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军 ||火烧店记——留坝行

南郑文苑★吴元贵

火烧店记

——留坝点滴之一

作者 朱军

　　去年十一月的某日，秋深了，天地高远而明亮。你去留坝税务局搞文化讲座。不知怎样一来，你在此前去了留坝的火烧店。那也不是可去可不去的，而是热心的留坝税务局策划了赠书活动，是给火烧店的三农书院赠书，也是一种功德吧。那么在讲座之前就匆匆地去了，那是第一次去火烧店，此前就只在电视里和想象中去追寻这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了。不是说人的一生总要去一些没有去过地方吗？甚至没有去过的地方你也会在冥冥之中去想象？比如你对遵义的拜访，是去了一个没有去过的地方；而你对何士光先生生活过的双塘寺，也在没有去过的时候作了一次快意的畅想，这也是可以期待的吧。如此，你就去了。记得那一天忽然下起小雨，你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归，那么这一次讲座，就多了一种与火烧店的接缘，与这个秦岭三农书院，还有那个叫凡凡的书店打理者，都算有了人生的初见。那以后，事情就搁置下来，等着新的机缘。当然有时候，我们不是也在说着另外的一些话，那就是说机会总是会有的，好比希望，总是无所谓有，也是无所谓无的，这就好比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这大抵是鲁迅先生说的，大先生的话一开始说起来，就给人无限的希冀，还有向往。那么，时光到了今年的春天，到这个四月里的中旬。四月十八号，你应邀又一次到留坝，有幸参加留坝县委举办的文化产业助力乡村振兴的动员会。议程无疑是缤纷的，形势也和内容互动，那么，你在参加完既定的议程之后，又去了火烧店，这是第二次成行，你和火烧店的尹鹏先书记在论坛相见，虽说没有来得及细聊，可是善解人意的县文联主席赵淑华找到了刚刚离开火烧店三农书院的陈江鑫，也就是前面提到的凡凡，忙于留坝康养基地打理的小陈马上回电，并开上自己的车，载着你和赵主席又一次去火烧店。如此一来，此前对火烧店的畅想，初次到火烧店的行走，还有这一次的火烧店之行，就完整地衔接起来，成了有些意趣的行走，还有寻找。不是说经受与寻找吗？不是说因果相生吗？那么，对于火烧店的寻寻觅觅，就有如斯的牵引，还有缠绕。

写这些似乎还是铺垫，可在日子的深处，那些不断的牵引，有时候也是美妙的，因为贯通你今生的一路踏勘，还有奔赴。这时候，你想起当年留坝县的徐秋雯书记在陕西电视台接受访谈时说，最早在火烧店开设民宿客栈的西安女子阿媛，给山乡吹入一缕新风；不无夸张地说，阿媛的带动带来火烧店村民对山地经济的觉醒，还说这个客栈带拉动当地经济，有的村民竟然数钱数的手疼。父母官的预测当然是良好的，几年过去，火烧店的情形又如何呢？

细雨中的赠书有些匆忙，将你和火烧店三农书院贯通起来，也积攒着某种因缘。那一次，凡凡站在门口，沉静中含着期盼。你带了些书给三农书院，可那儿本来就有不少各地有心人捐赠的图书，一层层码在开放的书架上，可存阅，也能组成箱子带走；带到哪里去呢，应该是更远的山乡吧？书是文明的星火，那么这远山近岭之中，就有了书香浮动。赠书仪式简短，但是火烧店的三农书院和这里飘逸的书香已经给了你深深的印象，你的书，他人的书，都在这里等候着来来去去的有缘人呢！你记得，火烧店的书香在细雨中浮动，而那个有些林中木屋格调的三农书院也让你心中一凛，觉得风儿悠悠，书香也一定是悠远的吧？从她的口中得知，火烧店三农书院是外地一个叫温铁军的先生入驻火烧店设立工作室引发出来的，也是文化产业助力乡村振兴在留坝最早的模板。那时候，有心人温铁军来了，与留坝县一拍即合，随即引进这个融研学、书院和文化旅游于一体的项目。此项目从2022年5月引进，仅仅用了一个来月就竣工了。凡凡记得她就是那会儿一甩长发告别城里的酒店，开始打理这一个书院。书院全名是秦岭三农书院，多方筹措资金就开工，八千平方米的项目用地中研学基地占了六千平方米，培训中心，展厅，还有民宿与体验中心，尽在其中。当然最先点亮的还是书院，报告厅，图书馆，成为核心地带。那会儿，县委的史邦俭书记几乎天天来到现场，既是催促，更是给力；那么这个项目就有了一个月建成一个书院的留坝当代速度，于是这个地方就有了一个以三农书院领衔的文化产业，让乡村振兴有了希望。后来，凡凡离开干别的项目，那个带着孩子的小黄又续接上来，成为新的生力军。那以后，这个叫做火烧店的小小地方，竟然在不长的时间里引进首批“新村民”：夏雨清，陈长春，王求安，吴宁，刘一峰，成为推敲山水的先行者，也成为留坝县文化产业的首批特派员……

