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我读初中

村边绿树(陈元春)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八三年春,我以数学一百满分,语文九十五分的同年组第一的成绩,考入了永生中心校中学读初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学校距我家约五公里远。由于父亲买的自行车丟了,我只能每天背着书包走着去上学,开启了漫漫求学路。那时,家家都很穷,很多孩子都走着去念书;所以路上常常这屯碰上那屯的同路学生,共同搭伴,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一同开开心心的上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中午,我们远道的不用回家吃饭,都用老式饭盒带饭;学校有蒸锅,给大家热一下。那年月,哪有什么好吃的!我们都带小米饭、或者苞米𥻗子、或者两个苞米面大饼子,几根咸菜条;极少有人带白面馒头的,更别说大米饭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时 每年学费两元伍角。别看那么少,还有很多孩子是交不起的,真的太穷了。学习用小本子,32开的,每个才三五分钱;大本子16开的才一毛一二。但有时也“断溜”。我有个姨在市里上班,就把单位废旧的介绍信大本子送给我几个,做作业本子用(在背面写字)。记得有一年,学生用本脱销,到处买不到;父亲就从认识的街里人那里淘到一些类似黄烧纸的散纸,订成本子,给我们学习用。半年多,才有新本子可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穿的更不用说了,一般家是没有什么新衣服穿的,几年都是那一套。我清楚的记得,我读了整个初中,就只有一件绿色上衣,从未换过;洗得发白了,后来都透亮了,仍然穿着;袖囗、边沿都磨“飞”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头一年冬天,我的胶皮棉鞋坏得实在穿不了了,父亲就把他穿的一双胶皮棉鞋给我穿,由于不合脚,我就往里垫上苞米叶,勉强对付着。而且有一只鞋的后跟,在烧火时,不小心被火烧掉了一块,都透了;走着时间长了,便有苞米叶跑了出来,隔几天,就要重新续上苞米叶。想想那样子,一个破衣旧衫的大孩子,屁蛋上颠着个书包,时而一只脚下飞出一个苞米叶,却专注的走在上学路上,好有画面感!走在屯子里,也没人笑话,都是很穷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由于生户队黄了,家家分有土地。有一部分人有门路,能承包到更多的土地,而到秋天收不过来,就打上了学生的主意。一到秋收时,我们便整班或几个班被雇佣去给干农活;学校创收,老师们被请去吃饭喝酒,我们白干活。通常会给割毛嗑(葵花)儿,打毛嗑,拣土豆,掰玉米,扒玉米皮等等。而学校也有几十亩校田地,种上庄稼,我们学生给铲地,收获;一直干到初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初三时,我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叫王春良,个子高高而瘦,背地里人称“高尔瘦”,意为高尔基之兄弟。家住马架屯,离学校也七八里远。他家的园子很大,约有二亩来地吧,收地时,我们几个外地远道的学生就被叫去,给他家的园子收了;零活儿我们几个就给包下了。师母常常留我们吃饭,一锅粘豆包,一盘蒜茄子,吃的老香了!至今还怀念师母给做的饭。由于我的语文非常好,作文写的很棒,常常被拿来当范文,我也暗自欢喜,所以,王老师对我很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而教我的数学老师,我就不提名字了,开始很客气;对我们说:“我也不是圣人,也有错的时候,谁发现问题,就提出来,共同进步…”等等客套话,我信以为真,还被这个老师所感动。有一次他讲代数例题,讲偏了,忘了括号里面的要求提示,我便站了起耒,提醒他一下,他当时一楞,看了看括号里的条件限制,说我提醒的对,我也没多想,又听他继续讲,结果更偏了,也许他中午喝酒喝多了吧,更不对了,我又站了起来,不知天高地厚的提示,这回,他可火了!当时就骂上了:“有的学生自以为是,不要以为自己很聪明,你才哪到哪呀?给脸不要脸!……”后面更难听了,我这个下不来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从此,我得了一个大教训,再也不敢给哪个教师指错了。现在想想,那时我真的太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还算幸运。我的另一同学王某,在初二物理课上,由于物理老师牙掉了,说话漏风,实在没忍住,就笑了两声,结果,被物理老师走到跟前,扒扒就是两大耳刮子,看得我们心惊胆战。第二天,同学王某就不来念书了。他学习很好,实在可惜。那年月的教学是很严的,教师可以随便体罚学生的。由其小学阶段,家家孩崽儿多,自己都管教不过来,许多家长见到老师都会说:“不听话,就揍,打不死就行。”唉,那个年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由于早晨贪睡,吃完饭后,时间所剩无几,便匆匆上学,练出了快走如飞的步子,同学便给起了个雅号:千里一猫腰,飞行小太保!在念初二时,我才有了自己心怡的自行车,可以不用步行了。每天可以和要好的铁哥们一起骑车追逐;前呼后应,或炫耀车技,双手不把把,看谁骑行时间长…;有时也会跑到女同学前头耍耍怪,吹吹哨,招来一顿骂而消停一会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总之,读书的时光是快乐的,真的没有什么压力。那时大多读到初中毕业,也就完事了,回家干活儿。每个班只有仨俩个考上高中。初一时往往人很多,分成两个班还有余,一百一二十号人,到初二吋就退学一半了,剩下一个班了;到初三,加上上届重读生,才近三十来人。就是那种情况。有时,就算你考上,由于去街里读高中,要住宿、吃饭,及更多的学费书本费,很少有家庭能供得起;自己就找个借囗,就不去读书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现在想来,读书的时光是美好的,快乐的,没有一点压力,每天都盼着去上学。也留下了许多难忘的瞬间,虽然都是些提不起来的小事,确是那样的亲切和美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如果真能穿越,真想再回那读书时代!</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