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图/文 吴钟飞</p> <p class="ql-block"> 题 记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次文化之旅,探访一千多年前东女国崇尚母系制度的遗风,以及一条条河谷中延续的原生态文化;这是一次拍摄创作之旅,走在远山远水,等待日出的瞬间,激动落日的红霞;这是一次学习之旅,感悟于众多摄影、猎奇之友的交流,感激于艺术家、摄影大师的陪伴;这是一次挑战自我的旅游,行走于四千多米的雪域高原,夜宿于牛粪之上雪山之下,触摸真正的香格里拉。</p><p class="ql-block"> 我1992年学习摄影以来第一次跟随顶级摄影团初进川西拍摄的真实感受,感谢行程中各位老师的指导,特别是胡颖和王琛老师。胡颖老师当时是中国新闻摄影学会副会长和秘书长,见到一路勤快不断拿出口袋中小笔记本和笔写写记记,在稻城休息时我和他坐在居住藏族家旅舍院子,看着女主人背着一个小孩在给我们洗菜,针对这个画面胡老师给我这个摄影入门的小子讲如何拍出人文摄影作品,虽然短暂也算是一次开门让我看到人文摄影的魅力。现中国摄影家协会副主席的王琛,为活动后期做了大量工作,编辑这次活动各位老师拍的片子形成影集发给大家交流学习,还给我寄了一本第一届华赛(《中国国际新闻摄影比赛》)获奖作品集,从此我不断淘宝每一届华赛作品集学习吸取摄影营养。</p><p class="ql-block"> 《川西游记》于2005年11月完成整理。18年后时至今日为了分享,再次回首拍照这些图片,实为汗颜,回想当时一心想拍风光大片,错过记录很多精彩的画面,虽然胶卷年代反转片每按一次快门都有一定成本。多年后的今天,亚丁三座雪山依然不变,变的是进去的路和风情,变的是雪山脚下不能夜宿,不再有几十人混居的板屋和军帐篷里各种各样的鼾声,使得月夜里央迈勇雪山不在孤寂,而类似这些画面熟视无睹。对摄影认知的肤浅造成无法弥补,正如游记,真正能有用的是如实的记录而不是造作的思想,一味追求华丽的词汇。</p><p class="ql-block"> 音乐为降央卓玛的《东女国》。</p> <p class="ql-block"> 9月27日(东莞―广州―成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九点钟,我打的去万江华南摩东莞城市候机楼,在那里办好登机手续,坐上去白云新机场的大巴,开始自己第一次摄影采风之旅。毕竟是一个人,候机时多少有点孤独。飞机按点起飞,空中飞行两个小时后,降落在成都双流机场,初来乍到,只好打六十元的的士到成都八一宾馆。</p> <p class="ql-block"> 9月28日(成都-卧龙沟-巴朗山-四姑娘山)</p><p class="ql-block"> 吃完早餐后,七点多我们集中。除了四个司机和汪秉宁老师外,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我们23个“好摄之徒”。有新华社资深摄影家,有中央电视台青年记者,其中不少是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当然也有几个是猎奇旅游者。</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队伍有三部吉普、一部16座的国产IVICO,我踏上5号“《大众摄影》摄影采访团”车。出了成都市,车子便在蜿蜒、狭小、陡峭的山路上爬行,开始身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一个小时后经过都江堰,再跑83公里便到大熊猫自然保护区――卧龙。车在幽幽谷里奔跑,可惜沿途没看到大熊猫,我那支500毫米的“炮筒”没用上。</p><p class="ql-block"> 下午2点多,车开到巴朗山顶停下来拍摄,那里海拔大概4300多米高。