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房记.四续

北京有道君

　　二哥二嫂是典型的农民。早年二哥在城里开出租车，挣钱供孩子读书。因为身体与年龄的关系现已回来。因为现在土地很少，政府为了生态环境只让种树，不让种地了，为了满足日常花销，夫妇两人只好养了十几只绵羊，每年春节前后卖上十只八只的，挣多少算多少。

他家的房子在老宅子的左后方，只一路之隔，也是前几年翻盖的。据说是儿媳给的钱让翻建的。房子盖的非常气派，四合院试样。村里人常去他家观摩。

母亲按照轮流伺候的原则现吃住在二哥家，自然我这几天也就吃住在他家了。

母亲见我回来格外地高兴，总是让我坐在对面与我唠叨个没完，重要的事情重复三遍。每当我饭后院子里遛弯儿时，她就掀开门帘不厌其烦的嘟囔：进来吧，进来吧，外面凉。

每天大约早6点多钟二哥二嫂准时起床，洗漱之后开始一天的忙碌。先是早饭，而后喂羊，接着下地去收白薯秧子，为羊准备冬储草料。其实他俩没有白薯地，是其他村民不要的无偿提供给他们的，只是需要自己付出体力才行。中午饭后，休息片刻，再次喂完羊后，又去下地收割白薯秧子。傍晚时回来，再做晚饭，饭后还要再次喂羊一次。

因我的到来，凭添了二哥嫂的工作量，不觉有些歉意。当然母亲是十足地高兴了一把。

因为二哥的忙碌，也考虑他的身体，修房施工阶段的看管与张罗，没有让他参加，全权由三哥负责了，修房之前的手续是二哥办理的。

二哥与三哥的矛盾还没有化解，哥俩始终不说话。母亲曾经多次要求我做两个哥哥的工作，化解矛盾，让他俩和好如初，多次对我讲这是她走前的最大愿望。每次我都搭讪说，不急不急，有机会再说。其实我明白，我没有那个能力。如果只是哥两的事，或许一桌饭，一瓶酒，一把鼻涕两行热泪就解决问题了。有妯娌在问题就不好解决，搞不好双方会怀疑我拉偏架，到头来左右耳光，把我也深陷其中。

今天下午又听母亲唠叨，讲什么哥们团团齐齐，免得别人家笑话，打虎亲兄弟，战场父子兵，小时候，没吃没喝，你们也没争过食……，

或许是回忆起儿时的饥饿，或许是再次听到她讲的走前愿望中“走前”两字，鼻子一酸，眼睛止不住流出热泪来。

耳边只有院外混凝土的搅拌声，大脑一片空白。

大哥，大哥，有绳子吗？

……

原来施工队工人在叫我，他们需要绳子往房顶上曳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