长城，与辽军拼杀到底，最终因寡不敌众而纷纷战死沙场，杨业也不幸被俘。当时，辽军向杨业开出种种优厚条件，极力诱降。但杨业始终不为所动，义不负国，绝食三日而亡（也有说是撞李陵碑而死）。在这次战斗中杨家的七位儿郎只剩下杨六郎（杨延昭），其余大部分战死，或到五台山出家，或被辽国招亲（民间有四郎探母的故事）。在杨业牺牲后的数十年里，他的子孙继续世代驻守代县。为了纪念英雄，古城建起杨忠武祠，世代供奉。

　　杨延昭（958年—1014年），本名杨延朗，后改为杨延昭，亦称杨六郎，并州太原（今山西太原）人，北宋名将。杨延昭自幼随父亲征战，父死，便担负起河北延边的抗辽重任。雍熙北伐之后，延昭在景州（今河北景县）等地抵御辽军侵扰，死后陪葬于永安县（今河南巩义宋英宗永厚陵）。在与辽兵作战中，杨延昭威震边陲。宋真宗称赞他“治兵护塞有父风”。

杨延昭是北宋抗辽名将杨业的长子（小说中为杨业六子），辽国人认为北斗七星中的第六颗星主镇幽燕北方，是他们的克星，辽国人就把他看做是天上的六郎星宿（将星）下凡，故称为杨六郎。杨延昭的儿子是杨宗保（其实杨文广和杨宗保是一个人），穆桂英等均是文学家虚构出来的。

　　碑林位于天险门和地利门右侧的山坡上，将历代名人咏颂雁门关的诗篇由当代著名书法家书写刻碑，耸立在碑林之中，展示着雁门关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内涵。这里推几首写雁门关的诗：

（唐代）许棠：《雁门关野望》

高关闲独望，望久转愁人。

紫塞唯多雪，胡山不尽春。

河遥分断野，树乱起飞尘。

时见东来骑，心知近别秦。

（明代）杨基：《晚度雁门》

关山迢递朔云高，风紫霜花积毳袍。

此地宣威称李牧，有谁再退北羌豪？

　　而唐·李贺的《雁门太守行》：“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胭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在众多雁门诗赋中，这首诗篇可算得上是最为著名。

　　至于收入小学课本的唐·王昌龄的《出塞二首》其一：“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没有出现在雁门诗篇中，不知道其中的“关”是不是雁门关，也可能是泛指的。但“度阴山”必定是指游牧民族南侵。而王昌龄的另一首《塞下曲·秋风夜渡河》“秋风夜渡河，吹却雁门桑。遥见胡地猎，鞴马宿严霜。五道分兵去，孤军百战场。功多翻下狱，士卒但心伤。”一定是写雁门关的、而且是写冤屈的将士的。

　　在山川奇伟的边塞雄关，看到如此诗文，遥想当年刀光剑影、金戈铁马、鼓角峥嵘、刀枪剑戟，让人热血沸腾。

　　“得雁门而得天下，失雁门而失中原。”雁门关似乎就是为了战争而存在。战马的嘶吼，刀剑的碰撞，迸溅的除了璀璨的星火，就是殷红的鲜血。古老的雁门关其实就是用将士身躯筑就的雄壮关隘，多少将士挥洒热血浇铸了这座独具禀赋和蕴涵的城关。在斑驳的城关下传说着一个个将军挥斥方道，英勇杀敌的故事。

　　思绪由远及近，雁门关外群山苍茫，仿佛还能看到整齐列陈的兵马车骑，如奔腾的海浪呼啸而来，气吞山河。雁门关上强劲的溯风，挟着鼓角旌旗，仿佛奔涌的江水汹涌前进，冲击着一切阻碍，如雷鸣般的撞击声在历史的长河中不断回响。

　　据说王昭君出塞和亲就是从雁门关出去，而后再也没有回来，所以景区建有昭君出塞浮雕和“和亲亭”。又传说，蔡文姬归汉也是从雁门关回来的……可惜因为时间有限，我们都没有游览到。

　　下得关来，我们又到边贸街一边诳，一边闲聊，路边摊上的旧小人书《杨家将》，格外让我们心动……

　　钟传金老师在遊览结束后，写诗一首：

《雁门关》

高峰耸峙锁雄关，恃护中原鏖战艰。

苔浸残碑寒朔朔，霜含枫叶血斑斑。

　　结束了雁门关的游览，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往应县，去看“中国的比萨斜塔”，中国最古老的木结构塔――应县木塔。

制作：李俊杰

时间：2023年6月16日

插曲：屠洪刚《精忠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