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日记——清明

阿妮老木

　　清明，又遇清明。

2023年清明时节，还是和往年的清明一样与兄弟姐妹和家人一起，逐一为先逝的家人扫墓，祭奠那些至亲亡灵，寄托我们的思念。

　　三月底我和老王回老家看望九十多岁的婆婆，婆婆虽然快有百岁了，但精神还好，每次用餐都还能自己端碗吃一碗白米饭，睡眠也还好，只是一些老年人的毛病不时发作，让我们揪心，更觉得“看一眼少一眼”，以后还是得常回家看看。

清明节快到了，阿此哥哥自驾车子回老家村里祭坟，这段时间那些在外工作回村祭奠扫墓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早些时候按照我们这里傈僳族的传统风俗，将去世的人安葬后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再去坟地上，即便是坟墓垮塌或破损了也不能去修缮，除非有新人去世恰好要安葬在老坟旁边，才可以顺便修缮一下，如今村里在外工作生活的人接受了清明祭祀的理念，有人开始回村到先人的坟墓前清扫、祭奠和修缮。这次我们回来也刚好是清明前后，我也和老王提起是否该去老公公的坟上祭奠一下。公公去世快30年了，但老王家里人一直遵循老传统，坚持不去坟地，老王说如果我们如果要去坟地也该和大哥大姐和兄弟姐妹以及其他家里人商量一下，我作为家的儿媳也不好多说什么，所以这次没有去公公的坟地，也许明年家人商量好后会去。

陪伴老婆婆几天后，我们也该回去为爸爸和妈妈扫墓了，他们安葬在我居住的城区边上，所以我们搭乘阿此哥哥的车回了城里。

　　从老家回城第二天和表哥家一起去给程大哥上坟。

程大哥是兰坪白族人，他家程二弟和表哥是“挑担”，也就是表嫂和二弟的媳妇是姐妹，虽然程家和我们不是同一个民族，但都是一家人，在一个地方生活工作所以平时往来比较多，有事都会相互帮助，有兄弟姐妹真好。

白族和傈僳族虽然不是同一个民族，但和其他少数民族一样，在一些传统习俗方面会有些相同，村里无论谁家有红白事情全村人都会去相聚帮忙，所以今天在本地工作和居住以及沾亲带故的程家同村人和老乡都来一起上坟，来的人很多，大家在公墓做完该做的仪式后一起回到程家。程家居住的楼顶阳台庭院很大，乡亲和家人们在院子里一起打牌下棋聊天，有的人在厨房忙着做大家的午饭和晚饭，一年到头大家在一起这样相聚的日子不多，我和老王本来也想和大家多呆一会，但前一天才从老家山上回来，有些累，而且第二天还得去父母的坟地扫墓祭奠，所以吃完午饭我们就先回家了。

　　程大哥安葬在公墓里，这个公墓是国家实行殡葬改革后建设起来的，公墓背靠青山面向整个城区州府，风景不错，整齐排列的墓碑间种植着松树和花草，走道和每个墓前都铺着整齐的砖块，祭奠的家人在坟前放好黄白菊花和一些水果糕点等祭品，片刻静默哀思和祈祷，清明上坟祭奠算是完成了。

祭奠仪式简单方便，省去了一些传统老式的祭奠习俗，但我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父亲2016年去世，母亲2018年去世，都是走了三年以上，按照习俗的说法算是“老坟”了，所以可以不用一定要在正清明那天去上坟，上坟时间可以选择清明前后十天里的日子。四月天气总在变化，时不时下雨，父母的坟茔在大山里，没有路，即便有路因常年不走也是小树杂草丛生，非常难走，所以得尽量选择好一点的天气去上坟。四月四日，约好表哥家一起上山去给父母上坟。父母安葬的坟山离城里有一段山路，程二弟和二妹开着他家的车也来了，我们家没有卖车，所以表哥开着侄女家的车和我、老王还有儿子一起去给父母上坟。

