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24小时

KennyShao

机舱里十分安静只有发动机单调地呜咽着,周围一片黑暗,也只有前面座位上的屏幕还亮着。我发现已经飞过了“国际换日线”,我应该把时间回调一天,回到24小时前。 24小时前,我坐着台湾长荣的航班从北京出发刚刚在台北桃园落地,飞回温哥华之前,我在台北将有24小时的停留。这麽多年回国我第一次需要转机,原因据说除了中美脱钩、疫情竟然还跟俄乌战争有关。一场地缘政治引发的战争竟可以让跨越太平洋的航线扭曲。 已是半夜,为了节省时间我选择了坐落在机场的唯一一家酒店,它的特色就是胶囊旅馆,我怀着好奇的心情拿着房卡找到了这扇标着“女宾止步”的门,一种来到洗浴中心的感觉。 推开房门的景象是这样的,狭窄的过道左右两边上下就是胶囊了。我当时想起了一句古诗,不是什么“横看成岭侧成峰”而是“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此起彼伏的鼾声中有的低沉缓慢但绵长有力,有的节奏轻快让人猜测演奏者应该肺活量不大。我想我也将很快加入到这合奏里。 <p class="ql-block">胶囊旅店的创意应该是从日本来的,在接下来的旅程中会经常看到日本对台湾的影响。胶囊里面并不隔音,它的住户似乎并没有做出相应的调整,我听到有人的手机有了新信息,从振铃的声音中猜应该用的是三星手机;又有人来电话了,这应该是个iPhone,此人接了电话旁若无人地用英语和那边的女声聊着明天的行程。听着他无聊的安排我竟然睡着了。</p> <p class="ql-block">5个小时之后,早晨6点半,我已踏上城铁开始一天的征程。桃园机场离市区很远,城铁都要有近1小时车程。今天是个多云的天气,晨光经过车窗的玻璃把一切渲染得更加柔美。田园、工厂、城市一一划窗而过。</p> <p class="ql-block">说到短暂拜访停留,我最近学到的一个似乎台湾专属的新中文词叫做“窜访”。因为它的上下文,也许它并不适合我这24小时的停留。我想有个更美的中文词,叫做“蜻蜓点水”,相比这些年在其他国家的异域之游,这次接近水面的时候,浮光掠影中我时常会看到自己熟悉的影子。</p> 早上第一站,我来到台北外围的老旧市区-大稻埕,大稻埕临靠着淡水河,它兴旺的年代是一百多年的清朝,在淡水港开放之后便开始繁荣,成為商业贸易的重要之地。它拥有华丽的巴洛克式建筑、明亮的红砖洋楼,在这里不论是古迹建筑、药店、茶行、小吃等,都承载多年的历史。可惜时间紧,我走马观花注定无法细细品味。 不经意间就遇上了一座不知供奉什么神明的小庙,台北的寺庙因为毗邻民居更与老百姓接近,也因此平添了更多的香火气。我接下来的旅程中多次看到这样的景象。 早晨8点,我在台北大桥下。交通的尖峰时刻,低成本和人口密度的原因,摩托车在台湾非常流行,统计数字几乎达到人均一辆。大量新北市的上班族通过大桥来到台北市上班,密密麻麻的程度宛如瀑布,因此有”机车瀑布“之称。<br> <p class="ql-block">遥望远端的桥尽头,无数的机车如潮水一般不断地涌现出来,巍巍壮观。如果有可能我希望置身其中成为一个骑士,体验一下在这湍流中漂移的感觉。</p> 机车骑士都戴着头盔,看不出个人的特色。在红绿灯的指挥下,整齐的如同军队。 一旦绿灯通行,马达轰鸣、喇叭震耳,“万车齐发”。 <p class="ql-block">近年来大稻埕商圈在商业改造,网上有很多精致的网红咖啡店推荐,我时间有限,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拍完机车瀑布,我随机拐进桥边的一条小街,路边摊吃了生煎包蘸辣椒酱配豆浆。看样子这小街应该是当地市民的早市,沿街卖着各式各样的杂货从小吃到生鲜,都说台湾夜市有名,没想到早市也是有声有色,我在北京好像也从没有看到这末多人早起的早市,也许这市井的活色生香才是台北生活的底色。</p> <p class="ql-block">都市中人往往拘谨太久,在这巷尾深处的味道让人放松,容我来呼吸一下这最生猛的气息吧。一个肉食卖家吸引了我,他留着日本浪人的头型,一身腱子肉还带着纹身,我不禁驻足偷拍了起来。待我把目光从相机回放屏幕移开时,发现他一单生意已然做完,拿着刀正斜眼看着我。我心中一颤,心道这位即便不是黑社会,就是镇关西如果不爽别人拍他也不是闹着玩的。