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故事在路上（一） ——记相伴三十周年结婚纪念日之旅

无极

今年五一是我和杨先生携手相伴三十周年的结婚纪念日。讨论了各种过纪念日的方式，包括买戒指、拍写真集、吃大餐等，最终我们决定如往常的假期，仍行走在路上，以共同的游历体验纪念我们平淡真实的陪伴。因杨先生工作地点变更，五一假期，我们要去乌鲁木齐宿舍搬回剩余的家什。我从不让计划限制自己，铺展地图重新调整已订的出行计划。无论何种原因的出行，于我们而言都是一段旅程。（一）天山天池 若不是要搬离乌鲁木齐，我以为距离乌鲁木齐110公里的天山天池是家门口的景点，可以随时游览。而在见惯大河大湖的南方人眼里天池不如老家的一个普通湖泊大。因此这个如鸡胁般的景点在每次的行程中被搁置。这次的搬离让我以为的家门口即将成为长途，天山天池行程被确定了，无论如何，作为新疆标志性的景点，如同地方土特产，好不好吃总得尝尝。我们决定从库尔勒出发直接先去天池打卡。 　　尽管有着心理准备，见到天池那刻，我们还是哑然失笑了。宿舍老乡此前描述所言非虚，只是所见更小。许是来的时节早了，淡绿色的结冰湖面，靠近岸边融化了一道如弯月的蓝绿水圈，湖水与山隔着冰，于是少了湖光山色。沿着水与冰的边缘，一艘游艇来回巡游，可能在加速融冰，为了向游客早日开放游艇项目。我们的游湖是不能实现了，天池，似乎来了个寂寞。好在购票时多问了一句，马牙山才是观览天池的最佳点。 　　马牙山在天池西南，峰高海拔3056米，和天池分属两个景区。上马牙山景区要乘坐索道，从天池到山上索道乘坐点约八公里，可以乘坐天池专线区间车到达。随着区间车依山上行，天山山脉渐次显露，每一个转折，峰谷交错变化，移车易景，我们啧啧不已，稀释了乍见天池时的落寞。到达索道乘坐点，一条全长约900米的索道解决了通往对面马牙山的天堑。所谓“美景尽在险峰中”，我没见过马牙，一排排林立排列的石峰山尖该是马牙的样子吧。山间奇峰嶙峋，松影映衬于茸茸白雪上，连接着松与松，将雪的白挤成苍翠中的星点或流溢的树挂。 天池不仅是天池，湖的绿镶嵌于奇峰松林白雪间，意趣交融，天池如同一位姿质普通却擅装扮的少妇散发着轻显山水的韵味。在马牙山上，“天在池中，池比天高”而得名的天池纠正了我对观湖的狭隘认知。一时一景，不在旺季，我们来的时候刚好。 　　据说天池是西王母的大小脸盆脚盆，回来搜了百度才知道，马牙山上看到的是主湖瑶池，而脸盆脚盆分别是东西两侧的小天池，我们没有去。可以想象这是两只奢华的盆。想起从景区入口到达天池乘坐了三十多分钟的环山车程，天池应该是高山湖泊，能伸进池中洗脚的王母一定生得很高大。 　　马牙山上蜿蜒的木栈道通向山顶，栈道边积雪伸手可抓，我们沿着栈道从不同角度看湖和拥抱湖的山，也顺手抓把雪来搓雪球。整条栈道护栏被祈福牌挂成了红色祈福栏，我环顾四周，没有看见可以证明祈福地的标识，那就当此处是圣地了。我也在小店求了一个祈福牌，问杨先生求什么，他说“平安顺遂”，我想当下已经是好日子，不敢再多求，于是写下了“世界和平”。杨先生笑我所求不着边际，仍和我一起把祈福牌仔细系牢在护栏上。网络上有种对不同人群的总结，穷人底层人群最爱关心国家大事，我是平庸的底层穷人，所以心安理得地关心国家大事。愿高大的神灵护佑苍生免于灾厄。 　　天山天池位于阜康市境内，进入阜康时，远远见过连绵着如堡垒状的山峰突出于其它山峰，我猜测是天池壁，里面盛着池水，我的猜测在马牙山得到了证实。下山时问了区间车司机，那个堡垒状的山峰就是著名的博格达峰，天山东段的最高峰。据说西王母曾居住于此，天池在峰下半山腰。博格达在蒙古语里是“神山”、“圣山”、“灵山”的意思。栈道上挂的祈福牌是向着博格达峰或是西王母祈愿吗？天山天池添了份神秘的灵气。在马牙山上我们离博格达峰很近。 　　返回天池，此时融化的那圈春水轻泛涟漪，等待着冰释前嫌，与山色交融。湖有千面，观湖不在一时，更不论大小，郭沫若先生的“一池浓墨沉砚底，万木长毫挺笔端”想必又是天池的另一时佳景吧。人世间有百媚千红，大自然滋生着万种风情。 　　打卡式的游览了近三小时，没有做攻略，我用自己的眼睛理解天山天池。相较于喀纳斯湖的华丽，赛里木湖的圣洁，博斯腾湖的浩淼，天山天池实在算不得惊艳，而天池贵在自知，取名池而非湖，因天山博格达峰而冠之以天，低调自谦中显现神秘，天山天池是被高山托起的存在，这是我对天池的理解。