　　上山的路有两条，一条车路比较好走，但从车路边进去坟茔的山路很难走，另一条车路难走，但进坟茔的山路又要好走一些，我们选择了进坟茔山路相对好走一些的那条路，但车路就难走了。路遇施工队修路，堵了一会，商量后放行了，但车子上一个大陡坡时出现了状况，虽然是越野车，车子还是在路面打滑上不了坡，大家下车垫石推车费好大劲也没效果，表哥和程二弟开了一辈子的车，毕竟是优秀的老牌驾驶员，一番努力终究还是把两辆车开上了山。

其实头天表哥和二弟都在生病，二弟腰疼，表哥感冒发着烧，但还是坚持上山，回去后表哥病情加重，住院了。

　　父亲年轻时就离开家乡在北京工作，老年时他决定在老家购买墓地，让自己将来魂归故里。我和老王在选择墓地方面都不是擅长，姐妹们又都在外地，所以主要依靠阿此哥哥、堂弟和大表哥的帮助，那时还没有上山的车路，山路也很难走，选择好坟地后，年岁已高的父亲杵着拐杖被搀扶着亲自上山，看了挑选的墓地，直到他自己满意后才购买了下来，姐妹们各自也出了资金。父母安葬后每年清明祭奠扫墓时，兄弟姐妹和亲戚朋友都相互陪伴一起到墓地为父母扫墓，寄托我们的思念。

老王虽然不善言辞，但一直在努力用行动付出。父母和我们在一起生活的那些年，我因为忙于工作家务做得很少，家里虽然请了专门照顾父母的人，但许多时候都还是老王在照顾和陪同我的父母，平时老王不太会做家务，但对我父母的事情他都非常努力认真，作为一个女婿我觉得他已经是很尽心尽力了。

　　国家还没有实行殡葬改革之前，各家都是自行购买墓地。父亲在北京生活工作六十多年，希望自己百年后叶落归根回老家来安葬，于是父亲出资，姐妹们凑钱，我和老王在阿此哥哥的帮助下在公共烈士墓附近与当地老乡购买了一块地。几年后那片地政府征用，补偿了更高的价格。当初在购买墓地时我们只是与地主私下签订了购买协议，所以虽然而各种土地使用和归属证明还在老乡手上，但那片土地该是属于我们的了。所以当政府将征用土地补助款发放给老乡后，老乡又将高出近三倍当初我们购买时的补助款转给了我们。在阿此哥哥的帮助下我们又另外选择墓地。

庄房村背后的山上长满着松树，这里属于高黎贡山，面朝的东边方向山峦迭起视线开阔，怒江和州府六库城区尽收眼底，早些时候这里就已经有许多人安葬下了，并且还有人还在购买墓地，看来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表哥和堂弟我们一起帮父母选择了一块地，我和老王不懂风水，无论信和不信我们还是特意请了风水师看了一下，待父亲从北京回来时又带父亲前后两次上山，直到父亲对这块墓地满意我们才购买。随后就是修建挡墙、铺地，2016年父亲去世后才修缮了父母合葬的双坟墓，随后2018年母亲去世与父亲安葬在一起。

那时上山已经有一些过世的人安葬在这片山林间，也有许多人买好了墓地做了挡墙围墙铺了地，也有人花了不少钱提前做好了空墓。帮助我们并且和我们一起买了墓地的阿此哥哥，就是紧挨着父母的墓旁边早早把空墓做好，但随后国家实行了殡葬改革，所有殡葬改革之前安葬的不再根究，那些还没有安葬的空墓特别是国家公务员已经建好的空墓必须拆除，所以，父母的墓得以保存，而阿此哥哥家的空墓就只能拆除，白白浪费了不少钱实在可惜。

山上有很多人家在这里选坟地做坟，上山虽然有一条大路，但进往坟地都得在树林草丛间摸索穿行，非常难走。当年年迈的父亲杵着拐杖，被人搀扶着两次亲自上山来看过他的墓地，最后还是由父亲决定后才购买下了这块墓地，随后兄弟姐妹们一起围墙、铺地做了一些基础工作。

