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在梦就在

桦树

2014年6月，以原红皮营子林场上海老知青为主体的一行24人旅游团，重返阔别了35年的黑龙江省黑河市孙吴县——当年上山下乡的地方。 　　故地重游、老朋友相聚、瞻仰当年知青宿舍感慨万千，其间呈现出很多很多值得追忆和记叙的亮点。 　　有机会游览中俄界河两岸隔江相望的两座城市——中国的黑河市和俄罗斯联邦的布拉戈维申斯克市（海兰泡）就是本次旅游期间一个耀眼的亮点。 　　黑河市和布拉戈维申斯克市是中俄边境线上唯一一对规模最大、规格最高、距离最近（相距750公尺）的对应城市。 　　我们于6月19日抵达黑河市城区，映入眼帘的是黑河湛蓝湛蓝的天空，规整的街区、宽敞洁净的道路。第一次来到黑河，黑河的繁华远超预期的想象，黑河今日之颜值醉到了一车当年插队人。 　　黑河和布拉戈维申斯克，两座城市各有一所历史陈列馆——黑河市的《瑷珲历史陈列馆》和布拉戈维申斯克市的《阿穆尔州地志博物馆》。然而这两所虽相距不远但分属两个不同国家的陈列馆，向参观者表述了截然不同的主题思想。 　　《瑷珲历史陈列馆》座落在黑河市爱辉区瑷珲镇，距黑河市区35公里，瑷珲镇因《瑷珲条约》闻名于世。 　　《瑷珲历史陈列馆》是我国唯一一处以全面反映中俄东部关系史为主的专题性遗址博物馆，着重表述黑龙江是如何由我国的内河演变成为中俄两国之界河、瑷珲古城由繁盛至衰败的历史变迁，充分展示了黑龙江作为我国北方民族母亲河所拥有的辉煌历史和饱受摧残的屈辱历程…… 　　《瑷珲历史陈列馆》展示了十九世纪下半叶，大清王朝由盛转衰内忧外患，面对北方强邻沙俄帝国对黑龙江流域的入侵，再也无力自卫和反抗。于1858年和1860年被迫与沙俄签订了《瑷珲条约》和《北京条约》，两个条约使中国丧失了100万平方公里土地。 　　走进《瑷珲历史陈列馆》，体会黑河百年历史变迁，感受落后就要挨打的中国近代血🩸泪史。 　　《瑷珲历史陈列馆》复原了1858年5月28日《瑷珲条约》签订时的场景。 馆内声光电并用，实景再现1900年凶残彪悍的沙俄哥萨克骑兵驱赶杀戳大清子民，制造“海兰泡惨案”和“江东六十四屯惨案”，对居住在海兰泡（即布拉戈维申斯克市）和江东六十四屯的华人刀砍斧劈，斩尽杀绝，惨不忍睹。 　　同年8月，沙俄军队渡江扑向瑷珲古城，击退守城清兵，大肆烧杀，具有200多年历史的瑷珲古城被烧成一堆瓦砾。 　　据称，《瑷珲历史陈列馆》禁止俄罗斯人前来参观。也许有关部门考虑到俄人参观后会产生负面情绪，进而影响到双方交往和由此产生的经济效益。但为了友谊和经济效益就能隐瞒沙俄的那段侵略历史吗？ 　　我们不能强迫俄人前来参观《瑷珲历史陈列馆》，但也不应禁止他们前来参观，他们有权利知道那段历史的真相，应该让他们知道：他们现在横跨欧亚大陆的、大得离谱的1700多万平方公里疆土，有一部分是他们的祖先通过不平等条约夺取的！ 　　在黑河海关办妥出境手续，登上中俄双方共同经营的对开轮渡，不到半小时，便踏上远去的领土——现为俄罗斯联邦阿穆尔州首府布拉戈维申斯克市（海兰泡）。 　　布拉戈维申斯克，原名叫海兰泡，那是一个多么好记且极具诗情画意的地名，《瑷珲条约》签订后，俄人把它更名成现在这么拗口的俄国地名，它的俄文原意是“报喜之城”，即远东100万平方公里土地已收入囊中，特向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报喜。 　　海兰泡道路宽暢，地面上的交通标线已不怎么清晰，一看就知道路政管理部门长时间没来漆划了。道路上人、车都不多。 机动车也是靠右行驶，跑的大多是日本产的“丰田”和韩国产的“现代”，没见到较高档的车辆，也不见自行车。 　　海兰泡道路两旁都是四至五层的房子，不见高楼。导游（黑河人）说：这里房子的墙体都很厚，很结实。 　　