“我将眼泪流成天山上面的湖，让你疲倦时能够扎营停驻，羌笛声胡旋舞为你笑为你哭”。《丝路》歌词中眼泪流成的湖不知指的是哪个湖，我在天山天池哼起了这首歌。 　　从天池回乌鲁木齐稍收拾整理了些家什，次日我们将开启可可托海之行，我们无意间将走了一段千里画廊。 （二）寻五彩湾 据说距乌鲁木齐200公里的五彩湾如油画般美丽。前往可可托海途经五彩湾，我当然不会只途经标识牌。顺道去看一眼，为了朝阳中的五彩湾。晨光熹微，我们即出发。在乌鲁木齐居住近一年却熟视无睹的博格达峰尚披云被，睡眼惺忪，因为在天池认识了博格达峰，经河滩快速时我不禁多看了几眼。我们重复了从天池回乌鲁木齐的那段路后向北，从五彩湾服务区下高速。 　　对于不熟悉的事物，想法简单注定要走很多模糊的路，面对导航里几个五彩湾目的地，不知如何选择，来回兜圈子。情急下我们拦下了从加油站出来的货车司机，出门问路找对人算是门技术活，货车司机对当地十分熟悉，热心地帮我们定位了导航，并指了一条路线，不用进景区，上一个红山坡便能看到火烧山。我们要找的五彩湾就是火烧山。 “火烧山全是由烧结岩构成的一片赭红色。放眼环顾，几乎见不到其它色彩。每逢晨昏，在朝阳或晚霞映照下，仿佛仍在熊熊燃烧，壮丽罕见，因而得名。" 　　找到了红山坡，近在咫尺的山坡怎么也走不到顶，杨先生选择停下，我坚持上到坡顶。过了朝阳初升的时光，也许阳光根本没露面，兜兜转转找寻了两个多小时，阴云下的火烧山没有传说中的色彩。在坡下等我的杨先生却有新发现，小多肉刚从红沙砾地中探出头，一棵幸运的野蘑菇还扎在沙土里，许是采摘时遗漏的。杨先生神秘兮兮地说这里有狼，指着一具动物残骸说是被狼咬死的，从残骸的头判断是羊，旁边散乱着风干的零碎皮毛。 　　关于那头羊死因的讨论转移了我见到火烧山的失落。每次出行我们必然会进行谁也不知道答案的各类讨论，关于动物植物，当然也有关于战争与和平、粮食和蔬菜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最终我俩达成一致，以羊是被比它凶猛的动物吃了潦草结束这场无效讨论。而无效讨论在一路的旅途中时常会有，有时我们会相互赞同着其实是错误的结论。我们不急着获得答案，“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这是在一次次的出行中我们总结的经验。也许在下次的旅行或书中或电视里，一些答案水到渠成便有了。 卡拉麦里有蹄类自然保护区 行程中总有着不可预知的变化。因为变化，我们不知下一步将会有怎样的错过和遇见，这也是我喜欢两个人独游的原因。经货车司机提醒，通往阿勒泰地区的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公路已禁止上行。我们从火烧山服务区上了五大高速，高速两侧的荒漠戈壁正以另一种蓬勃等着我们。进入卡拉麦里山有蹄类动物自然保护区，经过冬雪覆盖后的戈壁滩迎来了它们的狂欢，小灌木小多肉绿植一丛丛舒展开来，荒漠里有了它的绚烂。当一簇簇白色时而夹杂黄紫色的花丛断续出现，如烟花般绽放于荒漠中，我惊呼那是沙漠之花。花在杨先生那侧的公路外，我无法看清楚。我们不能减速停留，这就是高速和国道的区别吧。而那拼尽全力的力量传递了过来，“我从远方赶来恰巧你们也在……我是这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一路春光啊，一路荆棘呀”。据说荒漠中这样的繁华极短暂，我有些湿眼。 　　春天带来了色彩也给动物带来了口粮，高速两边的无人区此时是动物们的天堂。野马，黄羊，野骆驼，我们一一辨别着动物种类，远处看不清的，又开始了没有答案的讨论，野牛野羊野马一一排除，唯独没有想到这里也是野驴的繁殖地，当然我们也不知野驴长啥样。壮阔的无人区，动物们或成群或三两独自觅食，各自悠哉游哉，互不干扰。卡拉麦里有蹄类自然保护区位于准噶尔盆地东缘，是中国西北最重要的荒漠生态系统和荒漠有蹄类野生动物保护区。每隔一段路就有“保护野生动物禁止鸣笛”的标示牌，提示行车不要惊扰了动物。两边护栏处开了一段缺口，应该是供动物穿越或迁徙的通道，这是条人与自然和谐的高速。行程计划中的卡拉麦里自然保护区景观在高速上没有错过。 　　从富蕴下高速，因早上五彩湾耽搁几小时，我们决定不在富蕴停留，直接赶往可可托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