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和艺术是不可分割的,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

水墨云烟

<p class="ql-block"><b>科学和艺术是不可分割的,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56年10月,中国留美青年物理学家李政道、杨振宁在美国《物理评论》发表文章,提出了弱相互作用中宇称不守恒理论。</p> <h3>▲</h3></br><h3>李政道(左)和杨振宁(右)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的办公室里讨论问题。图源:普林斯顿IAS</h3></br><h3>之后这一理论被实验所证实,两人在1957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引起全世界的强烈关注。</h3></br> <h3>▲</h3></br><h3>1957年,李政道(左一)、杨振宁(左二)在诺贝尔颁奖典礼上。</h3></br><h3>1978年3月18日,全国科技大会在北京隆重召开。邓小平在会上明确提出,科学技术是生产力,肯定了科学研究工作的重要地位。</h3></br><h3>时任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饱含深情地预言:“我们民族历史上最灿烂的科学的春天到来了。”</h3></br> <h3>▲</h3></br><h3>1978年全国科学大会。</h3></br><h3>这次大会带来了我国科技的全面复苏。</h3></br><h3>春天的讯息很快传到大洋彼岸,许多在海外的科学家受邀回国进行学术交流,这其中就有著名物理学家李政道。</h3></br><h3>1979年,满怀赤子之心的李政道回国讲学,使中国的科研工作者有机会了解物理学前沿动态。</h3></br><h3>此后,他不遗余力地推动中国科学教育事业发展,在人才培养、国际交流与合作等方面都做出了无可替代的贡献。</h3></br> <h3>▲</h3></br><h3>李政道在授课。图源:李政道图书馆</h3></br><h3>为了改变中国基础科学研究落后的局面,鼓励中国学者从事前沿基础科学研究,在李政道的建议下,中国高等科学技术中心于1986年10月成立。</h3></br><h3>1987年5月,中国高等科学技术中心首次举办议题为“用并行机的格点规范理论”的国际学术研讨会。李政道提出,研讨会应该有一幅主题画。</h3></br> <h3>▲</h3></br><h3>李政道《格》1987年</h3></br><h3>他把用于研究格点规范理论的哥伦比亚大学并行计算机的线路图作为背景,并提笔挥毫书写了汉字“格”字,以此作为学术研讨会的主题图案。</h3></br><h3>“格”字表示“格点”或“测量”,并含有“格物致知”之意,勉励青年学者要探究科学的原理。这幅作品既有中国传统文化底蕴,又包含了现代科学内容,受到与会学者的一致好评。</h3></br> <h3>▲</h3></br><h3>1987年“用并行机的格点规范理论”国际学术研讨会海报。</h3></br><h3>同年6月,李政道再次为“粲物理”国际学术研讨会构思设计了草图,并请同事帮忙在电脑上制作完成最终的主题画。</h3></br><h3>作品《粲花》以线条勾勒的牡丹叠印在北京谱仪结构示意图(BES)上,寓意探测粲粒子的深入研究,很好地契合了会议主题。而北京谱仪结构示意图又与八卦图的几何结构有机结合,又带有传统的文化意味。</h3></br> <h3>▲</h3></br><h3>左图为第一代北京谱仪(BES),图源: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网站。右图为北京谱仪结构示意图。</h3></br> <h3>▲</h3></br><h3>李政道等设计的《粲花》图案。</h3></br><h3>这两次为学术会议设计主题画的经历,让李政道对科学和艺术有了新的感悟和认识。从大家的热情反馈来看,很有必要继续坚持创作会议主题画。</h3></br><h3>李政道认为,应当邀请艺术家参与其中,以便提高主题画的艺术品味,并以此为契机推动科学家与艺术家的合作,推进科学与艺术的结合。</h3></br><h3>1987年10月,李政道致信吴作人先生,邀请他为即将于1988年5月举办的“二维强关联电子系统”国际学术研讨会创作一幅“世界性通告”。</h3></br><h3>“我极希望你能为这些中国的科学家,尤其是年轻的一代画几笔。”在信中李政道解释了二维强电作用的科学内涵,还提出了比目鱼形象的创作建议。</h3></br> <h3>▲</h3></br><h3>李政道以比目鱼象征二维空间,由于比目鱼富有营养,很受人们欢迎,相当于也与在三维空间中生活的人们产生了联系。