我们在一座列宁塑像前照了相，看见不远处另一座列宁塑像用绿色防尘网围了起来，正在修缮维护。 　　根据旅程安排，我们来到《阿穆尔州地志博物馆》，据说凡中国旅游团来到海兰泡，必被引入此馆参观。 　　这是一栋两层楼的房屋，房屋的外立面装饰得很精致，有点像上海外滩的和平饭店。 　　博物馆紧挨着马路，入口处门庭很小，外表毫不起眼。进入博物馆内部，才发现里面容积量很大，藏品多样丰富。 　　从当地极其丰盈的自然物产到早期俄人服饰生活器具、俄人使用的枪支旗帜，以及俄人如何开发远东等等，唯独没有提及这片土地是通过中俄《瑷珲条约》取得的。 　　一位俄国小伙子为我们团作讲解，小伙十分敬业，口中滔滔不绝，浑身手舞足蹈。从他不甚流利的汉语中，我听明白了：馆中陈列的众多塑像中，除了列宁，还有自然科学家，更多的是开拓远东的先驱前辈、开疆拓土的功勋。但从我们的角度看，则是沙皇的走狗、是侵略者、是制造“海兰泡惨案”的恶魔。 　　游览黑河和海兰泡距今已过去整整八年，参观隔江相望的两座陈列馆的情景还时不时地浮上心田。 　　今天，中俄领土属性问题已成历史。经中俄双方多年的不懈努力，2004年10月，随着《中俄国界东段补充协定》签署，两国元首宣布中俄边界线走向已全部确定（主要是完成了界河中数百座岛屿的划分），两国间4300多公里的共同边界线从此成为两国人民和平、友好、合作、发展的纽带。 　　作为一名中国人，肯定有遗憾，难以释怀，因为“祖宗家业寸土必争”的古训和与生俱来的民族荣辱情结。 　　但我们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不得不接受的现实。这些领土已被沙俄和前苏联成功地完成去汉化和殖民换血，在《瑷珲条约》签订 160多年后的今天再谈“收复”，无异与虎谋皮，在不动武力的情况下，根本就是无从谈起。 　　当下，中俄两国互为战略协作伙伴，两国关系健康稳定发展，中俄两国间互帮互衬是两国面对美国霸权挤压胁迫时共同的选择。 　　据俄媒报导，前些日子（2022年5月28日）以海兰泡为主的俄多地隆重庆祝《瑷珲条约》签订164周年。 据称这还是俄人每年届时必办的例行庆祝。心中顿生莫名不爽：我国是条约的受害方，我们打掉牙齿咽肚里——认下了。正如我国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在例行记者会上说：中俄两国已彻底解决历史遗留的边界问题，互不存在领土要求，中俄领土问题不炒冷饭。 但对岸高调庆祝《瑷珲条约》签订164周年，毫不顾及他人感受，一次次触及国人痛点。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对方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在人家心里的位置没那么重要，也许啥也不是！ 无论是沙俄帝国、前苏联还是现在的俄罗斯联邦，俄人对土地的贪婪、觊觎和控制欲一如既往地从未间断过。 他人虐我千百遍，咱没必要待其如初恋。既然他人做事不厚道，咱也别太迁就了。今年7月16日是《海兰泡惨案》122周年，咱也不妨隆重纪念一下。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积贫积弱必受欺凌。卧薪尝胆韬光养晦，办好自己的事走好自己的路。君不见我国著名歌唱家刘欢唱道：心若在梦就在！心若在梦就在…… （本文照片大部由李开勇、王传玉 两位插友拍摄并提供特此致谢。） ——2022年6月16日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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