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亲出生于河南省固始县银河集的一户黄姓人家,取名黄锡璞。青年时期因家族中她的三爷看中了父亲,便给他们介绍,于1945年订婚。那时,母亲20岁,父亲17岁。他们与次年11月结婚。与父亲的养母一起生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的养母就是父亲的大伯母。她早年丧夫,无儿无女。于是爷爷就把自己的长子,我的父亲过继给她做儿子。父亲的养母因自己的不幸经历,对初婚的父亲和母亲有一种近乎苛刻的要求:不准他们俩在她面前过于亲密,因此母亲只能小心翼翼地生活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47年10月父亲因生活所迫告别了怀孕的妻子,与几个同族人一块外出谋生。母亲与婆母在家艰难度日,不久便有了我。她既要服侍婆婆,又要照顾嗷嗷待哺的女儿。直到婆母去世,母亲又回到家在农村的爷爷奶奶身边。开始还有父亲的消息,后来父亲音信全无。在那些日子里母亲度过了一段艰难的岁月。至今我还记得母亲病卧床上,痛苦的呻吟声。直到1955年我七岁那年,父亲第一次探家,父亲和母亲才得以团圆,我才第一次见到父亲。母亲让我叫“爸爸”,我却怯怯的叫了声“叔叔”。后来母亲有了工作,开始是在家乡教书,母亲曾上过学,大概是初中毕业。后来父亲给他买了台缝纫机,母亲又做过缝纫工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58年,父亲把母亲和我接到部队,成为随军家属。分别在南京的上新河,汤山,方山等地驻扎,我随母在附近上学。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总是任劳任怨,在家里照顾父亲和孩子,做家务。那时部队要求家属做好卫生,经常检查评比,母亲总是把家里家外收拾的干净整洁,窗明几净,每次评比都是优秀。父母对我的要求也很严格:按时到校,虚心认真接受老师的教育,好好学习。</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那段日子里,我又先后有了两个妹妹,母亲的身体一直都不好,经常住院,我有时候放学回家后要自己做饭吃,也时常担心母亲的身体。常常激励自己要更加努力地学习,以后考大学,学医。做一名手到病除的医生。首先为母亲解除病痛,使她能快乐地生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亲还利用自己所学的缝纫技术,为家人裁剪缝制衣服,我那时上学穿的制作得体的衣服,大部分是母亲自己给我缝制的。我的两个妹妹小的时候也经常穿母亲为他们做的衣服。我结婚以后有了孩子,母亲还时不时的给外孙女外孙做衣服穿。记得我工作时。放假回去,母亲还给我做了件蓝色的条绒衣服,我很喜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亲还做得一手好饭菜,除家乡的风鸡风鱼通鲜鱼等,和过年吃的酥鱼,酥肉,丸子等以外,她平时也能把简单的饭菜做的有滋有味,使孩子们都很爱吃。60年代初,国家三年自然灾害在那段困难时期,母亲捡回一些菜帮子,菜根,鱼头,鱼尾,萝卜樱子,甚至吃过槐树叶,经母亲的手做出来,我们都吃的津津有味。母亲与父亲在海岛住过,会做一些渔家菜,如烧带鱼,蒸螃蟹,焖大虾等,做出来的味道很鲜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六六年父亲转业,来到陕西省贫困县——宁陕县。六、七十年代的宁陕县城,经济发展缓慢,县城里很少有新鲜蔬菜,水果,母亲从无怨言,默默的支持父亲的工作,他还因地制宜,利用山区特有的食材,为家人做出美味的山珍,如竹笋炒腊肉,瓜子鸡,蒸鸡蛋,娃娃鱼炖土豆等。</p> <p class="ql-block">父亲和母亲的结婚照片</p> <p class="ql-block">我和母亲</p> <p class="ql-block">父亲母亲和我</p> <p class="ql-block">父亲母亲和他们的三个女儿</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亲为人善良,厚道,热情。每次我领同学们到我们家里时,他都自己下厨忙活一阵,为我的同学们做上一大桌好吃的,同学们边吃边夸母亲的厨艺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最使我难以忘怀的是,我刚参加工作不久,在山区教书条件较差,环境艰苦,母亲不辞辛劳,带着两个年幼的妹妹到我工作的学校照顾我坐月子,照顾我的孩子。当时她的身体也不太好,有腿疾,长丹毒,几乎每年都要复发一次,发作的时候腿肿胀,疼,人非常痛苦。