2016年父亲去世，2018年母亲也去世了，父母的安葬后每年的清明节都是姐妹们一起和堂弟、石林表哥以及家人和许多亲戚朋友来扫墓上坟祭奠。

父母一生在外工作生活，漂泊他乡，最终还是叶落归根魂归故乡。

我想我也会和父亲一样，无论生活工作在哪里，经历过什么，得到过什么，最后那颗平静了的心都会留在故乡，也终将会魂归故里。

父亲在去看墓地的山路上

大表哥一直是我心里的老大

我遇事总喜欢找堂弟帮助解决

阿此哥哥也是我们的依靠

二弟和二妹

一起上坟的家人

三姨也亲自到了父母的墓地

行路难，路难行。

一起上坟的姐妹们。

行路难 路难行

山路杂草丛生

一颗可以做记号的歪脖子树

　　山上的树木杂草生长很快，每年清明来墓地上坟祭奠，虽然从山脚下有一条路穿过一个叫庄房的小村庄到山上，但从路边走到墓地是没有路的，需要在一人多高的草丛和树林里穿过，还需上坡下坡，赶上雨天路就更难走，走错路在山里绕来绕去是经常的事，每次来墓地都在想办法做好路途标记，但来年还是找不到路，表哥说记得这棵歪歪树，从这棵歪树旁边上去就是坟茔处了。

青山树林间空气清新，一棵棵树木生长挺拔，落地的树叶和腐草下虫蚁在活跃，蝴蝶和也蜜蜂在草丛和荆棘里飞舞，枯草黄叶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光，树叶在轻风中低鸣，各种鸟儿在林中欢唱，蓝天白云下万物在自然生长，我亲爱的父母就长眠在它们中间。

父母长眠的地方，抬头仰望的是蓝天白云，那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大山深处绿树成荫黄草摇曳，蝴蝶飞舞鸟儿鸣唱，那是大自然的怀抱；山脚下缓缓蜿蜒南去的怒江，那是故乡的深情；面向日新月异的城市和曾经居住的老房子，那是人间烟火，是亲人。

时光是生命的轮回，亲人是永远的相伴。

俯瞰城区

　　每年清明表哥、堂弟、老王和我以及在老家的亲戚朋友，都会和姨爹家里的人一起，到碧江烈士陵园去祭奠安葬在这里的姨爹，九十多岁的姨妈是去年去世的，被安葬在昆明公墓。姨爹是山东人，参加过解放战争，得过奖励奖章，是解放大西南时随军南下来到云南的，一九七四年去世后安葬在碧江烈士陵园里。

当年怒江州府和碧江县政府还在知子罗时，碧江烈士陵园建在附近的青山林间，这里安葬着为怒江解放和建设牺牲的烈士。后来州府搬迁，碧江县制拆除，曾经繁荣热闹的小城镇开始清静，这个烈士陵园虽然有围墙但一排排的墓旁杂草开始丛生，只有到了清明节时少数有后人的坟茔有人来打扫祭奠一下，由于长时间没有人来这里，整个墓地有些荒凉。后来国家开始重视烈士祭奠活动，规定了专门的祭奠日，政府还有专门对烈士陵园有了专门的管理机构，碧江烈士陵园重新做了修建，立了纪念碑，种植了花卉，有了专门的管理，现在的烈士陵园庄严肃穆，干净整齐。

