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爱 无 疆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娘,我的白发亲娘! 儿,好想您呀!!</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母周年祭</p><p class="ql-block"> 2023年7月18日</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随缘\撰文 </p><p class="ql-block"> 兴安晚秋\赐诗</p><p class="ql-block"> 雪峰\雅正</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七律:《追忆母亲》</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生来母血育儿恩,守护娇娃舍自身。</p><p class="ql-block"> 揽进怀中如至宝,离开左右若失神。</p><p class="ql-block"> 阴阳阻断诀相见,梦里相拥拭泪痕。</p><p class="ql-block"> 半世情缘深似海,哀乎痛惜老娘亲!</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娘,离开我们整整一年了。</p><p class="ql-block"> 娘的生命永远定格在:2022年7月18日。</p><p class="ql-block"> 娘, 享年87岁。</p> <p class="ql-block"> 自那一天迄今,刺骨铭心、悲伤欲绝、经久不息的痛,始终绵延不断,环绕我的心头……</p><p class="ql-block"> 娘这一生,善解人意、宽宏大度,从不喜欢叨扰他人。没读过几年书的娘却自幼勤奋、懂事、乐观。虽是女儿身,形体也不怎么魁梧高大,却有着惊人的男儿的刚毅和不寻常的顽强。自小生长在农村的娘,不仅一生勤俭持家,自食其力,善解他人,像阳光一样奉献温暖,而且面对苦难她默默承受,有罪自己遭,有苦自己扛,是她人生的常态和座右铭。</p><p class="ql-block"> 娘走的很安祥。朋友和同事知道后,都埋怨我外道和假咕。说我整事儿,家里出了这么大事情,怎么不知乎一声?说实在的,身为经历七八个单位、山上山下二十多年、有过基层和机关从政经历、礼尚往来不断的我;不是不懂人情世故,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母训所致、娘意难违呀!实为犬子想尽忠尽孝、略表对亲娘的敬爱之心、体恤母意,不叨扰他人,也为她老人家做好最后一件从简而有意义的事情。以此,更好地告慰娘的在天之灵及慰藉自己和激励后人吧!</p><p class="ql-block"> 娘的葬礼,既庄严、不失后辈孝道;又简约、不叨扰外人。下葬那天,墓地只有自家儿女和主事的先生。其他自行前来奔丧吊唁的亲朋好友,都被挽留在了城里、没有前往墓地。可以说,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当今社会、在这个纷繁复杂的现实人际关系里,娘的葬礼,实属与众不同和少见。不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也应该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精简的不能再精简了。我想,这也充分体现和诠释了,她老人家一生豁达并善解人意,不挑不拣、无怨无悔的本性。</p><p class="ql-block"> 母亲大人、我的亲娘,您这是用人生特殊的终结方式,告诫和叮嘱晚辈及家人:做人,要懂得理解,懂得自律,懂得默默承受。即便是人走了、与世长辞、撒手人寰了,也不要惊扰大家,给他人添麻烦。</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我娘,一位没有几年文化、渺小而又可敬的普通中国女性、我朴实无华的老母亲的所作所为!这就是处处为他人着想,临终都不忘严于律己、以身示范,高调做事、低调做人,让我敬佩的五体投地、生我养我的亲娘!!</p><p class="ql-block"> 治丧期间,为不失礼节,也别不经意中抹黑了身在职场的同事和身边挚友,我默默的以工作单位及旧好的名义,自己买了花圈,偷偷地放入母亲的灵堂,没有违背娘不许声张的遗训。(这也算不孝之子的一种变通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娘的情怀,每每回想起来,让儿历历在目、心悦诚服。这种情怀,真挚而坚韧,深邃而博大;在我心中与日月同辉,与山河共存。</p><p class="ql-block"> 夫妻情, 慈母爱,姊妹一家亲,是娘持之以恒、为之全身心倾注了终生,也是娘活着时的所为、所愿和所求。更是娘这一辈子,任劳任怨、锲而不舍、以命相许、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最真真切切地人生写照。