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65年不离不弃的朋友竞先我而去！</p><p class="ql-block">今夜，春雨淅沥…</p><p class="ql-block">1957年，株洲湘江东岸还是一片自然风貌，水清见底，山峦白云，蔚蓝色的天空，遠处的白帆点点，借着风力，由北向南在白石港石峯山对岸的河湾沙滩后出现，循之字缓缓而来，一艘又一艘，依次经过贺家士二中的长堤，永利码头，奔龙山高耸的永利砖塔，机校（那时市委市政府尚未开发霸佔这最好的河湾），五公司，河边的金城纽扣厂（市里唯一的私人工厂，用河蚌壳作原料，一医院…</p><p class="ql-block">还得从打乒乓球说起。五十年代乒乓球成为青少年的热爱，打得一手好球更是光耀的事情，我在长沙四年初小已具有一定的水平，来到株洲学堂冲唸高小就崭露头角，立刻就有一个五公司的同学搭讪了我成为球友，但还不是孙明健，叫段永嘉，球打得好，却过于高傲，瞧别人不来，当时各地的小孩都有帮派，我发现他很孤立，大院里同龄孩子都不跟他玩，他却还编排他们，尤其是不要跟一个叫孙大雷子的人玩，后来我发现孙大雷子也是学堂冲小学同年级的，不知怎么就接触了，很友好和善，决没象段形容得那么坏，只是微胖屁股显得大才叫上孙大雷子，我们很投味，倒是从此把段永嘉那只骄傲的小公鸡疏遠了。</p><p class="ql-block">进初中了，我们俩又不同班，但是会相约到公司食堂与学校间的球室打乒乓球，外面下着小雨，室内的墙上还挂着农村合作化的宣传画，一打便是一两个小时，你攻我守，我攻你守，或者对攻，弧圈球，削球都练得相当到位，从来没人教过我们，都是凭着各自的聪明瞄学的。最后来个三打二胜定输赢。回家晚了都不会挨骂，因为学习从来不须父母操心，再一说跟谁打球，父母再无二话，所以看来，我们的友谊那时便为父母们认可了。</p><p class="ql-block">因为我经医院，在五公司的上水头，有时上学我会跌到他家一起走，弥补不在一个教室的思念。男孩子的友情真是巴俨的。</p><p class="ql-block">由于他家宿舍靠河边，所以我们经常走河边小路去二中。</p><p class="ql-block">春去秋来，初中高中，河边的景緻逐渐改变，我们的个子也窜高了，但脚下的江水依然没变，三月春汛，七月伏汛，其他时分一江湛蓝的水波，静静流淌，承载着点点白帆，木排，河东河西的渡船，往返湘沄的汽轮，我们的幻想，欢乐。</p><p class="ql-block">初春，午休时我们躺在二中围墙外江堤的草坡上，沫浴温暖的阳光，久久地望着碧波上深蓝色的云影飘向北方，轻声哼起：</p><p class="ql-block">我亲爱的手风琴你轻轻地唱，让我们来回忆少年的时光，春天驾着鹤群的翅膀，飞到遥远的地方…</p><p class="ql-block">这是我们一起看的苏联影片巜忠实的朋友》插曲。讲述三个儿时的朋友长大后乘木伐重游伏尔加河的故事，这也是顧赖子讲明健憧憬木伐的由来。</p><p class="ql-block">我是57年由长沙迁来的，从来没接触过水，当明健，郭时森这帮江边的孩子瀟洒地振臂游向江中时，我还在近岸拼命地刨着，也是搭帮他们终于习会，终身</p><p class="ql-block">受用。</p><p class="ql-block">五十年代至六十年代初是中苏蜜月期，当之后发动反苏时，我俩已是同学中受害最深的了，因为学习不费力，好象没有要赶超谁似的，有大把时间延伸兴趣触角，家庭条件都可以，父母象约定似的，支持我们看电影，看小说，音乐，美术，体育，也不热衷竞赛或集体活动，不当班干部，中队委，按生肖说，一只雄性小狗，一头雄性小猪，凑到一起，每天可劲地玩着，吮吸新鲜的气味，什么都不在乎。回眸看去，还真是充实，快乐的童年少年，冉冉飘忽穿行在那贫困，苦涩而又安逸，平和的时代。</p><p class="ql-block">苏联小说电影音乐美术对我俩来说如数家珍：古丽雅的道路，卓娅和舒拉的故事，铁木尔及其伙伴，谢万湖边，三勇士，保尔柯察金，近卫军少校，焦尔金，契卡，契柯夫，普希金，上尉的女儿，托尔斯泰，肖洛霍夫静静的顿河，被开垦的处女地，高尔基三部曲，…</p><p class="ql-block">哪怕是后来高考前夜，我们还一同去文化宫看了据此拍的电影我的大学，结尾宏大震憾，游历俄国的高尔基行进在草原上，遇到一个路边分娩的女子，他高高举起这个新生婴儿，阳光倾泄，云彩闪烁，辽阔大地，音乐响起，壮丽无比，是歌颂生命，赞美生活，引人无惧扑向那美好的未来，生活，无比宽广的大学课堂，高考前夜，竞为我们的人生埋下伏笔！（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