姨妈和子女们都在外地工作生活，只是每年清明他们都会轮换着回来祭奠他们的父亲，我们在本地的家人也都会陪同。

4月6号，表弟志远和他山东老家的二叔驱车来给姨爹上坟。往年给大姨爹上坟祭奠从外面回来的加上我们当地的亲戚人都非常多，有一年除了从省城昆明开来了一辆大客还加上好几辆小车，来祭奠的人里有山东老家来的好几个亲戚，还有几个年事已高的像姨妈和三姨一样的长辈，还有姨妈家五个子女、他们的眷属和孩子、亲家，当地的大部分沾亲带故的亲戚眷属，相处比较好的同学朋友，因为家人里有高官领导所以陪同的还有省、州、县、乡、村里的各级相关领导，人数浩浩荡荡很是壮观。而每次来给姨爹上坟祭奠无论人数多少，一定是要在阿夫林哥哥家里吃顿饭的，阿夫林哥哥是老姆登村里的“赤脚医生”，和大姨妈家有几十年的交情，就像是大姨妈的儿子一样，和大姨妈家几十年都是相互往来惦记，由于是长辈情感的影响和延续，我对阿夫林哥哥也有着特别的牵挂。每年给大姨爹上坟祭奠大表哥是一定要去的，人多时他只是陪同，大部分时候、特别是外边家人来人少的时候，大表哥就是牵头的了，今年清明节前大表哥就有点生病，我们一起去给我的父母扫墓上坟祭奠后他的病更加严重，所以志远表弟和二叔从昆明远道而他都无力陪同，晚饭都由侄儿侄女接风，我也只是做了陪同。本想第二天我陪同去给姨爹上坟，但表弟他们计划祭奠姨爹后带二叔进怒江里边转转，所以我就没有跟去，只是请表弟将两盆菊花帮我带到姨爹上坟。

姨爹是我童年的记忆和故事，也是我永远的怀念。

住在碧江、老姆登村的阿夫林哥哥

大姨妈

姨妈和三姨

给姨爹上坟祭奠的家人

　　还是清明期间，4月7日朋友阿开98岁的母亲在老家去世了，决定8号出殡安葬。阿开和我都是架科底乡的人，他家在腊土得村，与我家恰打村相距不远。早些年腊土得村不仅有一个部队“前哨排”在村里驻扎，还有一个乡级“抗大中学”在这里办学，一九七七年我在北京高中毕业，回云南参加高考前与县城里的应届高中毕业生一起下乡到农村，那该是我国最后一批“知青”了。乡里把我安排在中学里做代课老师，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回恰打村和奶奶住在一起。那时这里自然生态环境非常好，村庄风景非常优美，村里的人大多数都沾亲带故非常和睦，那段时光里我有许多经历和故事，是我人生中不能忘却的记忆。

　　我和阿开之间也有亲戚关系，堂弟开车，我们一起赶回腊土得村里阿开家奔丧。

从州府到架科底乡腊土得村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我和堂弟先去了他岳父和我父母的坟茔处祭奠，前几天大表哥我们一起去给我父母扫墓时，堂弟和他媳妇回去他媳妇老家文山给家里人上坟了，所以今天一早他和媳妇阿英一起先去我父母的坟前摆放了两盆菊花，然后我也在阿英父亲坟前摆放了两盆。

堂弟是州级行政部门里的主要领导，刚参加工作时他在村里当乡村教师，因他有很强的傈僳语言文字功夫能力，被调到州民族译制单位做职业翻译，之后又调到州外事部门工作，之后又担任过其他部门的主要领导职务，后又调回外事部门当领导，现在已经退休。堂弟不仅有很强的工作能力，也有为人处世的方法，更是一个有责任有爱心的人。他对工作兢兢业业认真负责，对家人用心关爱，热心帮助朋友，有很好的人缘。我虽然有姐妹，但都不在一个地方生活工作，遇事需要帮助时主要找堂弟和大表哥，他们一直是我生活和工作的依靠。

