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穿了十五年的衣服

花言巧语

一套穿了十五年的衣服 今天不经意间又穿上了这套红黑相间的匹克牌运动服，一套衣服能够穿上十五年，除了衣服的质量确实不错外，恐怕还有衣服主人的一种怀旧情怀以及衣服主人的固执在其中吧。其实，随着衣服穿上身的还有这十五年的记忆。 记得那是2007年11月，由于各方面的原因，我和哥来到了昆明。我们接上二叔，想着他们难得来昆明，熟悉昆明的我就以导游的姿态带着他们游览了昆明的著名景点。二叔表现出难得的兴奋。其实，像二叔这样的农民工，来昆明大底都是生活所迫，不是擦边球一样的路过，就是奔波于昆明的民工板房和工地之间努力苦得几文血汗钱，他们并没有真正融入昆明这座城市，即使在昆明待上十年，也并不了解昆明。他们还没来得及好好抬头看看春城的美景就已经错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春夏秋冬。大观楼、世博园、翠湖、金马碧鸡坊……我们走马观花式的逛了一遍。这天，我们来到南屏步行街，南屏街的热闹哪是不分春夏秋冬男女老少的。街头巷尾迎合各个年龄段的大众口味的美味小吃店应有尽有；高中低档的服装店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豪华奢侈品牌店国内国外应有尽有。我们叔侄三人刚来到南屏街东口，一家匹克专卖店就吸引了我的注意，走进店里，一套红黑相间的运动装就进入我的视野，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样式的服装，而且这样的颜色和样式刚好符合我多年来的品味。于是560元就买下了，没想到这一穿就是十五年。当年陪我一起买衣服的二叔及大哥早已和我阴阳相隔，如今衣服还在，可世界也不是当年的世界，人也不是当年的人。如果他们还在，那会增加更多的欢乐，减少几许不必要的烦恼。 记得那是2009年，这一年，是我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带毕业班的一年。136班的娃娃们很争气，取得了全县第三名的好成绩。当时以为自己工作能力很强，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多年以后，自己才知道其实牛的不是自己，而是和自己一起搭档的那群人和那群娃娃。哪天，我穿上这套红黑相间的运动服和医院的几个朋友一起来到仙水坡玩，我们捡来了一些松枝，松枝本身富含松油，很容易燃烧，最适合野炊时当火具用了，而且山上遍地都是容易拾得。我们把松枝一层一层地铺好，再在每一层的中间摆放上洋芋。松枝一点然，噗嗤噗嗤地燃出松油的松枝火辣辣地烧烤着洋芋，不出一刻钟，洋芋就被烤得糊黑巴秋呢。我们再用刚从松树上摘下来的长满松针的松枝往烧过的洋芋上使劲捶打，糊黑巴秋的洋芋瞬间变得金黄金黄的，十里飘香，实在是人间美味。吃完了烧洋芋，还有必备的摸你黑游戏。其实就是吃完洋芋后，大家的手都被洋芋灰给弄黑了，就是用这双黑手互相打花脸，可有意思了！有点儿像过生日的时候大家一起用蛋糕奶油抹脸一样，只不过这是摸黑脸。游戏结束后，男士们更疯狂，干脆脱掉了上衣，还想秀一秀尴尬的胸肌和腹肌，其实不秀还好，一秀就秀出了一身的懒肉，秀出了洋相。大家不时登高远眺，望着遥远的落日大声的叫喊，当时就想难道这就是“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的情志吗？当初天不怕地不怕的雄心斗志中，参杂着血气方刚的冲劲和疲惫后的一丝丝孤独。吃好玩好的同时，不忘记拍照留恋。于是乎这件红黑相间的衣服也就留在了当时的照片中。后来和娃儿他妈相遇，听说她就是拿着这张我穿着红黑相间的衣服的照片给她亲人介绍我的。 记得那是2010年6月，人生第一次绝望过，也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生命的可贵。我穿着这套红黑相间的运动服，在二哥三姐夫护送下，我来到了华西。在医院里，第一次想到了死亡二字的份量。如果自己当时真的就死了，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有太多的遗憾，多年以后没有人会记得你，没有人会挂念你。你还没有结婚，还没有自己的儿子，你所有的一切都留在了过去，留在了毫无意义的过去。你没有给未来留下一丁点儿有意义和价值的东西，也没在这个世界留下一丁点儿痕迹。即使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的曹操也会留给别人遗憾。而我，连给人遗憾的机会都没有，且不悲乎！如今再想起，哪天麻醉刚醒，我念得最多的恐怕就是“二哥，我疼！二哥，我疼！”后来，我一直都明白三姐夫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为什么说我欠他一天的照顾，其实，我何止欠他们一天的照顾。 记得那是2013年的冬天。小嫦怀着孩子，越来越胖的身子和渐渐隆起的肚子无法再穿她的任何衣服。这让她惦记着我的衣服了，在衣柜里东翻西找，就在此时，这件红黑相间的衣服再次进入我们的视野。小嫦穿上这件红黑相间的衣服特别合身。每天吃过晚饭，她穿着这套红黑相间的衣服，我们一起到彝良县城的咪儿河边散步，她穿着这套红黑相间的衣服慢摇慢摇地走着，别提有多合身了！看着她哪渐渐隆起的肚子，我们讨论着孩子的样子，计划着孩子的未来，话语间是温柔的声音，语词间是幸福的味道。微风吹过她的脸颊，略显松乱的头发披散在她哪肥胖的脸上，走起路显得笨拙的身子。对于我来说，这是她最美的时刻！每一位女性，一定要孕育生命的才能显示出特别的善良，一定要孕育生命才能显示出女性所特有的慈祥和温柔，这也是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心中最美的时候。后来我的宇儿顺利降生，这件衣服也留下了许多尿斑花。 后来，由于工作调动，经历了几次搬家，但无论路途多么遥远，自己都舍不得放下这套红黑相间的衣服。 十五年了！十五年走过了开心、幸福、得意、悲伤、痛苦、生离死别，不管好的坏的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已经经历了！这套已经穿了十五年的衣服一定会见证未来更美好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