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旧事（29）一一工人俱乐部②

平平淡淡

文/平平淡淡

图/网络

2023.6.7

篮球场

逃票是不道德的行为，不能用少不更事而敷衍塞责，今天如实写来仍感觉脸红心跳。到了五年级我就不逃票了，想看电影就买票进场，没钱买票就不看。与此同时逐渐喜欢上另外一项体育运动——看篮球比赛。

　　真该感谢那个年代的工会，把职工的业余生活安排得如此丰富多彩。它所管理下的工人俱乐部除了有电影、书报、棋牌、舞蹈、乒乓球等活动供人学习消遣，还组织了篮球比赛，各种挑战赛友谊赛层出不断，尤其吸引人的还是一年一度的全市篮球联赛，即使在“文革”的特殊时期，也没有停止过。

　　工人俱乐部当真和我有缘，晚上有事没事总爱到这里遛遛转转。自从爱上了篮球，就一发不可收拾，篮球联赛每晚比赛一到两场，一般要打许多天，才能排出座次，我是从头看到尾的。

　　露天球场的上空缀四排灯碗，悬挂着几十盏白炽灯泡，把夜晚弄得白昼一样的明亮。记分牌是白布做的，一方红字一方黑字，摆在球场边线中间的位置，十分抢眼，好多时候掀牌记分的重任是由篮球爱好者担纲的。

　　联赛期间，来看球的人山人海，加油助威的喊声如山呼海啸。机关事业企业的各支球队轮番登场。参与比赛的球队穿着各自单位统一的服装，前胸后背印着号码。强队遇弱队一边倒，没有看头，强强相遇才有看头。我心目中的强队是，邮电局队、电厂队、专运输队、烟厂队和银行队。

　　邮电局队的后卫老沙，组织进攻经验老到，该快则快该慢则慢，常常起到顺利时一鼓作气，劣势时稳定军心的作用。中锋小苏，2米的大个，敢打敢冲，最欣赏小苏的“三步上蓝”绝技，他左冲右突，用目不暇接的假动作晃过对方的层层拦截，快速冲到蓝下，拔地而起似一鹤冲天，或单手或双手将球狠狠砸入蓝筐，整个动作轻灵优美、潇洒自如。邮电局队是我的最爱，也是大多数球迷的最爱，凡是邮电局队的比赛，一边倒的为其呐喊助威。铁杆球迷喊：沙公正（老沙），观众接：加油！于是球场上空自始至终激荡着沙公正加油，苏义清（小苏）加油的呐喊声。

　　电厂队的老蒋身体强壮，技术全面，投蓝准确，跑动积极，满场都是他的身影，可惜是一花独秀，几个年青队员虽有冲劲却表现一般；专运输队整体实力平均，说不上谁是主力谁是替补，老杨老秦等轮番上场，场上队员始终保持充沛的体力；烟厂队没有突出的队员，个头也相对矮小，即使不看服装上印的“烟厂”二字，也能知道他们是烟厂的，因为他们无一例外的脸呈黄色，离近了还能嗅到浓烈的烟草味。人到场上却异常活跃，战术灵活配合默契，许是教练调教的好；银行队年轻力壮、有后劲拼劲，讲究后发制人，往往能后来居上，也算个强队。这几个队各有各的特点，实力不相上下，相遇时龙争虎斗，全凭临场发挥，方能分出胜负，联赛结束没有意外，前三名均在这几个队中产生。

　　记不起是哪一年了，有一支“黑马”突然蹿了出来，且特别引人注目，就是“杂牌队”。杂牌队是观众叫起来的，其实他们是社青队（即社会青年队）。开始他们是球迷，后来弄个破球打着玩，时间长了竟然打得有板有眼有声有色。再后来就报名参加了市里的联赛。因为队员们没有正式工作，俗称“社会青年”，没有钱买统一的服装，比赛就穿平时的衣服，于是长裤短裤款式各异，黑背心白褂子颜色不一。杂牌队就是因此被叫起来的。但队员们上场后同样像拧紧的发条，在观众的呐喊助威声里激溅跳跃。

　　社青队有两个特别突出的队员我都认识，一个是姜成轩，小学同学，姜担纲中锋，因比常人高出一截，由他镇守蓝下，能投能抢，无人能敌；另一个是马成海，在西街口住，平时两只大眼睛骨碌碌的乱转，和我工作的单位相邻，见面总要打个招呼，说两句话的。马虽身材不高，却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练有远投进筐的绝招，他司职组织后卫。姜、马“哼哈二将”是社青队的灵魂人物，他俩发挥得好，就能让对手防了内线防不了外线，防了外线又失了内线，顾此失彼，因而阵脚大乱，即便是强队也奈何他们不得。有一年的联赛，社青队不但打进了决赛，最后排名还弄个第五。联赛组织者（市工会）破例，给他们每人发一套服装，从此社青队就有了自己的比赛服了。

　　从公安大队复转到烟厂的崔宏勋，已由运动员成功转型为裁判员，并且得了个响当当地绰号“崔大炮”。他身体魁梧、体格健壮、高腔大嗓、跑位积极、手势潇洒、且执法严谨公正，决赛阶段的主裁一般由他担纲。

　　还是因为先爱上了篮球，后来又爱上了乒乓球、足球、排球，而且一爱就是一辈子。容国团庄则栋李富荣曾是我的偶像，姚明郞平朱婷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只有男足不争气，总是输给外国人，伤了球迷的心，我也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