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的桑葚树

徐耀强

　　“每逢佳节倍思亲”今天是农历9月9日重阳节，外婆所在的周巷镇曹徐村胡理咀迎来了乡村振兴工程，挖塘堰、拆除老旧院墙和危房、硬化道路、绿化村庄、亮化村庄、改水改厕以及排污处理，泥匠，瓦匠，粉刷匠和各种各样的机械齐上阵，让原本寂静的村庄好不热闹。伴随着推土机和挖掘机的轰鸣声，看着被推土机推倒的老围墙和旧房屋，看着被控土机连根拔起来的老树残枝，特别是那棵俩人多粗的歪脖子桑葚树，一下子勾起了我童年的回忆，小巷幽深，绿荫浅浅，外婆家的围墙里长着两棵树，一进院门的左手边长着一棵柿子树，稍远点的围墙角落里长着一棵桑葚树，为这两棵树，舅舅和舅妈不知吵了多少回，也不知道被湾里的人窃窃私语了多少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它们两棵树的谐音引起的，桑葚树的桑同“丧”，柿子树的柿同“事”，联合起来在封建迷信思想的冲击下，这两棵树被打上了不吉利的烙印，后来这个矛盾冲突还是被上过几年私塾的姥爷给化解了。姥爷说：“这两棵自打我记事的时候就有的，家里一直都红红火火，事事如意，旧社会都没有扯这些东西，现在是新社会了怎么还扯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自古以来士 农 工 商是立国之主体，咱们家现在有农民，有工人，就是没有士大夫和商人，你们就不能想象到柿同士，桑同商吗？说不定你们的下一代能够学而优则仕啊！我现在80多了，经历过多少事，现在国家不是在提倡改革开放下海经商吗？等到你们的下一代国家还不知道发展到何种程度呢！我是看不见了，但是我相信国家在共产党的领导下会越来越好。”就这样，姥爷的一席话彻底解决了对这两棵树的争议。后来外婆家扩建院墙门时，把柿子树移栽到了院墙的右手边，犹如树大，移栽技术不成熟，柿子树便枯萎了。没有了柿子树争夺营养的桑葚树更加枝繁叶茂，每年都能美美的吃上又大又甜的桑葚果，喝上几碗外婆自己酿的桑葚酒。

外婆家的那棵桑葚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长在了我心里。

每年立夏后，伴着布谷鸟的叫声，会不由自主想起清代，洪亮吉那首：“鹁鸪啼处却东风，宛与江南气候同。杏子乍青桑葚紫，家家树上有黄童。”想起离我而去的外婆。以及和她老人家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外婆家的桑葚树主干粗壮，离地大约有一米左右，然后分枝成一个大大的丫字型，一头紧挨着围墙伸向院外，一头伸向院中。树皮呈现出灰褐色，一层一层的纹理非常清晰，经过岁月的风吹雨打如同外婆那饱经沧桑的脸庞。树叶翠绿翠绿的，像是闪闪发亮的绿翡翠镶嵌在枝头一样。

桑葚果被称为“民间圣果”富含多种维生素及钙、铁、锌、硒等等多种矿物质和维量元素，具有补益肝肾、降脂降压、健脾养胃、滋阴养血、明目安神、乌发美颜、提高人体免疫力的功效。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每当桑树展开嫩叶之时，就天天盼着它快点开花结果，可以躺在丫丫间饱饱的吃上它几天，白白的果芽偷偷露出了头，就像一只只幼小的蚕宝宝，由白色长成了青色的桑果，苦涩的很，让人难以下咽。过了立夏，谷布鸟叫得正欢的时候，桑葚果便成熟了，那一串串熟透了的桑葚果沉甸甸的压弯了每根枝条，红得发紫，紫中透着黑，散发着诱人的果香，让人不顾一切的攀上树稍，掐上几个迫不及待的塞进嘴巴里，一股甘甜迅速的从齿间滑落到咽喉，那种酸甜让人高兴的不要不要的。有时候会被树枝树皮刮的遍体鳞伤，满嘴的汁水洒在衣服上，一片红、一片紫。每当这个时候总是惹得外婆哭笑不得，甚至有时候会恨的咬牙切齿的解下腰间藏青色的围裙，高高举起，轻轻的落下的打在我身上，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铁苕了，铁苕了。”然后脱下我被果汁染得乱七八糟的衣服，用清水一遍又一遍的清洗，有时还会兑一些盐才能将果渍除掉。晚上看着我的伤口又爱又怜，轻轻的拂摸着，有时会用鸡毛粘上吃都舍不得吃的菜籽油，给我涂抹伤口。

外婆家的桑葚树早就长在了我心里，每年思念外婆的时候，就会采一捧桑葚果，青的酸酸涩涩，那是思而不见的苦涩；红的酸酸甜甜，那是忆苦思甜的回忆；紫的甜甜蜜蜜，那是温馨的味道，这种味道让思念更加久远，会泪流满面，仿佛外婆就在眼前，就在心田。

“喂！徐医生，请让一让，我要把这棵树运到稻场上去。”挖掘机师傅的喊声，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为了支持乡村振兴工作，一切为振兴乡村战略让路，我力排众议，做舅舅家的思想工作，把这留着我童年美好记忆里的老围墙，桑葚树推倒了！我擦了擦眼泪，久久的凝视着桑葚树，它已经长在了我心里。

山庐好，缓步向前津。

桑葚摘来甜似蜜，柳棉飞去覆如茵。

浓绿戏藏身。

西枝草堂西复西，山回谷转路多迷。

蜜蜂出户樱桃发，桑葚连村布谷啼。

自起开门留野鹤，谁能立马候朝鸡。

经时不到云深处，雉子将雏鹿有麛。

阴阴乔木下，翠影若云浮。

满地紫桑椹，数枝黄栗留。

迎风湖上去，避日竹间游。

定作今宵雨，绕墙啼晓鸠。

云头红上三竿日，烟际青来数点峰。

桑椹熟时鸠唤雨，麦花黄后燕翻风。

蔫红黝紫簇成堆，但摘儿童莫更猜。

说与故园风物好，玉盘冰醴浸杨梅。

整个都推平了

清晰的记得，小时候总是打着赤膊躺在竹板床上让外婆给我刮菲子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