在电话里，你和火烧店镇的徐主任做了短暂的“远程”采访，虽互不相识，侃侃而谈中也是乐事。说到火烧店的来历，其实不复杂，那就是民国初年，这里的住户才二十来家。由于在山里，修的多是木屋，隔三岔五就有冬天里的火灾出现，有时候是小火烧掉几间牛圈，有时候则是干柴烈火，烧毁一些住房。大约是出于对火烧的警示，这里就叫成火烧店。当然还有来历复杂的说法，有的说当年鸿门宴之后，刘邦被项羽追杀，来到这个弹丸之地，火烧栈道，来到汉中，遂成后来的明修栈道，还有暗度陈仓。还有人用三国时的故事敷衍成说，也想得更加久远。这些掌故，可能因为过于复杂又难以自圆其说渐渐不再被人提起。那么，还是最简单的留存下来；许多的时候，简单的恐怕才最可靠，而复杂的则是我们后人的一厢情愿呢。

这当中，一条河、一条从太子岭奔泻而出的河流，让火烧店处于妙曼的自然风情中。缠绕的河流，黑越越的石头，有些笨拙，也不无灵动，它们互相打量，也在彼此拱手，共同守望着这里的山山水水。河堤很高，流水很低，但高低之间则有着一种托举，还有长相厮守。这条河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月亮河。是从天下掉来的吗？是伴着月亮和月光一路缠绕而来的吗？此刻都不太好说。但是太子岭和月亮河，互为依傍，也遥遥相望，便有了几抹童话色彩。在三农书院的一侧，一个天文观测台即将封顶，浑圆的建筑中，是不是隐藏着更多的研学奥秘呢？有意无意中你想起，在留坝宾馆的早餐大厅，你看过一个观光片。那是流水潺潺的，音乐像是在低吟着诗篇，宝石般的流水，珍珠般的流水，都在在山间倾泻而来，弹奏起一路的欢歌。一些绿树，一些鸟雀，还有三三两两的游人，构成了这方山水的真美景观。那么，这一条月亮河的流水与欢唱，也是一路隐约而奔放的，那一边，有太子岭和营盘的牵连，也有月亮河边露营地的神秘与美妙呢！其实呢，太子岭流出的月亮河，滋润的岂止是火烧店的三农书院？走在春日载阳、有鸣仓庚的小街，火烧店安静而洗练，街边连椅上，默默地坐着几个老人，男女散淡，神情安详，正在闲聊。你问他们，这里有没有公益电影？他们笑着说有啊有啊，每个月一次；你问到这里有那些娱乐项目时，他们不假思索，说有啊，看街头跳舞，还说跳得好，你即使不跳，也看着舒坦。说话间，你和赵淑华与凡凡，走进林场改建成的民宿基地，花草遍地，天朗气清；顺着甬道，热情的主人领着大家，欣赏房间的设施，觉得临水靠山，有风有水，雅致幽静，真是不错呢！

（朱 军 2023，5，2，写讫于汉中天音阁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