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中的大榆树

燚焱炎火

<p class="ql-block">  题记:四十余载桑榆过,牧童可识杖藜人?</p><p class="ql-block"> 华 夏</p><p class="ql-block"> 人生有很多事情都是是是而非,似螺旋桨当空盘旋,萦绕在脑海,似有似无,或轻或重,时不时搁浅在漫无边际的沙滩上,偶尔拾起来融入记忆的长河中。唯独我梦幻中的那棵大榆树始终铭刻在心,未曾释怀。</p><p class="ql-block"> 最后一次见它,是知青19岁那年……</p> <p class="ql-block">  今春芳菲四月,春意渐浓,万物复苏萌发新绿,风儿也轻柔和煦多了,怀着久久的眷恋,带着记忆遐想,前往头道大岭南约7公里左右的西苇镇交界路西旁大榆树屯,去看望我阔别久违四十余年的心中那棵大榆树。心中暗自嘀咕,如今这棵大榆树已长成怎般模样?它一定会参天蔽日,或是儿孙满堂了吧!</p><p class="ql-block"> 可见到它的瞬间,我惊诧极了,难道这就是我昔日崇慕威俨伟岸的参天大榆树吗?只见它满目疮痍,铮铮铁板骨的树皮秃秃的凹落了,只剩下了上半树的树腰身,被烧得只剩下一大空窟窿枯壳,下半部粗腰身被黄土严严的掩埋,往日的虬枝繁叶没了。</p><p class="ql-block"> 我伸出手心痛的摸了摸它的残缺的身躯,泪水竟湿润了我的双眸,唏嘘哽咽的竟说不出话来……</p> <p class="ql-block">  记得母亲在世时说的,听村上老人讲:这棵大榆树的树龄有四百多年了,母亲和姥姥都住在这大榆树屯。母亲那个年代,山沟沟里喝的水,里面有寄生虫(大头丁虫)。</p> <p class="ql-block">  村里的人们,普遍都得患上大骨节病,大脚跟病,走路拽和拽和的。记得母亲的手指头,因骨节大,夹不住烟卷,母亲如此,遗传基因所致,哥哥也难脱幸免,患手指大骨节病。那时的人们愚昧,不懂保护树木,乱砍滥伐,造成水土流失,再加饮用水的重度污染,造成大面积的大骨节(克山)病。</p> <p class="ql-block">  挨饿闹饥荒那些年,这棵大榆树可是立下过汗马功劳哦,村民们都用它结的榆树钱往苞米面里揣和,充饥度命……人们十分崇拜和景仰这棵几百年的老榆树,不知是谁开头为老榆树扎上红布条,并为其上香上贡,村里有个大事小情,都来朝拜。据说老树显灵了,在缺医少药的年月,大人小孩头痛脑热,拿点贡品,叨咕叨咕,拜一拜,过上三五日就好了。就连打了多年的光棍儿,悄悄来这里拜拜,也能说上媳妇。</p> <p class="ql-block">  可是,有一年夏天,连续下了几天瓢泼大雨,电闪雷鸣,一个炸雷,老树起火,整个树冠拦腰折断,熊熊大火烧去大半个树头,村民纷纷救火,保住了大树根部。后来,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老树又发了新芽,长出新枝,但却改变了原来的模样。乡亲们为了保住大树的根基,在下面培植了一米多高的新土,老舅家翻盖了几次新房,也没有动过这棵树,如今树下又长出几株小树,说明老榆树的生命仍然健在。</p><p class="ql-block"> 离奇的是,一些独根苗或老来得子的人家,为了让孩子一顺百顺健康成长,都来认老树为干妈,祈盼老树庇佑和呵护,逢年过节或是什么特殊日子,拿些贡品祭典老榆树,因此,时不时就会遇到前来祭拜的人们。尽管有些迷信色彩,但时常看到老树上扎着红布条或红毛线,地上铺着红纸摆着酒、酒杯、水果及一些贡品。入乡随俗,乡土人情,人们渐渐地主动或被动地接受了。</p> <p class="ql-block">  进入我们这个新时代,在党的领导下,人们过上了幸福美满的新生活,再也不用担心喝华佗无奈“小虫何”的水了,随着时代的沧桑巨变,祖国腾飞,日新月异。</p> <p class="ql-block">  现在村村通通都喝上了健康的自来水,把绿化山林,载花种草,生态平衡,列为重中之重的利民工程项目,到山里再也看不到里倒歪斜的大脚跟和大骨节的残疾人了。</p><p class="ql-block"> 唯一值得我慰藉的是:我采集了大榆树的零星支离碎片,作为标本收藏,拍下了伫立在风雨中傲然挺立的大榆树的身影。也不枉我对这棵百年老神树的虔诚挂牵,向往与绻绻情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