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己

城南旧事

　　午夜，两个灵魂还在打架。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我声嘶力竭、精疲力尽，还是止不住他们互殴得血肉模糊。

他们是生命与生俱来的孪生，血肉相连却又水火不容。一个虚伪圆滑，一个孤冷清高。白天他们在麻木中沉睡，夜晚在清醒里相杀。

理想与现实、工作与生活、佛陀与恶魔、真情和假意，他们千变万化、争斗不休。而我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他们刀刀见血、你死我活。

蜷缩躯体，我想用挤压的力量使他们放弃攻伐、感知亲近。可他们说：总得死掉一个，你才能活得心安理得。

黎明，他们终于偃旗息鼓、各自舔伤。我给一个点上香烟，也给另一个斟满酒杯。知道他们永难和解，但还是心存侥幸。

我明白一个是被现实鞭打出来的阴险绝情，也明白另一个骨子里天生造就的愤世嫉俗。坐在他们战场的中间，一边是迫于生存的倚门卖笑，一边是深植骨髓的高冷孤傲。翻看着手心手背，我又能说谁的错呢。

清晨，闹钟在天边刺耳，他们又沉沉睡去。一个枕着忠孝节义，一个抱着鸡鸣狗盗。剩下那个疲惫的躯壳，带着自己喜欢的文字和伤感音乐，又在新一天的柴米油盐里健步如飞、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