当我踏出车门时,脚下软绵绵的,全身有一种飘飘的感觉,大概这是高山反应吧。2分钟后,这种反应消失,我忙着在山头的两边拍照――盘山公路和远眺四姑娘山。</p> <p class="ql-block"> 下午4点多到了四姑娘山拍摄点日隆,车停后我们爬到山头,各自占好自己的拍摄点。光线很好的,可惜主峰一直被云层遮盖,“四妹”偶尔也处于羞答答的半遮面状态,到了7点钟才睹清其容颜,我们一直拍摄到晚上8点。</p> <p class="ql-block"> 9月29日(四姑娘山-红军会师点-古土司寨-小金-丹巴)</p><p class="ql-block"> 或许是第一次在3700多米的地方睡觉,多少有些高原反应的原因,夜里很难入睡,凌晨3点多醒了,头有点痛,眼再也合不上。早上5点半起床,6点出发,半个小时后到达昨晚拍摄地点。大家架起相机,在冰冷的山头,等待日出时刻四姑娘山的精彩瞬间。可是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大家发现不对劲,西边低处的天空已经泛红,东边依然黑黑的,我们镜头所对的四姑娘山已经被乌云笼罩了!虽然大家都很泄气,但依然在等待――等待能够出现戏剧性的一幕,这就是“好摄”者的心态。7点半后乌云忽然飘动起来,大姐、二姐、三姐相继出来,太阳也穿过云层照亮山坡,可是四妹仍然被遮。8点时,那一片厚厚的乌云终于逐渐飘散,只留下云带一条,像是洁白的哈达,缠绕着圣洁的雪山,此刻宁静的山头不停响起“咔嚓”的相机快门声。</p><p class="ql-block"> 8点半我们收工下山,在回来的半路上,我们遇到一辆旅游大巴正带着它的旅客去看日出的四姑娘山!9点半我们开始出发,沿着小金川河往丹巴方向走。河水很清,河床上长着零星灌木,偶尔也看到小片金黄色的庄稼,两边的绵延高山却是光乎乎的,政府曾经几次在群山上飞机播种,但是仍未能给苍山添上一片绿意。其实原来两边的高山森林茂密,不幸遇上“超英赶美”的疯狂,四川人很慷慨地砍伐山上的林木,支持全国各地炼钢。据说当时的九寨、黄龙差点也遭遇同样的浩劫,由于当时四川省的要职和环保专家的干涉和保护,今天的我们才有眼福看到人间天堂。路过红军达维会师地点,拍摄了古土司寨,中午时我们到达小金县城。简陋的街道上挤满人,原来我们遇上一年一度的小金县藏族锅庄舞比赛,汪指导马上决定我们在这拍摄一个小时。本来就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现场,因我们这20多个带着“长枪短炮”不速之客的到来和夸张式的拍照,使得比赛的高潮迭起,就连当地电视台拍摄人员对我们都很客气。一个半小时后,我们陆续走出比赛现场,中餐也改为4元的一碗面条,没有人怨言,这就是摄影团!小金县属于加绒藏族,属于古东女国地域,东女国是公园六、七世纪一个女性为中心的部落,也是川西及藏族历史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包括阿坝州、甘孜丹巴县和西藏昌都市,部落权力中心遗址在小金县隔壁的金川县。</p> <p class="ql-block"> 小金是个贫穷的藏族县,然而在参加锅庄舞比赛中,绝大部分是四五十岁的人,不知道年青人是不会跳锅庄舞呢?还是不想跳这古老的集体舞?毕竟围观的年青人是很多的,和小孩一样都是穿着汉族的服饰和留着现代汉族青年的发型!我想这是他们和外界交往的结果,而旅游是加速这种改变的进程。我们不凡设想,再过20年,年青的一代是否还愿意穿上他们那华丽的盛装,还有几个身上洋溢着藏民的气息!</p><p class="ql-block"> 下午2点钟我们从小金县城往丹巴赶,陪伴我们的依然是小金川河,但是两边的高山不再是光乎乎的,偶尔也有路上正在上学的成群小学生整齐地向我们敬礼。4点刚过,按计划我们去拍丹巴的古雕楼,可是前方长长的堵车队伍昭示着有意外事故发生:山上有石头滑落迹象,前方正在封路清理,今晚都不能去古雕楼!