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见的哲哥哥和敏颜（一百零三、一百零四）

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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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凝儿

一百零三、

哲哥哥都考上大学了，而且又送了那么多裙子给我，我怎么的也得礼尚往来表示一下。况且，他还硬塞了好几千块钱给我，我更要多花点心思去想去做才行。

我去问敏颜送什么礼物给哲哥哥，敏颜和她的小伙伴玩，头都没抬一下，说她就随便送两袋纯棉的袜子算了，他打球出汗多。

想想好像有道理，那我送什么？敏颜让我附耳朵过去，她和我悄悄说。一说完，我瞬间啊的一声表示不妥。

敏颜让我送内裤，她说男孩子打球裤子会湿。我想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感觉她在捉弄我。

我一说要和敏颜换，她又不肯了。她不肯，我也不肯。我要是肯，我都能上天了。

最后，我自己去县城百货超市手表的专柜给哲哥哥买了一块石英表，我让售货员挑最好的，最适合大学身生戴的款式。当时好像是一千二百多，一款深蓝色皮质表带和表壳针面的手表，还挺漂亮的。

送给哲哥哥的时候，他也很喜欢。他问我知不知道送表是定情信物的意思，我说啊，我不知道，敏颜开始让我送……送……。

送什么，我总不能说个什么吧，我说不出口。既然手表是定情信物的意思，那我就不送，我收回来再去买别的。

“送都送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当然了，如果你肯送一个更有诚意的，这个就不算。”边说他就边拆下手上原先的那一只下来戴了新的上去。

我立刻说好，那我送了别的更有诚意的，这个表就不算了，免得说我送了定情物。

更有诚意的是什么，他又半天不说。良久，才说想要小东西很有诚意的表示一下。

我一听，顿时愣住了。我再看他，他已经低下头来了。我的胸口就像要跳出一万只兔子，我再傻，也不可能不知道他说的更有诚意是什么意思。

但是吻了就不算送定情信物了，这是挽回损失的大好机会啊，怎么可能放过呢。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我还是决定豁出去了。

不就是一闭眼的事，反正房间里也没有谁，也不会有谁看见。然后我说，那哲哥哥低下头来，然后我稍微踮了一下脚尖，闭起眼睛，唇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落了下去。

过后，我自己都被自己大胆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我要赶紧离开他的房间，边走我就边招手说手表不算了。

他在身后笑声朗朗地，说两样都算。我气得啊，但是又不能倒回头去和他理论，肯定是我吃亏。

一路我都在反省自己的智商。开始敏颜让我送内裤，我觉得她挖坑给我跳。然后我就自作聪明地精挑细选送了表，送表，人家说是定情信物。我就想着就吻一下，意思一下粘到唇就好了，表那个礼物就不算了。

结果呢，赔了夫人又折兵，表也算，还白白送了一个吻给人家。我真是让自己给蠢哭了，早知道一开始就听敏颜的。她要是知道，不得笑话我一辈子啊。

走了一小段，我突然想起我钥匙忘记拿了，这个点我家里人可都不在家呢，我只好倒回去拿。

刚转身，哲哥哥已经骑了摩托车出来了。他说带我去街上喝糖水，午饭就不用吃了。

想起过年载进大水坑的窘境，我可不想再傻一次，犹豫着就是不肯上车。他拍着胸脯说放心，这次绝对稳稳的不会把你开水坑去，过年的时候是我故意的。

我想起刚才在他额头上的吻，他已经完全过去了，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如果还记着，那不是我傻？于是，我就坐到车上了，我不信他还会再摔我一次。

一百零四、

哲哥哥说他是大学生了，如果我还是叫他哲哥哥的话怕别人听见了笑话。我说敏颜不也是叫哥哥吗？怎么她叫就理所应当，我叫，你就说给人的感觉像是条小跟屁虫一样。

我自己也有分辨的能力，我觉得他肯定是又要诓我，越长大，兄妹俩就越是聪明绝顶，反倒是我的脑子不够用了。比如，敏颜叫我送内裤。比如，他诓我用一个更有诚意的，手表那个定情物就不算了。

结果，我明明吃亏上当了，他却十分同情地说嗯，是吃亏了，你吻我一下，那我吻回你十下吧，总不能让你吃亏，我占你的便宜。我气得半死，真是有苦说不出，你再吻回十下，那我不是更吃亏？我傻啊。

你看，现在他说不能叫哲哥哥了，不叫哲哥哥那叫什么？他说叫名字。显然这又是坑，我就直接像平时跺脚生气那样硬生生的叫了一声庄敏哲。

他说不合格，把庄字去掉，只叫名字不要带姓的，要叫有感情一点，要叫得有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该有的样子和态度。

我说那我不会，我为什么要叫你名字，我从小到大都是叫哲哥哥的，一时半会也改不了。

他说，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叫我哲哥哥吧，以后也是要改口的，还不如早点适应。

我问，为什么以后要改口的？他无奈地摇头苦笑，说你看你母亲和我母亲，她们都没有叫我们的父亲为哥哥吧，她们都叫名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但是我当时就真的还是傻乎乎的反应不过来啊。我说她们是她们，和我叫不叫你名字有什么关系，她们是她们，我是我。

他也不跟我辩，说反正你叫就是了。

一个上午过去，我依旧还是要么就是哲哥哥，要么就是庄敏哲。我真的叫不出口他的名字，像是有什么东西拦住了似的。

见他无限失落地低下头，我本能地叫了一声敏哲，还特别温柔甜美地。他头一扬，露出无比欣慰的笑容响亮地答应了一声，说我的小东西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叫个名字都不会呢，好歹还是学习委员，自然要有学习的能力。

虽然他说得那么好，但是我一转身又哲哥哥哲哥哥地叫了。

从三四岁开始就跟着他的尾巴后面叫哲哥哥，叫了十年了，哪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所以，他也没有过份勉强我了。抱了我坐在他的腿上，他说去了北京读书，离你就更加远了，你凡事都要多长个心眼，不要再逞强树敌，还有，谁再给你写信，你一律都不要再打开，都放到讲台上去，我已经和苏老师说好不打开就算你没罪的。

读个书而已，怎么就读复杂了？别人要给我写信，我都不认识，我也从来都没有打开过，怎么我还有罪没罪呢。我在心里感叹道。

哲哥哥又说，下个学期会有女生继续在你不方便的时候给你洗衣服，我付了比当初请竹子更多的钱给她。

一说这个，我就十分难为情了，哪好意思还坐在他腿上给他抱着。顿时就像有刺一样挣扎起来。

站定了，我还红着脸。我用蚊子叫一样细小的声音说哲哥哥不用总是为我费心，我自己可以的。

“傻丫头，你该高兴才是，我对敏颜都没有像对你这么细心周到，还不是你长得瘦瘦小小的缘故，但凡是你肯长点肉，我都不至于时时刻刻都要记挂着你。”

说完，他又让我叫他名字。我想起上次生气的时候他和我斗狠，又想起他总是时时处处都为我操尽了心，一时无比愧疚，心就软了。于是，我走到他的面前去，抱着他的脖子，甜甜地，心甘情愿地叫了又一声敏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