</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一)夫妻情</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p><p class="ql-block"> ——两汉·佚名</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p><p class="ql-block"> 娘的男人,是经媒婆介绍,双方父母圈定的。是那么的正统和约定俗成,没有一丝一毫自由恋爱的成分。朴实、孝道、顺从,是娘这个时代的人所必须遵从的“正理儿”。虽然都是父母之意、媒妁之言,但娘对此生所嫁却是那么的死心塌地、从一而终、无怨无悔。让我这个有过婚变史的人,至今,脸面羞臊、自愧不如。</p><p class="ql-block"> 娘的白马王子,是个地地道道的白面书生。在当初黑龙江农村、在那个年代、那片地域也属珍贵和稀少的。其家境贫寒,兄妹七人哥姐一帮,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贫雇农成分”的烈属家庭。这个老老实实、朴素贫困的家庭,却有着积极向上的进步思想,民国时期奶奶爷爷义无反顾地响应“保家卫国”的号召,将家中的几名男丁,都先后送上了部队、参了军,送到了为国家和民族利益拼杀的战场。结果大大爷,也就是爸爸的大哥,牺牲在抗美援朝的战场,至今尸骨未还;二大爷,也就是爸爸的二哥,时任团作战参谋和机枪连长的他,在攻打四平时冲锋陷阵,被炮火震聋,因伤残退了役;爸爸,因其自小体弱多病,未能体检合格,免于从军参战。爷爷本人,是土生土长的世代农民,因无寸亩耕地,靠给“财主老爷”“扛活”为生。生活艰辛,温饱不足,长时间歇睡在地垄沟,造成了严重的皮肤病,天天流脓淌水、其痒无比(就是农村俗称的癞疮,后用大兴安岭野生的苦黄连枝干和绿叶熬制贴敷而治愈),一生受尽了苦痛和磨难。据说,爷爷“前仆后继送子参军”的事迹,曾被黑龙江省委托“八一制片厂”拍成新闻纪录片,进行公映;其本人也多次被邀请到各处,进行“参军光荣”、“忆苦思甜”演讲。后因语实口误,说错了:“地主不都是坏人,也有好的,有的还给长工豆包吃”而被轰下台。爸爸是整个家最瘦小的那位,因其体力不适,劳作困难,而不能选择务农。无奈,爷爷就倾其所有,节衣缩食勉勉强强供他上了学。他是爷爷家中供出来的唯一“学子”。更是这一贫如洗的雇农家庭引以为荣的一生骄傲。爷爷奶奶爱称我的爸爸为:“学(xiao请读二声、阳平)生”! 至此,“学(xiao)生”,这个名词,就成为我爸爸在爷爷奶奶家里,一生不变的唯一代号称谓。</p><p class="ql-block"> 娘对爸的情,日月可鉴、世间少有。虽说都生活在农村,原本就缺少城市的繁华和浪漫,但娘对爸的情,却在广博的黑土地上书写出了平凡人另一种浪漫又光华的真爱。这种爱,凄美、绝伦、精深、刚烈,经得起泰山压顶和狂风巨浪。既死心塌地、纯情细腻;又朴实无华,无微不至。豪放一些讲,用“惊天地、泣鬼神”都不足为过。</p><p class="ql-block"> 娘的婚礼,轰动一时。村子里都传开了,娘找了个好人家。郎君不但成分好,雇农出身,还是烈属家庭,根正苗红;更让邻里羡慕的是,新郎还是个吃供应粮的,有城市户口,是个有文化、有工作、相貌又端庄的白净书生。</p><p class="ql-block"> 娘的嫁妆,丰厚而体面。在那个年代可谓玲郎满目,应有尽有。婚礼时浩浩荡荡,满满的装了几挂马车。大到方木柜、五斗橱、梳妆台,小到被褥、暖瓶、洗脸盆,就连包裹和粮食等生活用品也拉来了不少。娘的家中虽然人口众多,但家境还算殷实。有土地、有果林和宅院,是当地公认的典型富农家庭。娘又是家中的长女,自然是生活的主力,洗衣做饭,缝缝补补,样样巧手劳作、事事亲历亲为、争抢在先,很受父母和家人的认可和宠爱。这次出嫁,对于娘家来说不仅是大户人家的出手和展示,更是这个中规中矩家庭的大事和荣耀,所以,于情于理这个家族理应倾囊所致。</p><p class="ql-block"> 娘的生活基础,起初还算美满。虽然条件艰苦一些,因没有单独的婚房,先后借住过公共的看井房子,租赁过土垒的茅草屋,栖居过别家矮小的小下房,但夫妻过得自觉很舒坦。爸爸在乡医院上班,朝九晚五,有些固定收入。妈妈在家操持家务,缝缝洗洗、淘米做饭,给男人伺候得妥妥贴贴,每天忙得不亦乐乎。渐渐地烟火气满棚,人丁兴旺。先后有四娃,呱呱落地。两男两女,一个六口之家在忙碌中炊香衣暖,日子温馨。这四个娃,分别是老大大姐;老二我哥;老三二姐。我最小,大家都称呼我为“胖墩”,是家中那个不省心的末末渣。</p><p class="ql-block"> 娘打理生活,随人口的添加,慢慢的变得逐渐拮据。大家都知道建国以后,国人都经历了多年的自然灾害和“返修”阶级斗争。国内经济发展迟缓、落后,各类物资贫瘠,家家户户生活都很艰难。娘这一大家人,更是举步维艰。父亲每月只能开35.5元工资,必交的0.5元党费和会费,还剩下35元。除去必须支付的几个孩子买书、买本、上学费用,支付家中灯油费(后期的用电费用),以及其它七七八八必须支出的生活费用,每月工资所剩寥寥无几。就连每天吃饭的钱都不足,更别说给孩子买衣服的费用了。为解决家中窘况,补贴家用,娘从不叫苦叫累,无声无息、默默地扛起了这副生活重担。娘每天除了照顾全家的一日三餐、生活起居外,白天出去辛辛苦苦地打了两份计件零工。跟男人一同拼体力,到村里的屠宰场,杀鸡、杀羊、杀猪;到乡里的瓦厂,手工做水泥瓦工活和装卸水泥的力气活。夜晚,等大家都就寝了,娘偷偷地点起小油灯,一针一线的为孩子们纳鞋底、做孩子们喜欢的新衣裳(其实都是用从娘家要来的大人旧衣物改做的)。