此时正是拍摄最佳时刻,汪指导毕竟是摄影师,理解我们此刻的心情,到了夜宿的丹巴大酒店,他盘问酒店的老板后,立即带我们沿着大渡河旁边正显现塌方迹象的小山路,去5公里外的地方拍丹巴民居。</p><p class="ql-block"> 晚上我们住在丹巴大酒店里,这里地处大金川河和革什扎河交叉点,就像一个大围院,虽说是丹巴最好的酒店,但是房间很小,里面设备也比较简陋。老板周小林是个四十出头的摄影发烧友,也是丹巴文化竭力的宣传者,他爬山涉水,入寨探奇,在这里记录了八年,据说米亚罗的红叶也是他介绍给外界的。晚上八点钟他给我们放了这八年来他拍摄丹巴的片子,通过他的片子我们初步了解丹巴的风土人情:丹巴最美是在十一月中旬和二月初。每年的十一月中旬,河水是碧蓝的,叶子是透红的,民居是崭白的,还有屋子上挂着金黄色的玉米。到二月开春,蓝色的河水,白色的梨花,红色的桃花,绿色的庄稼,还有那白色的民居,总是让人流连忘返。丹巴的美女在四川也是很出名,自古就有“美人谷”美称,每年这里都要进行选美比赛。据说她们是西夏王族的后裔,另外这里海拔1800多米,5条江汇集(大金川、小金川、牦牛河、金沙江、大渡河),5座山环抱(墨尔多、贡嘎、雅拉、革涅、四姑娘),也是易出美女的环境。可惜我们来去冲冲,镜头里没有留下迷人的笑脸,也没有留下“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是一朵水莲花不胜娇羞”。丹巴的雕楼是很出名的,但我觉得丹巴的依山而建的民居更是一绝!总之“丹巴的遗世独美,丹巴的无边风月,丹巴的似水年华”会让行者驻足。</p> <p class="ql-block"> 9月30日(丹巴-牦牛沟-雅拉神山-八美-塔公-新都桥)</p><p class="ql-block"> 7点半吃完早餐后,我们装好了行李准备上路。就在这时,金黄色的晨光斜斜地照在南面的山坡上,大伙都匆忙地下车,在丹巴大酒店的院子里架起脚架拍照,一个小时后才收工出发。车子沿着牦牛河缓缓开动,牦牛河河水源于雅拉神山的冰雪融化,它晶莹透彻,在欢快的奔流中冲击着岩石,激起浪花水沫,在晨光下粼粼闪烁。在这幽幽谷里,空气很好,犹如进了氧吧。而两边的山崖上不时出现藏民房子,有的独享早上的一米阳光,为此我们不时下车拍照。牦牛河的最佳秋色也是在十一月中旬,我们这批早客虽来得不是时候,但是牦牛河秋色之美也初露端倪。我们正在拍河叉,路口走出来一位藏族小姑娘和一位50多岁的妇女,大家立即转身向她们扑过去,她俩也很配合,忙了一阵后,我们答应给那位藏族大妈寄回相片,同时给小姑娘一两块钱,这是不成文的规矩,所以进入藏区身上要多带些零钱。车子开了50多公里,我们不仅看到红色的石头,还看到河边几口温泉池,藏民正赤裸裸在池里洗澡。在我们看来,他们洗刷掉身上几个月来的臊臭,在他们看来却是一次心灵的洗礼。</p><p class="ql-block"> 上车睡觉,下车拍照,这是我们白天最生动的写照。车子往前开着,突然左前方耸立着一座雪山,这就是雅拉神山!我们顿时欢呼雀跃,汪指导开玩笑地说:“我们不下去拍啦哦。”,或许是心灵的感应,我们出奇整齐地拉长音调回应:“不行!”,车一停稳,我们争先恐后地下去,沿着路的边缘整齐地架起我们的长枪短炮。20分钟后,汪指导提醒我们:雅拉神山最佳的拍摄点在上面,我们便坐上车到3700米高的地方,再次用镜头去描述我们各自对雅拉神山的感受。</p><p class="ql-block"> 车继续往山坡上爬行,两边是发黄的灌木,石头的旁边不时看到高原特有的蓝色小花,在风中微微摆动,像是在欢迎我们这些远路而来的客人。此景此情,我不由自主地唱起《多情的土地》。本来车里就放不了音乐,我的意外声情让车里沸腾起来,在掌声中我再唱一首《落叶》。车刚爬到山顶,我的落叶也落完,跑在我们前面的三辆吉普车已经停下来创作,因为左右两边不仅有金黄色的白桦林,远处前方的黄色琉璃瓦房是达赖十世的出生地。</p><p class="ql-block"> 来旅游之前,同事曾经对我说,你带着这种摄影装备,人家会取笑的,但是我自己的定位是出去猎奇,顺便拍照而已。