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反派boss视角,暗黑预警! 睡神与死神,乃是一对孪生兄弟。——古希腊神话 *** “看啊,不会有人比我更懂得你,也不能有人比你更懂得我。” “我们是兄弟,血脉连心。” *** 忧忧和老舒是一对兄弟。 忧忧早一步出生,然后事事都比老舒早一步。但忧忧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无所谓。人们称赞他生下来便是被人称赞的。但忧忧知道,自己真正天生所伴的,是对全世界的厌烦。 轻飘飘的厌烦。一切事物的存在,就像整洁桌布上不经意发现的蚂蚁尸体。干瘪,渺小又无穷无尽。放着也无关紧要,只是碍眼而已。 哦,对了,还有一个弟弟。 他们被称为魔鬼的孩子。 这世上有没有魔鬼?忧忧不知道。如果有,他是最优美的魔鬼。如果没有,他是最残酷的人类。 据说他们的母亲带有魔鬼的烙印,未婚而孕,生产之后就将他们抛弃了。神奇的是她不仅诞下一个恶魔,还有跟着恶魔的弟弟。魔鬼的弟弟并不像魔鬼,一点也不。但也不像天使。那时候老舒还是小舒,不过是一个残缺的、被遗忘的孩子。 但当忧忧睁眼,微笑,人们又纷纷改口,说他一定是个天使。人类天性就喜爱恶魔,喜爱自欺欺人。可没有人谈起小舒。天使的弟弟,依然是一个残缺的、被遗忘的孩子。 忧忧并不在乎他们被遗弃的事。魔鬼从不为过去而忧虑,反正他平等地厌烦这世上的一切。有必要为厌烦分出等级吗?哪怕所有人都赶着向他献上心血。平等和忽视足够驯服一切,忧忧是天生的驭者。 他们接受了忧和舒的名字,如同一对镜像。忧忧常拉着小舒的手,随便他用力。此时小舒只是睁开一条眼缝,不哭不闹。 他们血脉相连,是世上最相近的人,同时也是最不相同的人。 人类有多憎恨恶魔,就有多害怕恶魔的诱惑。 忧忧就是那样一杯无垠的美酒,芬芳绝伦地倾倒,众生为之倾倒。只是他前一刻向你微笑,后一秒就决定刑囚。喜悦,厌恶,乏味……每一秒的他都是绝对真实的,可这些真实连在一起,就是绝对的恐怖。真实是享受的基石,他只需尽兴,惬意地拾取、赞叹然后碾碎,人们就会争先恐后地靠过来。 很多人爱他,他也爱很多人。这是真的,不过他只爱自己说出爱的瞬间。血红的美酒不时带出杯底的毒药。有什么关系呢?迷醉的人类有幸将一切都奉献给他,那已是至高的快乐。 * 最初,忧忧和小舒被好心人收养过。 很多人都愿意收养光芒夺目的忧忧,但是多加一个小舒,就不是普通的“好心”能够负担。好心从来最有限度。天使多了一个拖油瓶,那就不过是拖油瓶。 忧忧拉着小舒的手,像一个模范好哥哥地说,“不要担心。你只要乖乖的。其他交给哥哥来搞定。” 小舒发育得比他迟缓些,看起来不太灵光。 忧忧又说了一遍。扮演“耐心”对他来说是个新鲜事,他还没有厌倦。这时他仁慈而慷慨。“相信哥哥,哥哥永远不会放弃。” 小舒眨着眼睛。 忧忧没有等他反应。他已经失去兴趣。无所谓,这个傻弟弟听没听懂,都不影响他的行动。 所有人都偏爱忧忧,这时毫无疑问的。哪怕他还是个孩子,不仅早慧,矜贵,还美丽惊人。用美丽来形容一个男孩,容易觉得阴柔,但对于忧忧来说一点不过分,他的美丽和男性特质同样突出。他从来是一个美丽的男孩,必将是一个美丽的男人。可以随意留长发,打耳洞。没有人会觉得不妥。美丽就是美丽的特权,是特权的美丽。 他天生懂得世界的腌臜和磋磨,懂得如何悠游其中而无伤。这种无伤最大地保全了他天性的丽色,无需修饰就比美丽更真,比憎恶更深。 如果他想讨人喜欢,嘴就能淌出奶和蜜;如果他想令谁快活,谁便永无忧愁。谁也无法抗拒,因为他的确乐意做这种事,甚至想要开怀大笑。既然一切都足够讨厌,做什么都不会更差。 这种时候,小舒偶尔会看他一眼,然后继续睡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