记忆中,孩子的衣服都是娘亲手缝制的。每件都非常贴身,大小合适、穿着舒服,我们从来没有买过成衣。大多是姐姐穿小了妹妹穿,哥哥穿小了弟弟穿,坏了就补补再穿。</p><p class="ql-block"> 娘的家境,每况愈下、步步维艰,是后期爸爸得了肺病。也就是早年大家“谈虎变色”的“肺痨病”。这个病,在乡下发病率很高,农村人俗称它为“痨病”。患者症状是无力、低烧、狂咳、嘴喰,严重者高烧、咳血,直至死亡。在当时缺医少药、营养不良的年代,得上它就基本没好,死亡率极高。鲁迅笔下的“人血馒头”,就是淋漓尽致地如实记录了这种骇人听闻的凄惨病状。熟话说,“屋漏又逢连阴雨”。好日子没过多久,爸爸就得了“八型”肺结核,是结核病里最重的那种(结核病从轻到重,共分八级,八型就是八级,最重的那个级别)。当时,爸爸已经病入膏肓,高烧、咳血,经常昏迷、人已经拿不成个了,乡医院大夫给下了最后的通牒。病魔的侵袭、折磨和疼痛,以及经济的捉襟见肘,致使爸爸清楚的意识到,这个家他撑不起来了,自己的病无力回天,那就索性躺平放弃治疗。多天的卧床、高烧和用餐,加之又有严重的内痔,使得大便干结,不能自主排泄。爸爸肚子鼓鼓的像个皮球,痛苦难耐。娘给爸爸灌进了泻药和长时间按摩,这些都没有多大作用。无奈娘跪俯爸的炕前,用手指扣掉肛门口能勾到的硬结大便,然后把点滴胶皮软管(过去的点滴管是软胶的,又粗又软,很适合灌肠用)小心翼翼地插进肛门,用针管把提前攉好的肥皂水打进去,采取强行灌肠通便。可效果还是不佳,干等也没有什么反应。情急之下,娘用嘴直接叼住吸管,用力的把里面的东西吸了出来。然后,继续用针管把肥皂水打进去,再用嘴把其吸允出来。如此,反反复复多次,爸大便终于被软化后排泄出来。我清楚的看见,这时候娘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精疲力竭、喘息不停了;爸爸单薄病体却在炕上不停的抽搐,哽咽的泪水,已经寝湿了枕边......</p><p class="ql-block"> “砸锅卖铁,也要把我男人的病治好!”——这是娘,铿锵有力的声音,是她义无反顾的决策和最终的坚定。于是娘回家找父母、弟和妹求援,找单位领导协商转院,倾尽洪荒之力终于把男人送到了当时国内最好的呼兰结核病院。</p><p class="ql-block"> 娘的日子,坠入低谷,缺衣少食、痛苦难挨,是爸爸住院疗病期间。为保证爸爸的及时治疗,坚强莫如娘,把每月扣掉党费和会费剩下的35元工资,拿出30元寄给爸爸用于看病住院。竭尽全力倾囊让爸爸过得相对宽绰富裕一些。剩下的仅有的5元钱,便就是我们剩余5口人的全部生活费了,月平均每人1元。说实在的,大人孩子必要的生活开销,柴米油盐、吃喝拉撒,上学书本、点灯熬油,这一个5大元是远远不够的。家中就娘一个大人,领着一帮未成年的孩子,各个要吃、要喝,嗷嗷待哺。一会儿没有米了,一会儿没有面了,一会儿没有油了,一会儿没有柴了。天天上顿不接下顿,缺东少西。娘的倔强、刚毅、不服输劲儿,没有被眼前的一切所难倒。娘强撑着打几份零工补贴家用,又动手盖了鸡舍、猪圈。养起了鸡、鸭、鹅、狗,抓了猪仔,养了几头小猪。为解决饲料问题,娘春天夏天到野外沟壑、荒地,踩灰菜、芩末菜、四叶菜等野菜;秋天到刚收割完的农村自留地里捡拾黄豆、玉米,到机械收割后的公社集体地里遛遗落的土豆、甜菜等剩余物。娘家陪嫁的四方木柜、五斗柜,都装上了满满的黄豆粒、玉米粒和高粱米,房间里堆积如山的是捡回来的小土豆、甜菜疙瘩和被甩掉不成的玉米棒子。冬天取暖用柴,是自己刨回来的苞米茬子、大豆麦杆、高粱秸秆。我们姊妹几个还经常到大街上去捡煤胡、捡牛粪用来烧炉取暖。家中的鸡蛋、鸭蛋、鹅蛋,从来不舍得自己吃,除了留够爸爸吃的,其余娘都拿到城里集市上变卖,换一些零花钱。猪仔养大了,更舍不得自己过年宰食,而是用来顶替和还别人的“大炮儿”欠账。我记得小时候,逢年过节吃的最好的东西,就是糖稀(用甜菜熬的自制糖果,是一种不成形,甜了吧唧、淖不腾的糊状物)、豆包、烧土豆。再相对好吃点儿食物,就得盼望夏天的到来,然后到广阔的大自然中找寻自己喜欢的东西。比如,应季的“榆树钱儿”,苞米地里的“乌咪”,蒿草地的“酸木浆”、野生的田杆儿等。冬天最好吃的就是晾干菜,土豆干,积酸菜。就连猪油都舍不得经常吃,好吃的要留给爸爸。鸡蛋也得专门给爸留着,每月买一点猪肉是娘特意给爸爸的补养。娘常说:“别馋嘴,给你爸吃,小孩子吃的时候,在后头呢。”</p><p class="ql-block"> 娘的“旺火”是爸爸病情好转、儿女长大之后的幸福日子,但娘基本没有享受多久,似乎娘就是为奉献一家人而来。由于长期强行自我压榨的负重造成了身体透支,娘的身子骨越来越差了,随着老年的来临,娘轰然病倒了。娘在弥留之际,最放心不下和依依不舍的,除了两双儿女之外,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她认为:她的男人,是世界独一无二、最好的唯一男人;是她值得笃定一生、不离不弃、为之骄傲的人;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可以付出一切都值得的人。娘临终最放心不下、跟孩子们千叮咛万嘱托的一件事就是:“一定要把我的男人——你们的老爸——给我照顾好啊!等他百年了,一定遵从我俩的遗愿,给我们葬在一块呀,来世我们依旧作恩爱夫妻!!”