母亲第一次来,恰好遇到我工作的那个大队,有一名赤脚医生姓何,他也治过这种病,主要是用中草药外敷,母亲很高兴,想请何医生为他治疗腿疾,后来因家中有事,父亲来接母亲回去了。又过了一段时间,母亲专门来治疗腿疾,住了约大半年,终于把母亲的腿疾治好了。自那次以后,再没有犯过。母亲的腿疾,在大医院也看过,但一直没有好利索,由此可见,民间也有高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第二个孩子出生不满一岁时,县文教局调我们到熨斗五七中学任教,任教前在县上参加陕西师大举办的教师培训班学习。又是母亲向我伸出温暖的手,为我带孩子,由于临时租房不好租,我们在县城租了一间低矮的小屋,母亲有时还下河边给孩子洗尿片,衣服等,从街边到河边要下100多级台阶,母亲用自己柔弱的身体为女儿承载了她难以负荷的重担。有时还要躲避地震的灾害,路宿街边空地。房子里还有一种奇怪的小虫,咬的孩子彻夜哭啼,后来我们打药才把它彻底消灭了。母亲与我和孩子相守了近半年,终于度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使我圆满的完成了学习任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母亲还不远几百里从宁陕到安康看望亲家即我的公公婆婆,婆婆很高兴说母亲送她的酒最好喝。</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晚年后,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落叶归根,回到自己的家乡河南固始县城定居。父亲为了满足母亲的心愿,曾多次往返联系调动和购房定居的事宜,为此,他还提前一年办理了离休手续,送母亲和小妹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家乡固始。从宁陕搬家的时候,我们依依难舍,大女婿和大外孙亲自跟车,风餐露宿,途中经历了暴雨袭击、河水泛滥。那时还没有高速,只能沿国道,省道或县镇小车道遇河过河,经过了四天三夜的行驶,终于送达了固始。司机和跟车的人都很辛苦。母亲为他们准备了一桌可口的饭菜,他们吃着吃着就睡着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八八年放寒假,我与丈夫孩子一块回婆家安康张滩王湾村看望公婆。固始老家给我工作的单位宁陕中学发了一份加急电报,由于当时通讯还不发达,经过很多周折才通过文教局电话打到在安中上学的女儿那里,我才知道电报的内容:“母病危速归”。我们当天坐火车赶往襄樊,又遇大雪封路,几经辗转绕道,三天后赶回家中。我再也见不到母亲了!她老人家已走了多日!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肆意流淌,转而哽咽失声,痛哭不止。后悔母亲生病时我未能照顾到她,更没能带她到大医院检查治疗,本想我们现在条件好了,带她到我们那里住一阵子,陪她好好检查一下身体,怎料到她就这样在63岁刚步入老年的时候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我们,让我们连尽孝的机会都没有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亲的离去,使我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我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突然就有了一缕白发,让我感受到骤然失去亲人的痛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亲被安葬在草庙乡金店子故乡的土地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回陕西后,就立即给母亲打了个大理石墓碑,利用假期把墓碑带到固始,和两个妹妹们一起请小叔和堂兄弟等帮忙,毛寿石兄弟也来帮忙给母亲修坟立碑。随后把父亲也接来安康,我们才感到了些许的安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现在母亲长眠于她追随一生的父亲家乡的土地上,有几位熟悉的亲人陪伴身边,享受着家乡兄弟及侄男侄女们,尤其是我小叔,每年祭拜的香火,我们远在异乡的女儿们很放心,也很感激。感谢家乡的亲人们对母亲的祭奠。愿母亲的灵魂得以安息。</p> <p class="ql-block">青年时期的父亲和母亲</p> <p class="ql-block">晚年时期的父亲和母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