既然自己不是鲁智深,我只能略带讨好地打个招呼:</p><p class="ql-block">”哥们儿,今儿生意不错吧?“</p><p class="ql-block">刀还在手上,眼还是斜着,但他竟然笑了,答道:</p><p class="ql-block">”你北京来的吧?“</p><p class="ql-block">我如释重负,点点头,继续问:</p><p class="ql-block">”没想到你听口音还真准,你刚才跟那女顾客说的啥方言?我可是一句听不懂。“</p><p class="ql-block">”我们说的闽南话,我们台湾可是一多半人都说这种的。“</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我跟镇关西畅聊了一阵方言之后,就此别过,我朝他扬了扬相机,他举了举刀。</p> <p class="ql-block">9点30,原计划故宫九点一开门就到的,计划赶不上变化。赶紧叫了辆出租,我这游客打扮,又是去故宫,我想司机也早猜出我的底细,所以提高效率直接自我介绍,然后发问:</p><p class="ql-block">“通过我短时间的感受,相比大陆感觉台湾人似乎更有礼貌涵养,请问会不会是因为大陆的文革造成了文化断层,而台湾的中国传统文化保护的较好的原因呢?”</p><p class="ql-block">“我不太同意您这种说法,可能我们的敬语比你们平时有的多一些,那只是一个说话习惯问题。如果你指的是这种表面礼节的话,其实这跟台湾被日本人统治了50年有很大关系,日本人那个样子你知道的啊;台湾的风气曾经也是很差,我们也是经过很多年才有所改善,我的感受是一个社会如果能做到公平公正,老百姓就会少一些自私自利。这些都是一点一滴演化影响的,就像我要是个混社会的流氓我儿子怎末会有教养,‘上行下效’您听说过吧?”</p><p class="ql-block">“说得好。说到你们台湾的政治我往往感觉都很浮夸,民主的层次好像并不很高啊。”</p><p class="ql-block">“您要知道那些政客是一种职业,选战的需要而已,习惯了就好。”</p><p class="ql-block">这司机师傅很有想法,跟我聊的甚是投机。当他听我说时间短暂和本地人聊天机会少的时候,竟然打灯直接靠路边停下了。<br></p><p class="ql-block">”来,路边抽根烟再走吧?“</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我看着他递过来烟,这一幕一下让我想起上大学时喜爱的一首歌,每次看着歌词都能不自觉地哼起来。</p><p class="ql-block">”给我一根烟</p><p class="ql-block">最好是Made in Taiwan</p><p class="ql-block">轻轻地触碰我的伤口</p><p class="ql-block">轻轻地烧着我的喉</p><p class="ql-block">给我一口酒</p><p class="ql-block">最好是Made in Taiwan</p><p class="ql-block">轻轻地浇醒我的乡愁</p><p class="ql-block">轻轻地润着我的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上午10点,我和一个台北的出租司机站在这个蔬菜批发市场的门口。周围人来车往、小车提篮,这吵杂、局促的市井人烟让我很踏实,它让我想起自己在北京买菜时的情景。在这买卖生活最本质内容的环境里,我们喷云吐雾畅谈国际形势、两岸关系评价两岸的历届领导人,话题过于敏感就不在此报告了。</p> 我正在跟他聊的火热的时候,突然一阵轰鸣声从头上划过,竟然是一架武装直升飞机,我认出那是电影里多次看到的美军黑鹰。我火速转身从包里掏出武器,仰天就是一通高速扫射,但可惜只打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p class="ql-block">司机师傅告诉我前面不远就是松山机场,那是台北最早的机场,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台北,市区不断扩大,渐渐地人们发现机场变得怎末离市区如此之近,以至于大家传闻这机场不久就要关闭了。