</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二)慈母爱</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这些事——是永不漫灭的回忆;月明的圆中,藤萝的叶下,母亲的膝上。</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冰心《繁星》</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娘的慈母之爱,厚重、博大,舐犊深无止境。除了对爸死心塌地、不离不弃之外,对儿女的爱,更是不折不扣地拢在羽翼下,呵护备至。但这种爱不是无原则的顺从和溺爱,而是权衡有尺度、管教有分寸、告知有伦理、晓明以气节的爱。使其孩子们明事理,知情分。故有所为、有所不为。</p><p class="ql-block"> 娘这几个娃,是接力生产的,肩挨肩。但娘对孩子成长和扶养,是专心致志的,是煞费苦心的。每时每刻,都倾注着她的爱心。为了即能带孩子又不耽搁劳作,更不能让孩子们出意外和危险,每天干活的时候,娘都是后面用兜兜背一个,前面怀里抱一个,左手领一个,右面拽一个,生怕丢掉和落下一个。经常是一边带娃,一边劳动,很是辛苦。</p><p class="ql-block"> 记得大姐跟我说过,小的时候,因家境贫寒、营养不良,她得了“过敏性紫癜”。这个病不爱好,平时一不小心碰破皮肤和牙齿,就会出血不止。严重了,可以威胁生命。为此,娘对大姐更是小心翼翼、精心照料,唯恐累到孩子。娘自己省吃俭用,精打细算,给大姐攒钱,买进口的好药。家中好吃的、有营养的东西,除了给爸爸这个老病号吃,就是给大姐吃,尽量补充大姐的营养为其创造好一点的生活环境,就像照顾襁褓的孩童那般精心。家里有活儿,无论大小娘都自己来、自己干,自己亲力亲为,从不让大姐伸手。娘就是这样,默默辛苦了多年,像啃硬骨头一样,一点一点地坚持,不言放弃,终于给大姐的病治去了根,彻底好了。这在当时条件有限的农村,能治好这个病,也实属不易和不多见。</p><p class="ql-block"> 二姐小时候,跟坏孩子在一起玩,在大板车上耍闹时被人整蛊(小坏孩儿提前把大板车厢挂钩栓偷偷打开),然后突然推撞姐姐,使二姐从大板车上随着箱板一起大头朝下栽了下来,摔的不省人事,迷迷糊糊地昏睡了好几天。过了一段时间,稍微缓解缓解,二姐顽强的坚持从炕上站起来,但她还是摇摇晃晃,并会不断呕吐不止。好心疼的娘,又是一顿精心照料,直至多年以后,姐姐逐渐好转。二姐因此得了脑震荡,落下了病根儿,到现在说困就困,说眩晕就眩晕,脑袋说疼就疼,落下不可逆转的后遗症。所以,家里的大活儿小活儿,也不用二姐干。事后,娘并没有怪罪二姐和去找那个坏孩子的家长。而是告诫二姐: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人做事要有分寸,行为不能过激,也不能事事盲从,要考虑后果。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任何时候,不能有坏思想和坏行为。坑害别人的事不能做;损人利己的事不能做;欺凌弱小的事不能做;贪图便宜的事不能做;投机取巧的事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更不能做!人既要懂得包容,又要知道怜悯,更不能欺软怕硬。要学会自我保护,要懂得吃一堑、长一智,要懂得知错而自省。但千万不要考虑如何报复他人,去干所谓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事情。如果这样,你不就跟她们一样、等同他们一个水平,亵渎了自己、亵渎了灵魂,那不都属于坏孩子了吗?!切记,以后少跟这样孩子玩就罢了。</p><p class="ql-block"> 要说排行第二的哥哥,应该属于这个家里孩子中最省心的一个。有时还能帮娘,做一些简单的家务,给娘带带娃,为娘减轻了一些生活负担。是我们几个里最省心、最能干、大家都喜欢的兄弟。孩子们都成家后,娘还真得了大儿子的济,借了大儿媳妇的光。多年以后,是大儿子和孝顺的儿媳,牺牲个人大部分时间,舍弃退休后全家经常旅游的机会,足不出户,在家精心伺候父母二老,并为娘——她老人家养老送了终。</p><p class="ql-block"> 其实,最小、最不省心的,要顶属我了。</p><p class="ql-block"> 我小的时候,经常赖在娘的怀里不下来,姐姐哥哥的大部分时间和重点,是帮娘看哄着我。因我最小,是老疙瘩,所以家人也比较惯着我、宠着我。“老儿子,娘的命根子”,这是娘喜笑颜开,并挂在嘴边的常磕。娘对我确实是好,应该说是宠爱有加,关怀备至。我记得,家里条件好些后,有好吃的多半是要给我吃的。小时候娘把我喂养的很胖,大家都昵称我为"小胖墩儿"。尽管娘每天家务繁多、含辛茹苦,好吃的都给了我们,她自己都有些营养不足。但为了我的健康发育和成长,四个孩子里,娘喂养我的母乳时间最长,始终没有舍得给我断奶。也许是母乳吃的太久,我的身体光是虚胖,经常得一些小病小灾,很不让娘省心。无奈之下,给我记了奶。因为食物单一,又买不起婴儿专用食品,家中大多是不适宜小孩子吃的干硬食物,起初几年,娘就自己用嘴先嚼烂,像小鸟一样,嘴对嘴的顿顿饭喂食我。</p> <p class="ql-block"> 应该是我刚记事,大约三四岁时候,那是一个初冬的季节。虽然地上没有一丝冰雪儿,但黑龙江大地,冻得却是嘎巴嘎巴的实成。正巧赶上爸爸还在呼兰结核病院住院,娘一个人在家带娃。