在这两天的拍摄活动中,看到同行队友的装备,的确感觉到自己所带的“武器”是多么寒碜。不过还是能够近距离地拍照野花野草,刚才在路上我拍了小花小草,给汪指导留下印象,突然他拍着我的肩膀指着陡峭的山坡上一株透红的野花。我很激动,带着一瓶水爬上去,对着小花喷上几口,刚摆好拍摄的架势,脚却顺着沙石滑下来。几次失败后,我只好帮着一块大石头做踏脚石,但是山坡太陡,还是不行,后来我不得不卧在泥石上拍,这正好成为下面大伙创作的素材,他们的镜头朝着我……还听见汪导的声音:“拍张相片真不容易!”</p> <p class="ql-block"> 到八美镇,已经是下午2点了,尽管按同事的嘱咐,口袋里装有巧克力和牛肉干,也吃了一些,但还是很饿的,等到吃饱饭后才感觉很累。头也开始有点涨痛,不知是高原反应还是低血糖,毕竟激动地拍摄了半天,毕竟在4000米高的地方大量活动,上车后汪导给我三粒丸:一粒是山东产的脑清片,两粒是成都产的力克舒,他说这是他20年来跑高原中总结的秘方,过5分钟,我的头痛逐渐消失!</p><p class="ql-block"> 在去塔公草原的路上,我们遇上了一个背包步行者,汪导说了一句:“浪费时间!”。曾经开摩托车纵横中国五万里,作为一名四川画报资深摄影记者,汪导对徒步背包旅行持有否定的看法,从摄影角度我自己也赞同,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应该把有限的精力用于感受自己觉得值得感受的地方,而不是耗在无谓的走路上。当然这是一个信仰问题,也是贴近大自然的一种方式,他们是走过路过,这种选择我们不一定赞成,但却很佩服。其实,偶尔看到一个这样的行者,也是旅游过程中的一道风景,对于以车代步的我们,它是一种鼓舞,一种鞭策。</p><p class="ql-block"> 4点20分我们到了塔公草原,今天下午我们将在草原上创作。下车前汪导告警我们:慢慢走,千万别跑,否则很容易造成高原反应的!下了车走在高原草甸上,阳光很好的,成群的牧马藏民向我们走过来逗生意:要不要骑马?要不要拍照?他们那白色的毡房围着夕阳西下金光闪闪的大寺院,远处是裸露的雅拉神山。拍了草甸上的小兰花,我继续往草原最高处走,尽管走得不快,还是心感郁闷。当我一个人爬到最高点时,凉爽的西南风吹过来,顿然有一股心旷神怡的感觉。此时我已远离队伍,他们正在下面为出好片子而忙,我却陶醉于草原的风景:湛蓝的天空浮云可触,成群的苍鹰来回翱翔,风中“啪啪”飘响的经幡荡起无穷的猜测与神秘,佛塔塔基下藏僧正在用油彩画着他心中的嘛呢诉说着虔诚与敬仰。此时我不再想创作,放下身上的相机,躺在草地上、闭上双眼承欢高原微风的吹拂,展开双臂迎合西下神光的普照,袒露心胸沉醉于神圣土地的净化。</p> <p class="ql-block">与崇拜的汪老师合一张。</p> <p class="ql-block">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影友上来,以为我是高原反应不舒服的,我笑着跟他说我的感受。之后便和他在山顶边赏边拍,太阳落山才收工下山。上了车天已经黑了,我们要赶到30公里的新都桥去夜宿,路很不好,车灯在颠簸中照亮着飞扬的尘土,窗外是成排的杨树,没有月亮,只有繁烁的星星。车上不知谁先开口,随后大家附和,让我唱《康定情歌》。虽然不是在跑马山,塔公毕竟属于康定,我也不客气地唱起来,之后又唱了一首《在那遥远的地方》,车上的人都说我是今天最开心的一个,我的确亢奋一天!</p> <p class="ql-block"> 10月1日(新都桥-塔公寺-贡嘎山-新都桥)</p><p class="ql-block"> 早上起来听说汪老师高原反应严重,湖北的曾大叔也是如此,一个跑了20年的高原,一个原来当兵,现在依然经常锻炼身体的人,都因年岁过高(一个59、一个61岁)而中途撤回成都,这给愉快创作的我们带来一些不好的滋味。看来风光摄影的确不是老人的游戏,特别是在高原雪域。