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母亲的母亲节

花园居士

五月的第二个星期天是母亲节。母亲节年年都有，但母亲并不是年年都有。

记得上初一时，我那年12岁，语文老师兼班主任的江老师给我们读了一篇优秀作文。文章的小作者说，因为害怕母亲死去，到处查找资料来寻找一种长生不死的仙药。当时老师笑了，好多同学也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我没有笑，也许因为我和那位小作者的想法一样，我也好怕失去母亲，我也想去寻找那种长生不死的仙药。

那一瞬间的记忆在我的脑海中的印象很深，在我的成长历程中，我曾多次回忆起那节课的情景。

如今，江老师不在了，母亲也不在了，我也年过半百。而我对这一切似乎也很淡然，当年的情景像别人的往事，又像小说里的故事。时常有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

小时候，时常做梦，梦到父亲死了，或是母亲死了，然后从梦中哭醒。醒来后，发现父亲母亲都在，然后笑了，或是委屈地哭得更伤心了。

最后一次梦到父亲死了是在父亲患脑中风的夜晚，梦中的我被姐姐的电话铃声惊醒，我满脸是泪。电话中，姐姐说父亲突发脑中风，已经送到了医院。难道真有心灵感应，父亲托梦给我？有幸的是那次父亲痊愈了。七年后父亲脑中风复发，外甥女打电话给我，说父亲不能说话了，当我赶回家时，父亲已经没有呼吸了。

如今，有时做梦，梦到父亲还在，母亲还在，童年还在……时光多么美好，然后在梦中笑了，笑醒了。醒了以后，没有笑，也没有哭，只是在暗夜中再也无法入睡。

今天是母亲节，看到朋友圈里晒母爱的内容，很温馨！有年轻妈妈收到小儿礼物的喜悦，有中年人面对饱经沧桑妈妈的感慨，也有对已去世妈妈的怀念……

年过半百的我，似乎已参透红尘一切，淡然视之。

刷小视频，听到一首歌：“我想天堂一定很美，妈妈才会一去不回……如果天堂真的很美，我也希望妈妈不要再回，怕你看到历经沧桑的我会掉眼泪……”

内心一阵酸楚。

翻看以往的照片，看到了2019年除夕我们全家五口一起吃年夜饭的情景：妈妈，那天晚上，你还喝了一杯酒。那一年父亲已经去世三年了，我们家的大门在停止了三年贴春联后，又一次贴上了红彤彤的春联。可是下一年除夕，门上又贴上了草纸。

妈妈，此时你我已是天上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