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却得了一种怪病急症,呼吸困难,喘不上气来。嗓子像风箱,呼呼作响。当时,我大口大口的呼着粗气,不停哭喊着,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卡住了,即呼吸不畅,又疼痛难忍。随着时间推移、病情逐渐加重,我开始呼吸窘迫,嗓子又像哨子一样,一声接着一声,尖尖哨响。慢慢的,人已经失去了知觉,进入了半昏迷状态。这下可急坏了娘,眼看到娘那皱纹满满的额头上,立刻滚落下豆大的汗珠。情急之中,不容分说,娘光着脚,抱着我跑进了乡卫生所。赶巧,那天坐堂医生是一位刚顶替接班的小大夫。这位上班不久的新手,哪见过这种场面和症仗,简直被眼前情况吓懵了。胡乱的体检了一下,还真是没有耽搁多久,就给娘开了加急转院证明。并善意的告诫说:我看这孩子病的不轻,也不知道什么病,你要有些心里准备,可能够呛了。抓紧去县医院试试吧,我们这小卫生所没有治疗这个病的药,是没有办法治疗,也真的治不了的。边说着边急匆匆的把娘和娃推出了门外。</p><p class="ql-block">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起来。落日后的黑土地,慢慢的泛起漆漆寒光。冰冷的晚风卷着模糊的残阳,孤零零地洒落在凛冽的街道上。落单的牲畜,觅食的猫狗,都早已回到了自己的圈舍。村庄里那些依稀可见的茅草屋,更是黑压压的一片寂静,静默地让人透不过气来。有着“猫冬早寝”习俗的东北农民,个个早早的“吹灯拔蜡”,进入了梦乡。只有远处山坡上那错落不一的客栈灯笼,还有些忽明忽暗的灯光,更显夜黑路静。小巷深处和通往县城的泥土路,被夜幕渐渐覆盖,已经看不见清晰的模样。不久冷风开始咆哮,树枝摇曳的咔咔作响,漆黑、冰冷、无助的夜晚无情地袭来……</p><p class="ql-block"> 娘稳了稳神,看着这如同洞穴的漆黑夜晚,一眼望不到边、通往县城的土道有八公里,娘真的有些万念俱焚、哭喊无助、不知所措了。身单力薄的娘真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娘清醒的知道,自己的意志不能垮掉,因为她的宝贝儿子生命正在受到不明病魔的威胁,这个鲜活“幼崽”危在旦夕。为娘的担当必须尽快作出决定,抢救我儿十万火急。娘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稍微定了定神。心想,即使有一线希望,即使前行的道路再远再难,即使通往县城的道路荆棘无限,甚至会丢掉我这条老命,我也要尽一切办法,去救我的孩子!娘知道,通往县城一天一趟的客车,早已过点回去了。就现在的能力状况,是无法联系返回为个人家庭出车的,平时家中也没有什么别的代步工具。娘快速的思索着,我要是抱着孩子步行这二十来里地,恐怕体力会不行。娘急中生智想到家里唯一的运输工具,也是娘搬重物时经常使用的——爬犁。虽然路上没有冰雪,属于旱地拉爬犁,但也会比全程抱着孩子,相对省些力。就这么干了。说时迟那时快,娘把爬犁铺上厚厚的小棉被,把我包的严严实实,用绳子牢牢的捆在爬犁板上,防止打滑脱落。起身拉着爬犁,义无反顾地冲进夜幕中……</p><p class="ql-block"> 初始的夜空,是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更没有任何照明工具。夜已经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通往县城的这条路,比较荒芜。二十来里的路程,基本没有村屯、没有人烟。每当夜晚,这条路上时不时的会有狼群出现。落单迷途的羔羊,经常会被野狼分尸、吃掉。所以,走这条路跟上“景阳冈”一样,没有点勇气,不喝上三碗两碗酒壮胆,夜间是很少有“孤儿寡母”敢于在此出没的。可以说,娘就是胆大不怕死、为了孩子豁出去了。</p><p class="ql-block"> 此时,夜黑到了极致。空旷田野的冷风,肆虐着吹得人透心的凉。惶恐与寒冷伴着阴森,让人越发有些瑟瑟发抖。北大沟乱坟岗墓地里,还不时闪着诡异的磷光。野地里、树枝上,偶遇猫头鹰的眼睛,煞气十足,咄咄逼人。路过一座很大的水库时,还不时传来不知道名子的动物和野狼的哀嚎。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恐惧,而娘除了危在旦夕的我和爬犁手无寸铁。可娘,顾不得那么多。娘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上仓保佑,只要您救我儿子一命,来世让我做牛做马都行!!</p><p class="ql-block"> 走了一段时间后,娘开始体力不支,累的喘不上气来。便停下脚步,猫下腰,掀开棉被的一角,生怕手凉冰到我。就用她的脸,轻轻的贴在我的额头上,试试我的体温,听了听我尖声的呼吸,判定一下我的生命迹象。娘叹道:老天顾我,菩萨保佑,我儿依然活着。娘想着,我必须抓紧时间,同阎王竞争、同死亡赛跑与病魔决战。只有这样,才可能挽回我儿的生命。娘快速的整理好我的包裹,顾不得其它,拉着我继续在黑暗中奋力前行……</p><p class="ql-block">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星星慢慢开始显现,月亮缓缓地爬上了树梢。冰冷刺骨的寒风,也渐渐的舒缓了下来。旱地捞着爬犁,爬犁和地面摩擦力会成倍地增大,同样也消耗了娘的大量体力,累的她真是有些不行了。