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捡羊肚蘑

且徐行

五一假期，大都卧在床上、沙发上读书或者刷手机，偶尔案前练练字。昨日早海燕打电话，要去捡羊肚蘑，欣然应允，同去者还有立军师兄及夫人。

天热了，车里亦闷热，汽油味，车座皮革味，旧塑料味杂糅在一起，让我的鼻腔很受刺激。想开窗，但外面风大，又时有扬尘，我只好减弱自己的呼吸，以减少这异味的冲撞了。行车约一小时，到达目的地。一开车门，清新湿润的空气迎面扑来，浓浓的青草味涌入鼻腔。我贪婪地呼吸，想尽力驱走体内刚才吸入的异味。

车停在一个平甸上，平甸前是一条小河，河水不大，水流平缓，河两边都是泥泞。我们的响动惊飞了一对绿头野鸭和一只野鸡。野鸭飞得很优雅，盘旋远去，野鸡则边飞边叫，仓皇逃进河边树林。几只大鹅丝毫没有受到我们的影响，一边在烂泥里翻找食物，一边继续在闲散地低语。道边只有一户人家，旁边一个大牛圈，十几头牛或站或卧晒着太阳倒嚼。

每人拿好口袋和瓶水，向树林进发了。新展的杨树叶，油亮亮的，绿得可人，《诗经》曰:维叶泥泥（叶儿润泽有光彩）。真想撸点入菜，我能想到那股苦味。相声演员于谦在一个视频里说杨树叶的做法，挺讲究的，我此刻脑子里想的就是这个。饥馑年代，杨树叶定做过充饥活命之物。

低矮的河边柳，红茎绿叶黄蕊。

要想捡羊肚蘑，就得钻沙棘丛、柳波子丛，真是寸步难行。沙棘刺，很容易刺透裤子，扎疼大腿，也很容易划到手和脸。

柳波子又细又密，人只能挤过去。

我并不想捡羊肚蘑，因为前几次也没捡到过。我想要的是看看绿树绿草，听听风声水声和鸟鸣，只要不掉队，我就不往沙棘丛里去了。我在河边晒着太阳倾听自然的交响乐，或在有野菜的开阔地挖点苦荬菜，回家蘸酱吃。

几个人两个小时的搜寻，没见到半点羊肚蘑。大家总结原因说太旱了，其实不旱也不一定捡到，只有一年我看见海燕捡到两个。

出来活动活动，总是让人开心的，捡羊肚蘑只是出发的由头，而不是目的吧。

回来时，我看到那户人家旁立了一块牌子，知道这地方是克旗的，叫万合永镇河沿村黑水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