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沙坪是一个离港口乡集镇大约两华里、有二三十户人家的小村庄。<br> 村子曾经三面环水,后来开山改河道后,河水从村子旁边奔腾而过,原来的河道长满了灌木冬芒,以及大小不一的水潭。水潭里间或看见成群的野鱼出没期间,偶尔可以看到脚鱼趴在岸边的石头上晒太阳。我也曾经捉到过军大衣扣子大小的小脚鱼呢!。河滩上的冬芒、灌木丛成了水鸟、小动物们的天堂,狗啊、羊群也经常在这里撒欢、吃草。此时此景,真有点“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町蓝,郁郁青青”的意境。汛期来临,附近的几条小溪又会填满老河道,放眼望去,浊浪滔滔,这时的小村庄极像一艘出没惊涛骇浪中的艋艟巨舰。<br>夏日的傍晚,一抹晚霞映在西天,村庄上空炊烟袅袅,暮霭沉沉,良田阡陌,错落有致的农舍,精神矍铄的老农牵着暮归的老牛缓缓而行,构成了一幅唯美的山村晚景图,吸引了众多的画家、摄影爱好者前来采风。<br> 这片土地是古老的,从各处田边土崖的横切面可以看到,地表三尺左右以下的土壤层中有大量的卵石出现,可以推测到远古时代这里曾经是一片洋洋,她历经了怎样的沧海桑田啊!村庄是古老的,散落在周围的坟茔碑文记载着最少几百年前就有人在这里居住。现在村民的菜地里还依稀可见原来房屋的走向,可以知道原来比现在人烟稠密,村落面积最少比现在多出一倍。人烟减少据村里一个九十多岁大伯(原老苏维埃干部)介绍,是上个世纪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由于国民党反动派的烧杀,以及躲避他们的捉兵拉伕导致的。不大的村子里还有两栋祖厅,由于年代久远,我只看到颓废败落、摇摇欲坠的断壁残垣,但是尚存的局部精美雕刻、惟妙惟肖的壁画在向我诉说昔日的恢宏。<br> 这里的人家都姓王,是同一个分支的。民风淳朴,勤劳好客。我老婆就是这里人,她的辈分比较大,因此在村里行走,不管是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是学童稚子,看到我都会谦恭地叫一声姑爷(姑父)。在门前田地里做事的、路过歇脚的,不管认识不认识,总会送上一杯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干子茶。如果恰好遇上饭点,还会挽留下来一起用餐。他们口中经常念叨:“朝朝待客不穷,夜夜做贼不富”“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结婚几十年了,从来没有看到过村里有打架相骂的现象,家家户户都子孝媳贤,和睦相处。路上相遇总是叔、伯、哥、嫂的相称。一家有事,全村男女老少都来帮忙。<br> 寻常日子村里的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上九点以后基本上都休息了,扑克麻将等赌博活动难寻踪迹。但也不是代表没有娱乐活动,比如,舞龙灯就是村里的拿手好戏,名闻四乡八里,作为乡镇代表队在县里龙灯比赛多次夺魁。随便找几个人都能上场露一手。<br> 虽处大山之中,交通闭塞,但这里的人观念却并不保守,总是紧跟时代步伐,锐意进取,奋发有为。“好崽不要爷田地,好女不需嫁身衣”,村里的年轻人走出大山,在广东、浙江等沿海发达地区赶海弄潮,打下一片广阔天地。涌现出王敏、王浪飞、王礼华等为代表的一批商海青年才俊,带领着家长众多后生,在外面经商办厂,实体电商多管齐下,为国家上缴了上千万的税收,为家乡解决了数百个就业岗位,真是一派风生水起。王浪飞曾经跟我多次说过,他想回报家乡,想在家乡设一个基地,更好的带动乡亲共同富裕,还去工业园区考察选址过,只是一直都没有合适的厂房。当地政府正在千方百计的牵线搭桥,沟通协调,积极构建和谐的营商环境。<br> 在家的人也与时俱进,观念更新。后养薄葬、尊师重教蔚然成风。王雪华的口头禅就是:“送儿女读书就是最好的产业,最好的嫁妆”。小小的村里出了有名的妇产科医生、公务员、大学生、教师等多人。优秀青年王垚在县消防兢兢业业,荣立三等功。王奇虎等几兄弟在长沙的夜宵生意经营的红红火火。<br> 随着“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的深入人心,从前的渔民洗脚上岸搞起了特色鱼类养殖,原来靠斧头、油锯讨生活的变成了护林员,从事木材加工的转型为有机种植大户,引进了光伏发电项目,上游不远的赤洲大力开发碧湾海,搞起民宿,吃上了旅游饭。村里有户人家,就靠种菜,几年下来,据说银行有几十万存款。<br> 如今,村里经过整体规划,原来的土坯房踪迹全无,坑坑洼洼的土路全部硬化美化,各具特色的小洋房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宽敞洁净的游步道绕村而过,房前屋后花团锦簇,太阳能路灯照亮了村子每个角落,休闲广场有人在健身聊天,天空中不时掠过归巢的鸟儿,好一块温馨的地方。<br> 沙坪,一块锁住乡愁的地方!</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