娘不停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忽然感觉两手刺骨的疼痛,两脚肿胀发麻。借着微弱的星光,娘才发现自己,因救儿命心切,心里光顾着孩子走得急,冷冬数九的,既没有戴手套,又没有穿袜子,还光着头、穿着单薄的衣服,就赶出来。此时那一双布满沧桑的手,已经冻成了两个“小馒头”,脸和脚脖也跟着苍肿起来。也许是刚刚发现,此刻感到彻骨的寒冷,随即娘又打了一个深深的寒战,浑身的不适和隐隐疼痛正在由外入内地不断加剧(后来听娘讲,因为这次冻伤,她坐了个老病,每到冬天一见风,脸和手脚就钻心的刺挠)。人命关天,不管那么多了,娘强忍住疼痛拼命前行。终于进了县城,平时白天也要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娘今夜豁出命的赶,使出全身解数,拖拽着越走越重的爬犁,竟然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跑到了——可见母爱的力量有多强大!</p><p class="ql-block"> 娘抱着我冲进了县医院的急诊室。娘哭着,用颤抖、冻僵的手抓住大夫,让他们好心救救她孩子。大夫迅速进行初级检查,用听诊器听一听心肺现状,用扩张器观测我的喉咙是否有异物。娘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医生,看到大夫不知如何医治的现状,她跟着越发紧张起来了,揪着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大夫看看我娘,摇了摇头说:咱们医院也没有别的什么仪器,需要到市里医院去照x光,才能最后诊断,我们怀疑是嗓子里卡住什么东西了。看现在孩子的状况,不是很好,你需要抓紧。因为时间再久了,很可能孩子因大脑缺氧,而窒息身亡。即使有幸活过来,也可能因缺氧时间太长,成为大脑死亡的植物人。可以说,后果不堪设想。万分紧急,时刻不能耽搁,你尽快抓紧去市里医院吧。</p><p class="ql-block"> 娘拉着爬犁带着我,连滚带爬的又来到了县城火车站。因时间太晚,去市里的火车、大客车都没有了班次。娘再一次显现出她智勇双全的魄力,抱着我闯进了铁路货运调度室。值夜班的调度,是一个中年友善的男子,看到娘的狼狈不堪和冻苍起来的大红脸及像小馒头一样的双手,还有娘那个心急如焚求助的目光,想到一个弱女子,深夜孤身徒步二十来里,为救治自己的孩子所受的周折和苦难。他也甚是感动和佩服,觉得应该帮帮这对苦命的母子。于是他果断地做出了一个破例的决定:顶着违规受罚的风险给我们娘俩安排到即将发车、去往市里的运货专列的“守车”上。这真是娘的举动感天动地应了那句“天无绝人之路”的话。</p><p class="ql-block"> 蒸汽机车,哐当哐当奔驰进了夜幕中。货物列车的守车也叫尾车,一列货车里挂在货物列车长龙的最后一节。是一个用来坐工作人员的铁皮车厢,是列车车长用来指挥调度列车的专用空间,正常情况下是不允许任何人乘坐的。微弱的灯光下,空旷的车厢里,正中心是一个烧的很旺的煤炉,里面的火喵一杆儿一杆儿从炉门串出,煤炉的烟筒直直地从棚顶伸出车厢外冒着黑烟。车厢的一角堆放着一些煤块,车长拿着信号灯,不时的来到车尾门外的平台上,给前方的司机和路过的车站扳倒工发送信号。因为车厢温度很高,娘解开我的小棉被,给我宽宽衣,抓紧时间透透气,生怕闷坏我。娘仔细听了听我呼吸喘气的声音,感到我那呼吸,越发的紧迫急促。娘更加惊慌无措、提心吊胆,那个紧绷的神经窒息得娘默默地流泪。</p> <p class="ql-block"> 终于到了市里,娘带我跑进了市医院的急症科。急诊大夫见状,感到情况十分紧急,便速速给抽血化验、挂上了氧气,打了急救针儿,并联系住院部耳鼻喉科值班的专家火速进行会诊。专家和值班大夫检查后匆匆地交流了意见,初步诊断:如果不是气管卡到异物,就可能是急性白喉。如果属后者急性发作,病毒复制速度快,窒息致残、致死率极高。时间不允许过久考量,当断则断,不容分说。专家抱着我就往X光室跑。值班大夫护士和娘不知不觉的都紧跟到了后面。抢救生命惊动了整个医院。</p><p class="ql-block"> X光机不停的在我头部和胸部上下滑动,透视的医生和专家以及急诊大夫,看着显示图像,不停比划交流着。从影像中不难看出,喉咙深处,隐约有个突出的囊体,应该就是白喉。</p><p class="ql-block"> 急性白喉,应急处置,一般有三种方式。一是紧急情况,立即切开气管,快速打开气道,保全患者性命,但二次伤害过大,花费过高并很可能留有后遗症,后期恢复身体难度较大;另一种是用扩张器,打开喉咙,用手术刀在喉咙和气管内侧,切割患处,但这种方式需要大夫有丰富的实操经验,费用较低,弊端是容易伤到其它器官,也会有一些轻度的伤害;第三种就是,用药物干预。通过扩张器(如意识清楚、配合自如,可免用扩张器),由呼吸道给药,连同氧气一起,通过气道吸入法,用雾化器慢慢把药送到患处,虽然费用较低、伤害小。可这个方法,速度缓,时间长,见效慢,很容易加重患者病情。</p><p class="ql-block"> 耳鼻喉专家和接诊医生考虑再三,决定利用第二种方式方法,在内侧切开病灶。为了节省时间,争取主动,大夫们商定,不等手术室全面清理和消毒了,这样太当误事。就在急诊科的处置室,进行简单的消毒,立刻操刀切割。</p><p class="ql-block"> 护士们立即将处置室进行消杀,迅速拿来了科里必备的应急手术包和手术器具。