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窗户都打开着,风一阵阵吹进来,吹散了我心底的愁云。所以,我才可静下心来终于读完了《额尔古纳河右岸》这本书。我的心明亮起来了,想到河畔听听流水的声音。</p><p class="ql-block">我是一个喜欢静的人,脱离世俗的缠绕,置身与额尔古纳河右岸,倾听大兴安岭深处的鹿铃声,看天上飘过的白云,看地上的草青青,看一朵朵野花盛开,还有夕阳把水面染得一派金黄。</p><p class="ql-block">一天就要过去了,天已黑了。希愣柱里走出一个鄂温克女人,也是这个民族最后一个酋长的女人。她说“你是从外面来的吧,他们都走了,我想把我的故事说给雨和火这对冤家听,它们也长着耳朵。你来了,就坐下一起听听吧。”</p><p class="ql-block">我坐下来在篝火旁听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讲故事。</p><p class="ql-block">她说:“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p><p class="ql-block">这部长篇分为四个乐章的话,那么第一乐章的《清晨》是单纯清新,悠扬浪漫的;第二乐章的《正午》沉静舒缓,端庄雄浑;进入第三乐章的《黄昏》,它是急风暴雨似的,斑驳杂响,如我们正经历着的这个时代,掺杂了一缕缕的不和谐 。而到了第四乐章的《半个月亮》,它又回到了初始的和谐与安恬,应该是一首满怀憧憬的小曲,或者是弥散着钟声的安魂曲。</p><p class="ql-block">这是一个与世隔绝,居住在森林深处 ,以游猎为生的民族。清晨,暖融融的阳光,洁白的云朵和绿色的山峦,一群驯鹿觅食归来。我像一只蝴蝶离不开花朵一样绕着母亲飞。我们会随着驯鹿觅食苔藓而搬迁。</p><p class="ql-block">我这一生见过的河流太多太多了。它们有的狭长,有的宽阔,有弯曲,有的平直,有的水流急促,有的风平浪静。也见到了暴雨,闪电的无情,来了的就来了,走了的就走了。在自然中获得,在自然中失去。</p><p class="ql-block">我最早的记忆与冬天有关。营地被铺天盖地的大雪覆盖。冬天的阳光不管多么的亮堂,总给人清冷的感觉。鸟儿三三两两掠过树梢,留下清脆的叫声。我们的希愣柱来人了。尼都萨满带着神衣,神帽,神裙,神鼓去了别的希愣柱跳神。</p><p class="ql-block">正午了,雨还在下。</p><p class="ql-block">母亲送我的新婚礼物,是一团火,也就是我眼前守着的火。不要惧怕黑夜,这里有一团火光,为你的行程照亮。</p><p class="ql-block">我在岩石上画画,画的第一个图行,就是一个男人的身姿。在这男人周围画了八只驯鹿,它们就像八颗星星。</p><p class="ql-block">希愣柱里的风声就像鱼与水的融合,花朵与雨露的融合,清风与鸟语的融合,月亮与银河的融合。</p><p class="ql-block">太阳落山了,天边涌现出几条橘黄的光带,那是太阳最后的呼吸。林业工人进驻山里了。伐木声从此想起来了。驯鹿和我们都喜欢静,可一到伐木季节,我们在森林搬迁更为频繁。</p><p class="ql-block">秋天树叶被一场霜给染成了黄色和红色。它们会随秋风飘落。落在沟谷里的叶子会化作泥,落在林地里的叶子会成蚂蚁的伞,而落在流水中的叶子就成了游鱼,顺水而去。</p><p class="ql-block">山里的清风流水,日月星辰是我的医生。</p><p class="ql-block">月亮升起来了,不过月亮不是圆的,是半轮,它莹白如玉。它微微弯着身子,就像一只喝水的小鹿。月亮下面是通往山外的路,我满怀忧伤地看着那条路。没有路的时候,我们会迷路,多多的时候,我们也会迷路,因为我们不知道该到哪里去。</p><p class="ql-block">故事讲完了,人与人之间爱恨都很简单,人与人之间随缘。</p><p class="ql-block">世界上没有哪一道伤口是永远不能愈合的,虽然愈合后在阴雨的日子会感觉到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