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往事如虹

李响

<p class="ql-block">少年与爱永不老去,即使披荆斩棘,丢失鲜衣怒马。</p><p class="ql-block"> 题记</p> <p class="ql-block">黄红打电话过来时,我是不愿意出门的。可成哥极力赞成,恰好308又有几个人报名,便有点心动了。后来陈兴垒来接我,这一次的同学聚会就成了势在必行。</p> <p class="ql-block">关于高中同学聚会,先说说我吧。</p><p class="ql-block">十七八岁的我,正处于体型巅峰期,除了眼睛不大,哪哪都庞大。外在的形象差,加之沉迷小说,潘臻老师认为我是一个恋爱绝缘体,在我的周围放满了男同学。什么英俊潇洒的刘勇,清新俊逸的邹雄,才华横溢的孙毅,踢天弄井的李端科,温文尔雅的杨勇进,眉清目秀的熊桂林……班上最好的资源都浪费在我周围。我也不曾辜负老师的一片深情,跟他们最多的交流竟是整理课桌,讨论数学。</p><p class="ql-block">出门,成哥还叮嘱我,要收敛一点。我知道他的担心,除了学生就是老师,这么多年就没有离开过校园。他很怕我在同学面前闹笑话。所以,我特意换了套非常淑女的裙子,还配了双小高跟。当大家谈笑风生时,我微微颔首,表示不错。即使话题跻身,我也只是特斯文地开开口,绝对地笑不露齿,非常完美地演绎了什么叫做知性。真没给岳阳县教育界丢脸,他们都说,只有我才是理想的语文老师。</p><p class="ql-block">最终,我用我的矫情,凭一己之力,拔高了这次聚会的层次。在大家谈生人,聊俗事的时候,有个男生还特意过来与我谈职业规划,谈人生追求。他说老师这个职业很高尚,很不容易,如果用它来养家糊口,那是远远不够的。他说,他听别人说我很优秀,很开心……他说了很多,非常符合一个知性语文老师的审美。可我是装的呀!天知道,生活中的我是多么的沙雕,霸道!多想告诉她,我上班就为了钱,就想多点奖金……但我得继续装,我很超然地附和,也说自己的追求。现在想想都脸红啊!</p><p class="ql-block">后来渐入佳境,大家回忆当年,我似乎也控制不住,要放飞自我了。幸好,我家成哥自从知道我同桌多是男生后,就不时发信息,问我到了没,吃了没,联系弟弟没,回家没,到家没……我赶紧找个借口提前离开了。</p> <p class="ql-block">现在,我们说说黄红吧。</p><p class="ql-block">当年她的自我介绍很简单:我叫黄红,又是黄又是红,都是颜色。</p><p class="ql-block">我很不喜欢她。我坐在中间大组的倒数第二排,她坐在第一大组的前两排,我很安静地刷题看小说,抬头就看到她咧着嘴狂笑。笑得肆意张扬,周围也总是很热闹,男生女生都有。大家都很喜欢她,潘臻老师也喜欢她。而潘臻老师对班上风吹草动了如指掌,包括我上课聊天,偷摸摸看小说。我就觉得是她告的密。我就是不喜欢她。</p><p class="ql-block">高二的暑假,唐海霞老师竟把我们安排做了同桌,从此开始了两人源远流长的孽缘之交。</p><p class="ql-block">我非常直接地表达了我的厌恶,她竟骂我“死尸”,异常肯定地否定了我的猜想。后来这句“死尸”就串联了我们的高中。我不做作业,她骂“死尸”;我看小说,她骂“死尸”;甚至我英语不及格,她的安慰还是“死尸”。多年后,我在娄底给她打电话,请教怎么做菜,她也没忘了来句“死尸”。</p><p class="ql-block">当然,她也有特有的迷人之处。比如说,小富婆的她总是买零食诱惑我,总是请我吃每周一次的大餐。我们一起泡酸梅茶,泡红姜茶。我们在零食的促动下,约定了考同一所大学,约定了一起看电影……这种约定到了后来,就只是一起吃个夜宵……</p> <p class="ql-block">文理分班后,我们144班卧虎藏龙,杨勇进、李艳阳……高手如云,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但偶尔还会冒一下尖。可高二接近期中考试时,陈兴垒从理科班转来了。他用一个月的努力,直接吊打杨勇进,勇夺第一。从此,我被镇得死死的,不再有出头之日。但我不甘心,便撺掇杨勇进再加点油,为原班人马挣点气。他对着我和黄红连连摆手,直说“搞不赢”!</p><p class="ql-block">陈兴垒以他一骑绝尘的成绩在班上迅速积累人气,大家对他的膜拜在选班干部时,一时达到了顶峰。