这好比高温超导虽系二维空间的现象,但对三维空间中生活的人类也会起普遍性的良好作用。图源:李政道图书馆</h3></br><h3>面对李政道先生的诚挚请求,吴老欣然应允。然而,如何用艺术形象去表达现代科学技术概念,同时又体现民族精神和追求,吴作人苦思良久,未能落笔。</h3></br><h3>吴作人不想简单应付,又不想落入俗套。1988年元旦前,他在致李政道的贺年卡中,讲述了自己的理解,对主题形象做了重新解构,建议用“两仪”变形图案。</h3></br> <h3>▲</h3></br><h3>吴作人致李政道札。图源:上海科技馆</h3></br><h3>吴作人从中国古代哲学观点出发,认为所有的复杂性都是从简单性产生的,正如老子《道德经》所阐释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h3></br><h3>现代人们人对粒子的了解,其实就是探讨对自然的理解。正负电的粒子之间的相互作用,形成原子、分子、气体、液体、固体和星球,最终构成了世间万物。</h3></br><h3>这种负电荷与正电荷的对偶结构,在中国古代哲学里则称为“阴阳”,吴作人决定以太极图赋予“二维强关联电子系统”阴阳二重性的视觉情感图式。</h3></br> <h3>▲</h3></br><h3>吴作人《无尽无极》1988年</h3></br><h3>吴作人以中国画焦墨的表现形式,画出两道反向交织又指向无边境界的力与光,浩渺深邃。</h3></br><h3>过去,人们对于太极图的理解 , 多半认为它是个相对封闭固定,浑然寂寞的整体。而吴作人想要表现的是在无限空间中旋转运动而又相互作用、联系的体系。</h3></br><h3>画中“太极”结构的阴阳是极静状态的,但又孕育着极动的巨大势能,可以转变为整个宇宙和万物的动能。这幅“现代太极图”表达了博大宇宙的无穷变化和无比深奥的大自然现象。</h3></br><h3>在画面左上角空白处,吴作人题写“无尽无极”,并盖上“神游象外”的闲章,既点明了宇宙永不停息地运动和变化,还道出了人类探索的永无止境。<br></br></h3></br><h3>李政道对吴作人关于科学与艺术的精辟见解大为赞赏,认为新图样“更属创举,象征表达了会议的中心问题……诚是太极古式定大道,两仪新型解超导。”</h3></br><h3>《无尽无极》获得了国内外科学家的高度评价,诚如李政道所说的那样:“如太极、二仪,画中包含的抽象观念已超过了物理上的基础理论。而其形象动荡,更深深地表达了从宇宙星云至电子、质子……一切之形成。结合古今、融协万象,实创作之结晶。”</h3></br><h3>这幅作品熔科学与艺术、古代与现代于一炉,这一图案还成为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的标识,堪称科学与艺术完美结合的典范。</h3></br> <h3>▲</h3></br><h3>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Institute of High Energy Physics, CAS)</h3></br><h3>李可染曾三次为研讨会画过主题作品,比如为“同步辐射光的应用”国际学术研讨会创作的《晓阳辐射新学光》。在画中,小牧童席地而坐,仰望天空一颗明亮的星发出的耀眼光芒。作品寓意中国是最早发现同步辐射光的国家,中国当代年轻科学家将崛起于现代科学的前沿。</h3></br> <h3>▲</h3></br><h3>李可染《晓阳辐射新学光》1988年</h3></br><h3>在为“场,弦和量子引力”国际学术讨论会所作的《超玄生万象》中,李可染突破寻常风格,创作出一生不可多得的抽象彩墨画。</h3></br><h3>在创作前,李政道向李可染解释说:“想象用一根三维的线来绣一幅二维的图,可以绣出人、马、马车和许许多多其他东西。再想象这根线可以按任何方式运动,一根三维空间的线的运动就产生了人、马等整个二维图像的运动。”</h3></br><h3>后来,李可染用笔墨挥洒出自由动感的点与线,诗意地描绘出千万种粒子及其激发态如何从一根超弦的振动所产生,廖廖数笔渲染出超弦理论的独特艺术意境。</h3></br> <h3>▲</h3></br><h3>李可染《超玄生万象》1989年</h3></br><h3>在李政道的再次邀请下,李可染为“相对论性重离子碰撞国际学术研讨会”创作了《核子重如牛,对撞生新态》。</h3></br><h3>画中二牛抵角相峙,一触即发的动态被表现得淋漓尽致。作品寓意宇宙大爆炸时的瞬间,展示极高能量的重离子的对撞。</h3></br><h3>“画终笔落之时,仍能感到自己剧烈的心跳。”李可染一生爱好和平,擅长温和风景题材,这是他第一次画斗争和矛盾,以表现人类征服自然的决心。</h3></br> <h3>▲</h3></br><h3>李可染《核子重如牛,对撞生新态》1989年</h3></br><h3>李政道还邀请黄胄为“粒子物理和宇宙学”国际学术研讨会创作主题画。</h3></br><h3>黄胄挥舞笔墨,以马为实,以留白寓意宇宙虚空,将宇宙学与中国神话相融合,为会议作了具象的艺术表现。