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釆风】中国禅宗的传承偈语

上善施炜

世界三大宗教之一的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公元前624~前544）原本是古印度迦毗罗卫国（在今尼泊尔境内）净饭王的长子，自幼有沉思的习惯，在29岁出家，历经6年苦行后，独自一人来到菩提树下坐禅，经过七天七夜，终于成"佛"（意为“醒悟了的人”)！此后45年，佛陀广收门徒，向社会各阶层人士宣说自己的"觉悟"，遂形成佛教。从此，一代一代的信徒都自称是"佛门弟子"，尊释迦牟尼为"本师"。 　　佛教在东汉时传入中国。汉明帝永平10年（公元67年)，印度有两位僧人用白马驮载着佛经佛像抵达东汉都城洛阳，宣扬佛教，受到汉明帝刘庄的隆重接待，并于次年敕令建造僧院，命名"白马寺"，成为中国第一古刹，被后世尊为"释源"和"祖庭"。 1989年11月24号在白马寺留影 　　禅宗是中国佛教中最有影响的一派，获得了中国佛教的正宗地位。其初祖是印度僧人菩提达摩（？~536)，他本是南天竺国香至王的三太子，却始终不恋王位，而是一心向佛，后来成为释迦牟尼佛的第28代传人。公元六世纪初，他远渡重洋，来到中国，不畏艰险，一苇渡江，最终在公元527年（南朝梁武帝大通元年）选定了创建于公元495年的河南嵩山少林寺作为自己落迹传教的道场，在这里面壁九年，终悟大道，首传禅宗。从此少林寺被尊为"祖师圣地"！ 禅宗祖师菩提达摩像 1989年11月24号我在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之后，专门来声名远播的少林寺参拜禅宗初祖。 这里是少林寺供奉历代高僧舍利子的塔林，气氛庄严肃穆。 　　菩提达摩祖师规定禅宗要"内传法印，以契证心；外付袈裟，以定宗旨"，并且每一祖传承都要有一偈为凭。他对二祖慧可（487~593）口占的偈语是—— 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 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 同时他还告诫慧可："在我寂灭200年后，这个袈裟就不要再往下传了，因为到那时禅法已经是遍布天下了。切记，切记！" 这就是位于"中华禅宗第一山"上的二祖寺。 　　二祖慧可在少林寺承继了初祖达摩的衣缽后，选定位于安徽省安庆市岳西县司空山的无相寺（后更名为"二祖寺")作为传法的道场。他对三祖僧璨（约510~606）说的偈语是—— 本来缘有地，因地种华生。 本来无有种，华亦不曾生。 从达摩到僧璨，三代禅僧都遵奉苦行，避世离群，游动乞食，静思默修。 三祖禅寺坐落在安徽省的天柱山上。 三祖寺位于安徽省安庆市潜山县天柱山，他对四祖道信（580~651）的偈语是—— 华种虽因地，从地种华生。 若无人下种，华地尽天生。 从道信始，禅僧们开始改变自己的参禅方式，将游动乞食变为常住一地，并将种粮种菜引进禅门，使劳动与坐禅并重，成为修行的重要内容。 2015年4月17号，武汉市老教授协会组织会员参拜黄梅四祖寺和五祖寺，这是在四祖寺的合影。 四祖寺和五祖寺均在湖北黄梅，四祖对五祖弘忍（601~674）的偈语是—— 花种有生性，因地花生生。 大缘与信合，当生生不生。 五祖在寻找传法印授袈裟的继承人时，先让自己的700门徒各述一偈以明志。弟子神秀有偈云——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同门弟子慧能阅后批注："美则美矣，了则未了。"为此，他在神秀偈旁另和一偈——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五祖见后，欣然将法印与袈裟传给慧能（？~713），并题偈语—— 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 无情既无种，无性亦无生。 六祖慧能的传法道场是位于广东韶关的南华寺（现名"六祖寺"）。他在圆寂时留给门徒的偈语是—— 心地含诸种，普雨悉皆萌。 顿悟华情已，菩提果自成。 禅宗从初祖达摩传法至六祖慧能，几近200年，果然是"一花开五叶"！其因缘际会可从每一祖师单传的偈语中去寻找踪迹，令人深思。 这里是五祖寺。 这就是坐落在广东韶关的六祖寺。 　　老夫本是俗人，天生无慧根，难入佛门顿悟。只是在历年旅游之际，偶闻中国禅宗在近两千年的发展演变之初，曾有过极富审美情趣的"祖师单传偈语"，其寓意玄之又玄，难以明言，只可意会，从而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故记录于此，聊备存照。再看时下，当年无比清静的"祖师圣地"少林寺竟被释永信方丈之流改造成了一个身价百亿的"商业帝国"，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夫复何言？我只能在心中默念：南无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