打开了手术床边简易落地式无影台灯,准备好了一切。大夫把我侧放在手术床上,以免手术时,液体堵住呼吸道,呛到肺管。用扩张器打开我的口腔,用一个长长的消毒尺板,深入我的喉咙和气管中,压着气管出口,手术刀轻轻的一切,一股脓血,紧接着从口腔里喷射出来。随即负压解除,呼吸畅通,气道打开。哇的一声,我哭出了声。护士用早已准备好的吸痰器,吸掉流出来的口水和脓血。清理干净口腔,然后干净利落的给我用上了雾化器,消炎、止血、化痰药物和大量的氧气,源源不断的送入我的嘴里。</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一生抹不掉的记忆,至今记忆犹新。当时几位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我面前,谈笑风生的说着什么,妈妈留着幸福的泪水……</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三)姊妹亲</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有一种关心不请自来,兄弟姐妹永远相互关怀; 有一种默契无可取代,兄弟姐妹心有灵犀全是爱;有一种思念因你存在,兄弟姐妹血浓于水情常在;有一种祝福和顶礼膜拜,兄弟姐妹永远,心相连、情相依、意相随、乐相待!</p><p class="ql-block"> ——作者题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娘兄弟姐妹共有十人,上面有个长兄,身下有四个弟弟、四个妹妹,共计八个小弟小妹。大哥是个大队干部,也是屯子里的大忙人,张家长李家短都找他评判,基本无暇顾及弟弟妹妹之事。娘行二是女孩中的老大,又是家里核心人物,自然联络弟弟妹妹要多些。弟妹们有事没事也都愿意跟大姐聊聊心里话、唠唠家常。娘虽然结婚比较早,尽管自己家庭负担沉重、生活艰辛忙碌,但相继帮助弟弟妹妹们,在自己的周边,找到了她们的心上人。</p><p class="ql-block"> 娘比较偏爱家里的老弟。千方百计的做通父母的工作,在弟弟高中毕业后,积极鼓励他参军入伍。娘全力支持她的老弟,放弃种地务农刨垄沟,进入解放军部队的大熔炉锤炼,并练就了一身好本领。日后,还真的成了有用之才。至今为止,也是成为娘家为之骄傲的孩子。娘还帮助老弟介绍了一位,漂亮、贤惠、能干的好妻子。为此,弟弟高兴时就说,我有今天的好日子,全靠我大姐提携,弟的这一辈子,一定要感谢大姐您呀!</p><p class="ql-block"> 娘尽管生活天天忙碌,但兄弟姊妹的事,她始终挂在心上。自己脱离农村后,不忘大家,相继帮助兄弟姊妹调转到自己的身边。而且,谁家有困难了、有事情,都会主动出手相助。</p><p class="ql-block"> 排行居中的“寡言憨弟”,那年刚调转成功,全家北上落脚未定,年岁不是很大的弟媳就因久病急发不幸离世。人生地不熟的,尽管儿女齐全,也十分孝顺,但刚来这个新地方,又恰巧遇到震惊世界的大兴安岭“五六”森林大火,社会秩序混乱繁杂。弟媳生前,多年疾病缠身,四处寻医问药,原有不多的积蓄早已掏空。当时到了一贫如洗、身无长物的程度。如何给弟媳送终,弟弟一筹莫展、不知所措、无从下手。娘见状,就主动出资,为弟媳买了当时最好的寿材,并请业内人士在寿材上烫了漂亮的图案。组织近处在场的姊妹,风风光光地把弟媳发送了出去。弟弟和弟媳感情深厚,因中年丧偶、失去爱妻,弟弟始终悲痛欲绝,郁郁寡欢。没多久,弟弟因伤心过度,突发心梗,便不幸离世。娘强忍住剧烈悲痛,又二话没说,打了寿材、刻了墓碑,同兄妹一道,妥妥当当地将弟弟顺利安了葬。同时,为他们夫妻并了骨。弟弟家的孩儿们,明事理、董得知恩图报,从此把我娘,当做她们的亲娘来孝敬。无论逢年过节,大事小情,始终关心备至,亲爱有加,来往不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往事不堪回首,而今泪眼涟涟。</p><p class="ql-block"> 娘走了整整一年了。娘就这样决然孤单的离我们而去。</p><p class="ql-block"> 娘的音容笑貌,娘的诸多善举,娘的忙碌和慈爱的给予,时刻都在我心里,萦绕在脑海久久不能忘记。娘含辛茹苦,持之以恒,在任何艰难困苦面前,从不言放弃,把我们两双儿女,全身、全影儿的拉扯大,受尽了苦累。</p><p class="ql-block"> 娘是星光,是蜡烛,是源泉。娘用穷极一生心血,孜孜不倦,舍生忘死,拉扯和看护我们。燃尽了自己,照亮了儿女,把品德和精神留给了后代。</p><p class="ql-block"> 娘,我的白发亲娘,儿永远怀念您呀!您用过的手机号,儿继续缴费保留着,舍不得遗弃;您用的《高粱红》(妈妈姓高、爸爸姓梁,所以谐音高梁红)微信,儿也在精心的呵护着,生怕怠慢和遗失娘的流年过往。</p><p class="ql-block"> 娘,天堂的路上,您走得舒坦吗?</p><p class="ql-block">奈何桥上,您见到锦鲤畅游,仙女婀娜,流水潺潺吗?</p><p class="ql-block"> 娘,极乐世界里,能否真的如您所愿:驱魔除病,身康体健。更有,祥云飞天,玉兔撒欢,霞光缤纷,星光璀璨?</p><p class="ql-block"> 娘,阴朝地府中,您是不是:正在坚守和依旧迷恋,固执勇敢地高举正义的利剑,迅猛顽强地刺向黑暗。用一己之力战胜邪恶的魔盘。