后来潘臻老师叫他谈话,再公布结果,他竟然落选了。记得当时,他坐我前面,趴在桌子上,肩膀一耸一耸的。我挺难受的,还写了一封安慰信。他的回复就像他的为人一样,快速而简单。把事情原委说了一下。也无非就是老师觉得之前的班长工作能力强,而他要把重心放在学习上之类的。十七岁的我,觉得那都是托词,都是老师偏心一个得意弟子的表现。我与144班共呼吸,一起讨厌着潘臻老师。如今身为老师,易地而处,又特别理解潘老师了。读大学时,回过母校,看到了潘老师。他头发变得浓密,人也和善了。他说我瘦了很多。那时候,我觉得他也是喜欢我的。当然,这是后话。</p><p class="ql-block">后来,班上开始流行找对象了,一对,两对,三对……成对的终于成一堆了。陈兴垒喜欢上我们寝室的黄细玲,一个瘦瘦的大眼睛美女。在高中谈恋爱定会承受很大压力的,尤其是一个学霸谈恋爱,老师的拆对决心更是势在必得。我那时候特别单纯,也觉得谈恋爱是不对的,可黄细玲非常敏感,我又不敢说什么。只记得有一次老师找她谈过话,小美女便不见了,打了晚寝铃,也没回教室,吴彩娟拉着我满操场找她。</p><p class="ql-block">这个事情当时应该处理得比较强势,我们的学霸最终还是受了影响,高考时竟被我翻身。</p> <p class="ql-block">杨勇进是我们班的另一个学霸,他是我的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同学。我们的关系一直处于认识,因为黄红,又变得还可以,最后考入同一个大学,又总觉得比别人要亲密一点。</p><p class="ql-block">第一次听说他,是高一的年级大会,他作为新生代表发言。他的发言肯定很精彩,可我就记住了最有分量的那句:以两分之差无缘一中。那是什么概念呢?我们学校初三十二个班,一个班也就一两个考上一中吧。这一次发言刷得我亚历山大。</p><p class="ql-block">高三,唐海霞老师把他安排在我们后面,听他和黄红聊天,妙语连珠的,我总感叹,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灵魂呢。某天,他们两人在聊签名,黄红签了H2,问他敢不敢签个有意思的,他特勇敢地在我的书上签了一个王八。当时啊,我觉得不要脸真好,还可以叫王八呢!</p><p class="ql-block">这一种盲目的崇拜后来在大学里一直影响着我。大一,他从南院跑到北院,跟我去了一个小小的偏僻书店,给我介绍了修仙系列书籍,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诛仙》,还带我去隐藏在小吃街后的一个书店,那里不大,但有很多偏门小说。毕业后,很多次回校,再也没有看到那几个书店了。它似乎也随着时间停留在我们的记忆里,好像有过,又好像是错觉。</p> <p class="ql-block">李端科好像一直都是这样,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一个人。某天就餐的空隙里,他反坐在课桌上,大声评论着老师,他说赚钱了要请周组长吃饭,就不叫P老师。兴致上来了,这孩子还虚空训起P来了,指手画脚的,很是投入。殊不知,我们P老师已经站在后面,看他表演良久了。等他看到我们不怀好意的笑,似有所觉。回过头看到P老师,再嚣张的人也瞬间怂了。耷拉着脑袋,跟老师去了办公室。</p><p class="ql-block">那天,刘勇告诉了我这个故事的姐妹篇。李端科在寝室洗脚,边洗边唱歌,就唱那首《老鼠爱大米》,唱到动情处狂喊:“朱莎,我爱你。”甚至反复喊。让寝室门口的P老师听得脸黑透了。我幻想过很多青春年少的爱情故事,很多以他们两个为蓝版,叛逆又动人。</p><p class="ql-block">他说,他记得我那时候不许他抄作业,还教他做题。这个我记得,我记得那时候刘勇黄红都喜欢问我数学题。他们说,喜欢听我讲题。我最初的老师梦就源于这里吧。被人肯定,在当年那个肥胖自卑的女孩生活中,是多么的珍贵。</p><p class="ql-block">不过,在他的身上,我又看到了很多老师的悲哀。很多时候,老师是会有很多委屈的,而那句“他们会长大,长大就懂了”会给我们希望。可有些人,至死是少年。他们或者忘了,或者一直不理解。老师,可能一直得不到那句“对不起”“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