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课闹革命

清雅竹韵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九六六年九月一日正式上课,我早早背着书包来到了学校。</p><p class="ql-block"> 热闹嘈杂的校园里,没有了昔日里朗朗的读书声,史无前例的革命风暴已经刮进了学校,戴着红卫兵袖章的学长们捷足先登,正在向“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猛烈开火。中院里用芦蓆和木桩搭建的大字报墙上,横七竖八的贴满了“打倒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揪出修正主义教育路线代言人”之类的大字报。校领导都被打成“走资派”靠边站,红卫兵司令部掌握了学校的领导权,把有问题的老师赶下了讲台,罚他们打扫卫生接受劳动改造。</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六六、六七、六八届的学生都在搞革命,我们初秋六九届的学生开始按部就班的上课。给我们代语文的是班主任王三才老师,代数学的是赵连成老师,代俄语的是张洪涛老师,代物理的是张翘老师,代化学的是李振良老师。他们不顾自身的安危,在“反对智育挂帅,批判白专道路”的口号声中,兢兢业业的为我们传授着科学文化知识。我和同学们在“造反有理”的歌声中,如饥似渴的学习着建设祖国的本领。</p><p class="ql-block"> 可惜好景不长,仅仅上了两个多星期的课,学校的红卫兵司令部就收走了课本,让我们停课参加大批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班主任老师在教室里组织我们批判“三家村反党集团”。对“三家村”的公开批判,是从六六年四月份《北京日报》就开始的,批判他们撰写的《燕山夜话》、《三家村札记》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大毒草”。当时我们还在小学上课,哪里知道这些?如今老师让我们批判,我们就得批判。老师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报纸上怎么写,我们就怎么抄。至于《燕山夜话》、《三家村札记》写的是什么,我们读都没读过,所以谁也写不出什么实际内容来。</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批判了几天“三家村”后,红卫兵司令部就派人来到我们班,挑选了一批出身于工人、贫农、下中农、革命军人、革命干部家庭的“红五类”学生,填写加入红卫兵申请表,还教我们唱《红卫兵战歌》。歌词是:“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卫兵,大风浪里练红心。毛泽东思想来武装,刀山火海都敢闯。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卫兵,无产阶级立场最坚定。踏着先辈革命的路,时代重任来承担。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卫兵,文化革命打先锋。团结群众齐上阵,横扫一切害人虫。”</p><p class="ql-block"> 要知道当时的红卫兵组织不但合法,而且比党团组织还红火。加入红卫兵组织的先决条件就是“红五类”,除此还要参加运动表现积极。一些家庭出身不好的学生,不准参加红卫兵,不准唱语录歌,招工、参军受歧视,有的竟然成了批斗对象。我庆幸出身在贫民家庭,父亲是革命干部,才被批准光荣地当上了红卫兵,戴上了红卫兵袖章,成为时髦的革命小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接下来红卫兵司令部命令我们六九届学生走出教室,跟着他们杀向社会去“破四旧”,革“牛鬼蛇神”的命,造“封资修”的反,夺“走资派”的权。我们这些年龄最小的学生没有主见,只能唯马首是瞻,稀里糊涂地卷入了那场革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停课闹革命”,荒芜了我们的青春时光,剥夺了我们受教育的权利,造成了全国教育事业的大倒退、大破坏。</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苦蔓》第四章困惑时代连载(6)</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图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