</p> 又多等一会儿,抓到了上海航空的飞机,大陆对台湾的旅游限制是不是开放了?听说最近二阳又要开始了,疫情是不是真的过去了? 上午11点,终于到了台北故宫。制定旅游计划的时候,我问了ChatGpt很多次,不管怎样改变条件,它的建议都是:吃了油条豆浆之后你就来这里吧。 相比北京故宫恢弘的建筑,台北故宫是专门为故宫文物建造的,规模自然小得多,主楼一座4层的建筑。这种集中展示让观看更加容易。 国民党溃退时从北京故宫挑选了近3000箱宝贝,据说是优中选优。 展示厅里,这里一闪那里一烁。我如徜徉在星河,探手即是星芒。 <p class="ql-block">暂且让我来做一次时间的逆行者,往后看,在浩浩光阴中,一路拾捡往昔的闪光碎片。<br></p> <p class="ql-block">我不断按下快门将他们一张一张收藏,仿佛将过去散落的魂魄重新汇聚到存储卡里,相机越来越重、脚步越来越沉。</p> “雨过天青云开处,者般颜色做将来”,很早就听说珍贵的汝窑和宋徽宗的故事,我终于看到了这夹带着传奇与浪漫的色彩。 “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永乐大典、资治通鉴。传说中的经典古籍一次全见到。<br> “中国之美,美在文化艺术,文化艺术之美,尽在故宫。” <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这件毛公鼎是故宫的镇馆之宝,它没有国博里后母戊大方鼎那样一本正经的造型,它的价值是鼎内刻的满满的文字。</p> 除了毛公鼎,故宫三宝里还有翡翠白菜和东坡肉。这是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翡翠白菜临时在故宫新开辟的南院展出,错过了。我最想看的几幅字画(快雪时晴帖、祭侄文稿、寒食帖、溪山行旅图、富春山居图)都没有展出,这些国宝都要等着特展才能出场。 <p class="ql-block">赵孟頫抄写的赤壁赋是这次的国宝特展,位列于欧颜柳赵楷书四大家的赵孟頫,他的人物画我还第一次见,抄写前人诗篇的书家很多,自己还配画的也是绝无仅有了。这个苏东坡比例匀称眉目传神,比很多比例失调的古代人物画强出很多。</p> 赵孟頫的行书自然是一如既往的秀美,非常适合普通人欣赏。 正看着,一个解说员模样的带着一群游客走来,<div>“大家来看此次的国宝特展作品,赵孟頫的行书字势优美潇洒内涵风骨,大家看看这赤壁赋有多少个‘酒’字,每一个都不同啊。赵孟頫是宋朝皇室后裔,他一家人都很有成就,老婆、孩子都是艺术家啊,他在元朝几乎做到了宰相。大家还有什么问题?”</div><div>我忍不住问了一句:</div><div>“这个宋朝皇室遗孤,做元朝一品?中国古代讲究一臣不事二主,与他同时代慷慨赴死的文天祥和后来的吴三桂人们评价是截然不同的。请问对这个元代的汪精卫,为啥历史对他网开一面?是因为他在蒙古人的统治下延续了汉人的文化吗?”<br></div><div>导游可能没想到有我这么一个捣乱的观众,咽了口吐沫,一时哽咽,少顷应付了一句:<br>“还好吧,谈不上叛变了,这就是朝代更替啦。没别的问题请大家跟我来这边看看苏东坡与赵孟頫的字有啥不同吧。”<br>我对台北故宫导游的水准本来有很高的期望,这回答太让我失望了。<br></div> 我不甘心啊,看到国画区一个老解说员在与一个女游客在侃侃而谈,于是又蹭上去听了起来。<div>“你看意大利传教士郎世宁画的那条狗,栩栩如生。但后面的花草不是他的风格,我们分析应该是其他画家合作的。故宫台北故宫的强项是书画和瓷器,我们有上万件藏品,一天看十副也要三十年,你看我在这里工作十多年来了,那只狮子狗,我都是第一次见。”</div><div>我忍不住插了一句,</div><div>“请问故宫最有价值的画是不是‘富春山居图’?”</div><div>“那张很好,故宫藏品前十名里有它的。”</div><div>“我有个困惑为啥宣传上清代的翡翠白菜和肉型石会有位列前三的地位,他们无论从年代和文化上都没啥亮点啊,我觉得他们前100都不配。”</div><div>“那是你以为吧。”,旁边的女游客嘟哝着,白了我一眼。</div><div>年迈的导游沉吟了一会,说到“你说的有道理,从文化、历史的角度,一般来说排第一的毛公鼎有2000多年历史,有世上青铜器最多的文字,绝无仅有。书画作品‘纸寿千年,绢寿八百’不易于展示,只好轮展。而那两个石头有炒作的成分,易于展出,老百姓也爱看啊。”