</p><p class="ql-block"> 张晖也是高原反应较重一个,但她坚强地坚持下来。其实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高原反应,毕竟从平原一下子到高原,要背着沉重的照相器材,又不能按时吃饭。高原反应主要是头痛和难入睡,因此,除了要带感冒药、肚子不舒服药宝济丸、高原反应药红景天、肌肝片外,缓解头痛的芬必得和安眠药(当地药店一般不肯卖)也是必须要带上的。我是带着感冒去成都的,这几天一直在吃感冒药,而感冒药中就有缓解头痛的效力,因此初入高原的我才能这么活跃。</p><p class="ql-block"> 送走了二老回成都后,我们的车队在新都桥寻找拍摄景点,被称作摄影天堂的新都桥很让我们失望!往年此时已经进入秋色的新都桥,今年发黄的树叶实在很少,估计一个月后才能摆脱这种稚嫩的秋色而进入创作的佳季。但是让我觉得最不舒服的是高压电缆已随处可见,它严重地破坏了和谐的构图,湮灭了我创作的欲望。国家一级摄影师王琛告诉我们:几年前他来这里时还没有这些高压电缆!这就是旅游与发展的矛盾,当地的人为了招引外来的旅客,想方设法采用城市的观念去改变落后的环境,但是在改善的过程中,原来最吸引人的东西也逐渐失去。如果在浓浓的秋色中找不到一片和谐的构图,新都桥还会是摄影的天堂吗?全国各地的发烧友还会涌到这里吗?</p> <p class="ql-block"> 无奈之下,我们返回塔公寺参观,当了一回纯粹的游人。今天是国庆,据说我们昨晚睡的床位去年就被人预订了,回来新都桥后我们只好换了一个临时的藏家旅馆,条件实在是很差。休息了2个小时,下午4点我们车队又出发,任务是拍贡嘎雪山。天空布满乌云,还飘起一阵阵小雨,从新都桥往亚丁去的方向,车子在G318川藏公路上盘旋。一个小时后,车爬到4400多米的山坡上,乌云很厚,我们像是被黑锅盖着,雨点也粗壮起来。按路标的指示,我们转道去黑石山,那里是观望贡嘎雪山的最佳点。从入口到黑石山有5公里,这5公里的山路其实还不能算路,车子颠簸了半个小时后才到黑石山脚下。雨还下得紧,四辆车只好停在4500多米的路边,我们猫在车里,期盼着雨停天晴,期待着可能出现的一线希望。阎志勇大哥开玩笑地说:“等会儿说不定贡嘎山上挂着一道彩虹呢”。等待是拍摄的基本功,只要心还在,梦仍在,激情就在!</p><p class="ql-block"> 过了20分钟,雨停下来了,乌云依然很厚,也没有飘散的迹象,只是西南方向的低空露出一条鱼肚白,已有队友背着相机下车游动。5分钟过去,大家还在犹豫要不要上黑石山,看到楚楚欲动的我,邓广中大哥提醒我:我们来自海边的,又是第一次进入高原,小心些!“说不定到山顶刚好出现瞬间的精彩呢”我喃喃自语,此时自我感觉身体状态也很好,于是便一个人开始往山顶爬,而他们却在注视着我!我边爬边拍边回头,看看他们的反应,看看他们是否招我回来,毕竟是一个团队。就这样他们一直犹豫了20多分钟,当我到山顶时,山下已有几个人开始往上爬,我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专心寻找拍摄点。由于我所在的位置已经看不见我们的车和人,只有叠垒的石头堆和风中飘扬的经幡,天又是黑黑的,心里有些恐惧。当他们几个爬上来时,乌云将刚才我拍到的美景遮盖,5分钟后大风一吹,贡嘎雪山山腰清露!只可惜太阳已经落山了,光线不是很好,但大家还是不停地按快门。看不清彼此的脸时我们才开始下山,在上来的8个人中,殷莉是唯一的女性,真不谓是央视年青记者!</p> <p class="ql-block"> 下来到停车的路上时,已经是7点半了,没上去的大部队在车里焦急地等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没有说什么,只是问是否拍到好片?但我想他们的心里应该是责怪我的:要不是我先上山,我们可能早已回去,弄得车摸黑在似路非路的山沟里颠簸着,还提心吊胆翻车,毕竟我们坐的不是越野车,后来车翻过山沟时还撞坏了后灯。