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新婚蜜月刚过去，先生的头发如雨后春笋般的茁壮成长了许多。</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你给我剪剪头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可以呀”，我痛快地应允着。</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先生去商店买了一套剪发工具，两把剪子，一把剪发、一把去薄。找来一块布披在身上，右手拿剪刀，左手拿梳子在先生浓密的黑发上来回梳理了几下。</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可以剪了吧，怎么剪？”</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你以前剪过头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看见过，从来没剪过。”</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你从没剪过头就答应给我剪头发？！”感觉先生的头发直立起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是你让我给你剪的呀。”</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他被气笑了，但笑得不好看。</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如此“头”等大事轻易托付于人，先生不够慎重。恐怕白天打灯笼都找不到这么听话的媳妇儿，会做的事情去做，不会做的事情，先生来了指令，也痛快地答应去做。</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先生重新坐下来，拿出一副脑袋就交给你了的姿态，告诉我梳子的作用，如何将头发拢起，最终的结果，无论从哪个方向去梳头发头发的高度都一致时就算完成。</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先生的指导下，第一次理发用一个小时终于大功告成，虽然没有理发店的帅气，但也能够顺利出门。</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了第一次大胆的尝试，我对自己陡的有了信心，手定期便会发痒，而且特别喜欢听剪刀与头发纠缠时“咔嚓咔嚓”的声响。随着剪发手艺提高，理发成了熟练工种，剪发时间大大缩短，三下五除二，十几分钟光景，头上的黑发便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上。</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几十年过去，剪发时间已缩短至开始剪发时的四分之一，操作能力大大提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先生发量随年龄增长反比例下降，也只剩下原来的四分之一。</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女儿是我第二个服务对象，满头顺溜的黑发被我修剪的像《城南旧事》里的小英子的发型，也有人说像日本小瓷娃娃。</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次女儿要参加演出，我带她到理发馆理发，理发师煞费心思又剪又吹，女儿一向顺滑的头发经过理发师的一番折腾，遗传基因中奶奶的自来卷在吹风机的鼓舞下，像一锅刚蹦出来的爆米花，女儿气哭了，从此更认准了妈妈的手艺，直到初中毕业。</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三年疫情，我的剪发手艺更是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给先生剪、给孙女儿剪、给哥哥剪、给妈妈剪、给妈妈对门的大妈剪，男女老少服务到家，一套工具从密云带到北京再从北京常回密云，终于在各种转场中不知所踪，落在了妈妈家？女儿家？公公家？自己家？搜寻多次无果，重新置备了一套工具：王麻子剪刀，鸟枪换炮了。</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当我向先生吹嘘我的剪发手艺声名已经“远播”到其丈母娘家对门时，先生端着眼镜仔细看照片中的发型，口中说着“不错”，突然发现了一个硬伤：“你的剪刀拿错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剪刀的两个圆孔分别插入大拇指和食指，圆孔大小相同，怎的还有方向之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从来不曾注意那个小尾巴的功能，高高翘起以为是设计师的装饰造型。</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剪了几十年头发，剪刀的拿法刚刚弄懂，是师傅藏的太深还是自己当年没有认真学艺？还好，这项基本功完全不影响剪刀发挥作用。</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其母便有其女。</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因为疫情姑爷常光顾的理发店关张了，女儿像当年的我一样左手拢发、右手持剪，开始在视频中向我请教。</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把当年被传授的要领全盘向女儿倾泻着，女儿笑着说“好了，开练！”</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上一辈人流行过背头、中分、偏分，新一代年轻人头发紧紧地团结在头顶上，两边直直地陡下去犹如山的峭壁，开始看极不适应，看多了知道那是青春的一种象征，称作板寸。</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果然姑爷的发型充满了青春朝气，集中在头顶部位参差不齐蓬勃地生长着，我知道了年轻人另一时尚的发型：毛寸。</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古时，头发此“头”等大事，绝不可随意处置。</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孝经 开明宗义》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头发不是可去可留随心处置的个人所有，而是具有严肃的象征意义。古时通常男子十五至二十岁行成年礼称冠礼，女子十五岁行成人礼称为笄礼。无论冠礼还是笄礼均在头发上有明显变化，以此作为成年与少年的重要区别。结发，是成婚之夕的另一古礼，男左女右共髻束发，表明生死与共，白首相依，头发的重要作用已是不言而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直至清朝，清政府颁发“剃发令”，强令汉人剃发易服，其执行口号是：“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文化的碰撞伴随着刀光剑影，多少人为了捍卫头发而丢了脑袋。</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如今年轻人的发型五花八门、头发漂染的五颜六色，说明社会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开放、包容、自由、个性张扬的时代，如同文艺界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永永远远是龙的传人！”，《我的中国心》的旋律在我心中挥之不去，年轻的人啊，头发无论如何漂染，重新生长的依然是黑发，因为生生世世，我们永远是龙的传人。</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谢谢您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