如病榻之时、阴阳两半、弥留之际,您仍然不忘--振臂高呼,力往狂澜,策马扬鞭?啪、啪,果断而有力地,挥舞您的臂膀和长鞭,以摧古拉朽之势,同仇敌忾之气焰,痛打落水狗。打得恶人、小鬼、刺头,魂飞湮灭、人仰马翻?!(注:娘病榻弥留梦幻中,经常振臂高呼,后苏醒时问之,便如上所云。实为难能可贵,故记之。)</p><p class="ql-block"> 娘,我的白发亲娘,儿永远想念您呀!</p><p class="ql-block"> 是您从病魔中把父亲和我拯救回来。是您笃定人生,乐观高昂的把这个家撑了起来。是您用甘甜的乳汁,把我们喂养长大……</p><p class="ql-block"> 娘,我的白发亲娘,儿永远缅怀您呀!!</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呜呼,我的亲娘!</p><p class="ql-block"> 您,怎么舍得离我们而去。</p><p class="ql-block"> 冥冥中,您可知道:</p><p class="ql-block"> 大地悲歌,松涛哀叹,</p><p class="ql-block"> 群山唱挽,江河狂澜。</p><p class="ql-block"> 听,风在哭泣,鸟在哀鸣;</p><p class="ql-block"> 看,云在翻滚,雾在弥漫,家人正在痛不欲生、啼声一片。</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娘呀,我大慈大悲的娘呀。您能不能停停脚步,再看看这个世界,看看悲痛欲绝、久久不肯离去的儿女们。</p><p class="ql-block"> 娘呀,我大苦大难的娘呀。请您不要离我们而去,再同我们朝夕相处。继续同甘共苦,即使吃糠咽菜,也要乐此不疲。</p><p class="ql-block"> 娘呀,我知书达礼的娘呀。求您考虑考虑孩儿们的感受,祈求上苍、祈求菩萨,念你善事尽维,破例还您金身,重返人间,一家老小共度余欢。</p><p class="ql-block"> 娘呀,生我养我的娘呀,您不要走……您不能走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呜呼,潇潇涕涕,泪撒襟裢。来,兄弟姐妹跪下一叩首,切记,不忘亲娘养育之恩!</p><p class="ql-block"> 呜呼,悲悲切切,哀歌不断。来,我们跪下再扣首,切记,不忘亲娘再造之恩!!</p><p class="ql-block"> 呜呼,仙人已故,哭声震颤。来,我们跪下三叩首,切记,不忘亲娘修我正果的鸿德大恩!!!</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娘呀,您一定走好,一定走好呀!</p><p class="ql-block"> 娘呀,西行的旅程,布满荆棘,前路漫漫!!……</p><p class="ql-block"> 娘呀,我的白发亲娘,孩儿疼心、揪心,真的不甘心呀!</p><p class="ql-block"> 儿一不甘:这么好的娘,怎么能受尽人间苦难,离我而去?!</p><p class="ql-block"> 儿二不甘:这么善良的娘,怎么会病魔缠身,受尽折磨,撒手人寰?!</p><p class="ql-block"> 儿三不甘:这么优秀的娘,怎么还没有享受完人间美满生活,仅仅87岁,就匆匆逝去?!</p><p class="ql-block"> 孩儿,不甘啊,我的娘!……</p><p class="ql-block"> 孩儿,真的不甘啊,我的白发亲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呜呼!</p><p class="ql-block"> 大风起兮,泪飞扬;</p><p class="ql-block"> 慈母离去兮,悲四方;</p><p class="ql-block"> 天崩地裂兮,送吾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娘呀,天堂的路,愿您一路平坦!</p><p class="ql-block"> 娘呀,极乐世界里,愿您风光无限!!</p><p class="ql-block"> 娘呀,生我养我的娘,愿您的美好品德和高尚情操,永驻人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娘呀——娘!!娘呀——娘!!!</p><p class="ql-block"> 儿的白发亲娘:</p><p class="ql-block"> 愿您——永远——安息——吧!!!!</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梁宝君,男,1964年生人,笔名:随缘。中国航空运动协会会员,黑龙江省摄影家协会会员,大兴安岭摄影家协会会员,塔河县摄影爱好者协会会员,是一位摄影和小型无人飞行器的发烧友。</p><p class="ql-block"> 曾任塔河税务局团委书记、县局总工会生产部部长、县委宣传部副部长、瓦拉干镇(场)党委书记、依西肯乡、开库康乡乡长、县旅游局局长、文旅局四级调研员,现已光荣退休。</p><p class="ql-block"> 感谢您百忙之中亲自欣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