其实自己也不是想出风头,几乎每次都是最先下车,最后上车,为的是想眼睹最精彩的瞬间,毕竟贴近这样的大自然不易!但是后来才听说黑石山上面是藏族天葬的地方,要是当时知道,我还敢不敢一个人上去?面对那些怪石,在昏暗中会不会感觉毛骨悚然?</p> <p class="ql-block"> 10月2日(新都桥-雅江-卡子拉山-理塘)</p><p class="ql-block"> 带着对新都桥的失望,吃完早餐后就往理塘赶路。从新都桥到理塘有220多公里,而且雅江路段很不好走,因此团队决定,不是特别的好景,中途不能停车拍照。11点我们到雅江,在路边一间有特色的藏家餐馆吃饭,之后便继续赶路。今年8月下旬在雅江发生的暴雨引发的泥石流给318国道冲垮了,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路上仍然看到未清理的泥石堆。在接下来15公里路的两边,到处依然看到泥石流造成灾难:冲趴的电视塔,冲坏的油库,冲毁的房屋,悬挂在半空的床和被子,残壁上挂着的书包。这一切给人感觉到在自然界面前,人是多么脆弱与无奈!</p><p class="ql-block"> 下午车停在4718米的卡子拉山,下了车大家忙着拍照,我在辽阔无涯的草原往上爬走,不由自主喊起《青藏高原》。看着风中摇摆的小花不时地拍打着土黄的草甸,拍着远处流云环绕的山峰,下来时高兴地踢着旅客扔在草甸上的塑料瓶。由于我又在犯高原忌讳,回到车上时开始感觉到头痛,只好老实地躺在车里。从卡子拉山下来时,我们看到了悲惨得一幕:两辆车相撞得很厉害,车里已没人,旁边围着交警,地上有大片血块!大约开了半个小时,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殷莉喊了一声:“牛下山呀!”,司机急刹车,我第一反应就是那起相机冲出去,打开镜头盖按了两张,奔跑的牦牛群已经过了最佳拍摄点。</p><p class="ql-block"> 下午5点15分,我们到了4100多米世界高城理塘,订了住房,放了行李,立即开车赶去拍长青春科尔寺的傍晚。一般旅客是到寺里参观,我们却是去寺庙旁边的山头,这就是摄影团的不同之处。我赶紧吃了一粒芬必得,顾不上头痛,我背着沉重的摄影包和王琛领队先</p><p class="ql-block">爬到山腰,拍了几张后觉得拍摄点还不是很好,便一个人继续往上爬,在那里一直拍到天黑,回到车上时,甘跃华大哥对我说了一句:“还说头痛,你爬得最高呢!”,我就是这样执著,只要能看到最美的景,只要能感受到最好的瞬间,我会把自己忘了。</p><p class="ql-block"> 吃饭时我很清楚,为了明天的活跃,今天晚上要睡好,但理塘毕竟是高城。我去药店里买不到安眠药,只好买了一盒敖东安神补脑液,其实队里很多人在晚上睡觉时一直吃安眠药的。返回我们今晚夜宿的地方,才知道是五世嘉木祥活佛的故居,相隔不远的地方是七世达赖喇嘛的故居。在五世嘉木祥故居里,房子装饰具有浓厚的藏族风格,每面墙上都有与藏族有关历史典故的壁画,被子也很干净很柔软,唯一不足的是只有一个男女共用的洗澡房。不知是五世活佛的灵气,还是两瓶敖东口服液的作用,这一晚睡得出奇的好!</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欢迎阅读《川西游记2005(二)》</p> <p class="ql-block">************ **** *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吴钟飞,出生于海南,工作于广东,武汉大学工学硕士研究生,高级工程师。为了义务给农村老人拍照,1992年学习摄影,如今作为业余爱好的摄影,是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近些年喜爱使用摄影语言,在业余时间记录当下人民生活的场景,讲述百姓故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