</h3></br><h3>《天马行空》既有宇宙科学的寓意,又表示了真理的普遍性,象征着中国天文学新的腾飞。</h3></br><h3>这幅画的神奇之处还在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会感受到画中飞马的动态,好像迎面飞奔过来一样。</h3></br> <h3>▲</h3></br><h3>黄胄《天马行空》1988年</h3></br><h3>李政道先后邀请著名画家华君武、张仃、吴冠中、常沙娜、袁运甫、刘巨德等人创作科学会议主题画。他们都愉快地接受了邀请,以艺术之道表达深刻奥妙的科学主题,留下了许多浓墨重彩的佳作。</h3></br><h3>1992年李政道邀请华君武创作主题画,漫画家华君武以幽默的笔调把球状C60分子排列构成一个个蜂巢,结伴而行成的蜜蜂欢快地飞翔,而那些没有伴侣的蜜蜂,却愁眉苦脸地困在蜂巢上挣扎。</h3></br><h3>华君武还在画上题了一句小诗:“双结生翅成超导,单行苦奔遇阻力。”</h3></br><h3>这幅作品成为“低维凝聚态物理前沿问题”和“高温超导体和C60家族”两个国际研讨会的海报主题画。</h3></br> <h3>▲</h3></br><h3>华君武《双结生翅成超导,单行苦奔遇阻力》1992年</h3></br> <h3>▲</h3></br><h3>华君武漫画作品用于国际研讨会海报。</h3></br><h3>李政道与常沙娜多次合作,留下了“科艺相通”的佳作,比如常沙娜为两场高能物理研讨会所做的主题画《雷神引高能》。</h3></br><h3>常沙娜从中国传统神话和敦煌壁画中获得灵感。她运用敦煌北魏时期的漩涡纹的忍冬纹饰来代替传统的雷公形象,以旋转为中心,配以旋转的连鼓和旋云,寓意无限能量的产生。</h3></br> <h3>▲</h3></br><h3>常沙娜《雷神引高能》1990年</h3></br> <h3>▲</h3></br><h3>常沙娜《雷神引高能》1990年</h3></br><h3>在为1993年“费米尺度的粒子物理”国际学术研讨会创作主题画时,常沙娜则借鉴了敦煌早期壁画中装饰性极强的多彩山峦。</h3></br> <h3>▲</h3></br><h3>常沙娜《费米尺度的粒子》1993年</h3></br><h3>1997年,常沙娜受邀为“物质探索”国际学术研讨会创作主题画。在创作交流时,李政道吟诵了一句杜甫的诗:“细推物理须行乐,何用浮名绊此身。”</h3></br><h3>在李政道看来,“细”和“推”两个字眼用来刻画人类对物理的探索再恰当不过。他还以意大利画家米开朗琪罗《创世纪》为例,提到画中上帝以手指向亚当来创造人类的局部细节。</h3></br> <h3>▲</h3></br><h3>常沙娜《创天》1997年</h3></br><h3>“以手来表现创物的气势”,李政道的建议令常沙娜豁然开朗,敦煌壁画中独特的优美手势随即浮现在她的脑海中。</h3></br> <h3>▲</h3></br><h3>常沙娜《创天》1997年</h3></br><h3>最终,常沙娜拿出了作品《创天》,气势恢宏,寓意深刻,勾画出人类创造世界宏伟气势的画面。李政道认为此作极为精彩,与西方的画形成强烈对比,是一幅具有东方韵味的杰作。</h3></br> <h3>▲</h3></br><h3>李政道手稿。“艺术是用创新的方法唤起每个人的意识或潜意识中深藏着的情感。”图源:上海科协</h3></br><h3>李政道多次召集国际学术会议,并提出初步艺术构思,约请艺术家泼墨挥毫,不仅增进了科学家与艺术家的了解和友谊,更以具体的实践促进了科学与艺术的交融,开拓了一个新的艺术领域。</h3></br> <h3>▲</h3></br><h3>李政道邀请艺术家聚会。左起:柳怀祖、常沙娜、吴冠中、华君武、李政道、白雪石、黄胄、靳尚谊、袁运甫、叶铭汉、李延声。</h3></br><h3><strong>“艺术和科学的共同基础是人类的创造力。它们追求的目标都是真理的普遍性……事实上是一个硬币的两面。它们源于人类活动最高尚的部分,都追求着深刻性、普遍性、永恒和富有意义。”</strong></h3></br><h3>李政道的这段话,不仅形象地比喻了科学与艺术的关系,还道出了两者相通的深刻内涵。</h3></br> <h3>▲</h3></br><h3>李政道手稿。“艺术和科学的共同基础是人类的创作力,它们追求的目标都是真理的普遍性。科学和艺术是一个硬币的两面。”图源:上海科协</h3></br><h3>随着时代的发展,科学与艺术在不断寻找更多交叉和融合的可能性,正如法国作家福楼拜曾说的那样:“艺术与科学总是在山脚下分手,最后又在山顶上相遇。”</h3></br><h3>▲</h3></br><h3>视频来源:李政道图书馆</h3></br>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喜欢书画收藏的朋友来一起聊聊吧,电话18618325713</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