</div><div>台北故宫的专业性在我心里重新建立了起来,我回看了一眼女游客道谢离开。</div><div><br></div> 化腐朽为神奇的古文物修复展示。 交互的多媒体欣赏。 我知道按着轮展的周期,很多东西是后会无期了,于是在台北宝贵的5个多小时花在了故宫里。<br>下午4点半,出了冷气环境的故宫,我的镜片便蒙上了一层白雾,台北的湿热开始发威了。天空里似有似无地嘀嗒着雨滴,想起了齐秦的《太阳雨》:<div>“晴朗的天空里下着雨,那是一场午后的太阳雨。”</div> 在地铁站等车时看到对面楼上补习班的广告,子女教育华人哪里都会卷啊,进而想到大陆的新东方、好未来已经没有这生意了。 应该是下班时间了,这个场景和北京、温哥华的地铁何其的相似。摇晃的车厢,疲惫而麻木的脸,对普通的上班族来讲,我们每天来来回回,把生命耗费在这潮汐中。 每个现代城市大约都是相似的,检票机开开合合,电梯起起落落。朝九晚五,时光拍马而过,台北在这一点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阴云下的中正纪念堂气势还是不小的。大陆人看着这纪念堂多半会五味陈杂,历史有时就像这庙宇的影子时而阴阳分明,时而晦暗不清。 这楼梯的设计让人想起故宫的配置,然而我走近细观发现它的材料不是汉白玉的,其实是水泥刷的白漆。 下午5点整,中正纪念堂的换岗仪式开始。士兵聚精会神专心地致力于把动作做到精准,好年轻的战士啊。我想起塞尔维亚的谚语:<div>“在战争中,政治家提供弹药,富人提供食物,而穷人则提供他们的孩子。等战争结束后,政客们取回剩余的弹药,富人会种更多的粮食,而只有穷人,在寻找自己孩子的坟墓。”<br></div> 自由广场上突然而来的音乐声惊飞了鸽子,原来在广场中央当天晚上举行的演唱会在试音。 国家大剧院的台阶上,准备坐等几个小时的年轻人。问了一下是个叫“苏打绿”的乐队。没听说过,唉,我也老了。 看看后面的纪念堂,那一辈来到台湾的人不知现在还有多少。白先勇在《台北人》的小说中生动地描述了那些随着时代洪流来到台湾的各个阶层,他们反复感叹着过去的辉煌、现在的失落,以及挥之不去的乡情,这种复杂的情感既伤人,又补人。而今眼前台阶上这些在台湾土生土长的年轻人中又有几个能体会余光中的那首“乡愁”。 我的照片中似乎填满了陈事和旧物,其实台北也有现代的时尚新区。下午五点半,我登上了出租车在信义区扫街。苹果店前一个老外对着镜头balabala,可能在做着自媒体。 西门町、忠孝东路这些地名上学时断续地从罗大佑、童安格、动力火车的歌声中听到。而今不要说“走九遍”,我没有时间哪怕亲自走一遍。诚品书店、华山文创,我还有太多想去的地方没有机会拜访。一天下来做了好几次出租车,台北司机和北京的哥十分类似,热情好聊天,这个司机也没有例外,我就让他客串导游了。<div>"这里原来是兵营的,后来市政统一规划拆了兵营才有了这个新区,这里蛮现代的,那里是101,这边是小巨蛋。小S知道吧,他老公开的夜店就在那边,晚上好多辣妹晤"。</div><div>“对了,你知道我们宝岛美女林青霞就是兵营里出来的吗?”</div><div>“第一次听说,我倒是知道那邓丽君也是兵营子弟,还有军衔呢!对了,你们现在的台湾第一美女咋嫁到日本去了?”</div><div>”是啊是啊。。。“</div> 下午6点,忠孝东路附近。<div>“这个据说全台湾最贵的房子叫做‘陶朱隐园’,100多万人民币一平米啊,太贵了,听说没卖掉几栋”。</div> 这是我ps的镜像,实际看不到这个景色的。 下午6点,我来到了象山步道,开始爬山。我都有些佩服我自己,要搁平时我哪里有这莫大的劲头儿。天空中飘着小雨点,山路上一个人没有,只有各种不知名的鸟在旁边啾啾地叫着,据说在平时这可是很热门的路线。 象山并不高,20多分钟之后来到了一个平台。夕阳已经落下,空气闷热,我已被汗水和雨水湿透。从这里你会看到台北其实是一个小盆地,而在我镜头里很少出现的高楼大厦更多地在象山下的信义新区。<div><br></div><div>每到一个城市我往往愿意登高来看她,在佛罗伦萨、在魁北克我都尝试过。记得小时候,有个电影画面让我印象深刻,那是《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的最后画面,纳粹军官遍寻瓦尔特不果,最后离去之际,感叹“你看这座城市,他就是瓦尔特。”雄壮的音乐起、字幕上滚。从此以后我每次有机会登高看一座城,都似乎感觉能比现实看得更远一些。<div><br></div></div> 从象山步道的另一边下来是普通老百姓的居民区,在很多巷口,都会一次次看到101塔。101塔外观如竹子般,一节节地直上云霄连接天地,成为了普通人愿意看到的好兆头。 <p class="ql-block">雨雾中这曾经的世界第一高塔接入云端。看着它我想起圣经中巴比伦塔的故事,一群说同一种语言的人在“大洪水”之后联合起来,希望兴建能通往天堂的高塔。上帝见此情形就把他们的语言打乱,让他们再也不能明白对方的意思,相互之间不能沟通,计划因此失败,从此世上出现了不同的语言和种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想上帝是有些多虑了,此时此刻,俄乌还在打着,说英文的<span style="font-size: 18px;">日不落帝国早已瓦解。</span>人类哪怕用着相近或相同的语言文字仍然无法沟通。人类有史以来所取得的进步,似乎只是为了建立和维持诸如国家、民族等各自为战的分区隔离居住系统。我们从树上下来至今也没有多久。虽然有人在琢磨移民火星,但大多数人信奉的还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p> 这个小巷有着现代建筑与老式建筑的对比,冷色与暖色的对比。我很喜欢这个场景。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小店的日式风格,好在那店名倒还是汉字。说到汉字台湾的繁体字让喜爱书法的我很有好感,繁体字笔划更多,便于结体写出来很美;而简体字便于传播但写好看更难一些。有些人抱怨简体字让親(亲)不见,愛(爱)无心,其实也有改得很好的,比如國(国)字,“戈”变成了“玉”。但愿国家的统一不是依靠武器,而是互相认可的价值观。 晚上8点,这次旅程的最后一个节目,台北夜市。 台北夜市以好吃不贵而闻名,在台北遍布着几个有名的夜市,你再也不用发愁旅游晚上在哪里吃饭。 哪里的现代都市都不缺钢筋水泥,缺的是市井小生活,人间小烟火。 各式各样的美食叫不上名字,肚量有限很多只能看看。 “百闻不如一试, 一试成主顾”,店主的招牌写的自信。 各种鲜榨果汁真材实料。 这位给我鲜榨了火龙果汁。大概15元人民币一杯。 这位不拘言笑的老板说服我买了他的水果干。 这个反戴棒球帽的老太太总是笑嘻嘻的,我走过几次她总是在很精神地吆喝着,最后在她这里吃了一碗大约25元人民币的“药燉羊肉”。 知名的“胡椒饼”摊前永远排着队,我时间紧排不起这长队,但看看这喧闹世俗的滋味也是满足。 在夜市的门口有一座很大的寺庙,叫慈祐宮。整个前殿充满着香气和祈祷的人群。我一个人爬上后殿的五楼,夜市吵杂的人声和寺庙的佛教音乐间或传来。 <p class="ql-block">我肩并肩和屋角张牙舞爪的雕像一起看着下面不远的红尘,在这个托塔天王眼里,我们喜欢的是同一种口味饭菜,同样的流行歌曲、同一类型的姑娘,他也许会困惑,那些摩拳擦掌喊打喊杀的人在为谁而战?他们杀死和自己一样的人仅仅是因为不同的理念?</p> 晚上9点,拍完大殿里这张祈福的照片,相机电池开始告警,我也要转身赶去机场了。我知道此次旅行之后人们就会问我对台湾的印象如何,老实说24小时不够让我很好地了解台北和台湾。但愿新的虚拟现实技术能让我们更好地理解他人生存的世界,摆脱自我中心,让人类更好地拥有一种叫共情的能力。我想这在充斥着病毒和战火的当下可能尤为可贵。 <p class="ql-block">机舱里一片黑暗,窗外可以看到海天间星辉闪烁,偶尔长荣的空姐会过来闻询是否要饮料,“这是您要的乌龙茶,小心烫哦。”一副台湾女生特有的腔调,所谓“星沉海底当窗见,长荣志玲隔座观”。一天匆忙兴奋的行程,我终于开始困了,感到自己在一个巨大的飞行着的胶囊里。说来也怪,为啥飞机上重来没听过别人打呼噜呢?</p> 我想如果这飞机如果能飞得超过光速,根据相对论的理论时间就会倒流,那样应该就不止回拨24小时了。恍惚间我似乎看见下面汹涌的大海上飘着一艘巨大的货船,船舱里有大概上千箱的货物,每一个箱子的封条上都写着“北平故宫-1948”。我似蜂入花丛开始一箱箱翻找那几幅字画,忽看到角落里立一壮汉,持刀斜视,不怒自威。我一时瞠目结舌、欲辩忘言,而他却莞尔一笑,说到:<br>“你北京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