堂弟和我匆匆赶到腊土得村时已经是中午两点了。阿开家逝去的老人的遗体按习俗摆放在客厅房子中间，遗体上覆盖着老式深绿色绣花段子被面，遗体周围坐满了人，她们是家里的亲人和村里的邻居以及像我们一样远道而来送葬的家人、亲戚、朋友。老人生前信奉基督教，所以遗体旁边围坐着的还有一些教民，他们间隔一会就会在牧师的带领下唱教歌祈祷。下午三点，按照习俗，去世老人的遗体被平放在木板上，上面盖好绸布，由村里几个壮年男子抬着放有老人遗体的木板送往墓地，棺材和遗体是分开抬送去往墓地的，山路不太好走，到了墓地将遗体放到棺材里后再放进提前做好的墓穴里，封好墓后安葬就算是完成了。

按照我们这边傈僳族的习俗去世的人安葬以后，无论什么情况后人从此不再去墓地，即便坟墓倒塌也不能去修缮。我没了解过这个习俗的缘由，但我的理解是为了不去打扰去世的人，让他们平安到达天国，顺利回归自然。不过近几年这个习俗慢慢在改变，村里在外工作学习和打工的人，带回了“清明节”上坟祭祖的习俗，有的老人还在坚持不去坟地的老传统，希望离世的亲人不被打扰平安到达天国，但活着的亲人需要怀念，清明上坟祭奠就是为了缅怀逝去的亲人。

在腊土得村我还见到了很久不见的亲戚和老朋友，实际上在村里办的这类红白大事时，也是亲朋好友们相聚的时候，是大家叙旧、交流的机会。在这里我遇见了不常见面的村里的亲戚，还有几个以前在一起工作、退休后很少见面的朋友和同事。为办丧事，阿开家杀了一头牛和一头猪，煮“全牛”里放足了佐料，在大铁锅里用柴火慢炖很长时间，肉质又香又烂非常好吃，这样用柴火炖煮的大锅全牛肉在其他地方是不可能吃到的，只有在我们老家大山深处才会有这种别样的味道，这是地道的原生态乡村味。吃过饭我和弟弟还要去我们村祭奠我的爷爷和奶奶。

赵大哥和曾经在这一带村里教书的丽江藉的木老师也是从城里来阿开家送葬的，他们要搭车和我们一起回去，所以陪同我们一起去了恰打村。

　　爷爷和奶奶的坟在恰打村边上。爷爷名叫排阿加，在父亲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奶奶叫灿玛娜，我高中毕业到农村当知青分配在村里中学做代课老师时和奶奶住在一起，奶奶的火塘边她睡一边我睡另一边。那时她不会汉语我不会傈僳话，我们之间的日常交流除了比手画脚就全凭亲情了。我在城里长大，接受的是汉族的生活方式，虽然自己是傈僳族，但对傈僳族几乎不了解，和奶奶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我对我们傈僳族生活、语言、习俗接触了解最多的时候，在村里中学做代课老师时，上课时用汉语普通话教课，孩子们都能听懂，但下课后学生只用傈僳语交流，虽然对我来说有许多不便之处，我不得不学习傈僳语，这也是我用傈僳语和奶奶还有学生们交流最多的时候，也是对我学习提高傈僳语帮助最大的时候。

奶奶是在我上大学期间去世的，所以我没有为奶奶送葬。父亲一直在北京工作，奶奶去世时他刚好他回来出差，他和妈妈和亲戚们一起安葬了奶奶，奶奶的坟做的比较简单。我的爷爷去世比较早，早些年的安葬方式和习俗现在已经找不到爷爷的坟了，所以父亲在奶奶的墓碑上写了爷爷的名字，让后人好一起祭奠。所以奶奶坟墓的墓碑上用傈僳文清新地刻着爷爷奶奶的名字，还有用汉字刻着他们生逝的日期，用汉文刻上了父亲母亲立碑的名字。

爷爷奶奶的坟附近还有几座其他亲戚家人的坟茔。其中有两座年代久远非常老旧的坟，因按照习俗没人来修缮过所以坟茔已经倒塌，只有几块石片简单地搭着，没有任何其他标记，看上去像是一小堆石片不像是坟茔，更不会知道坟墓里安葬的人。堂弟说这里安葬着的是我们家的老祖。也就是我父亲的爷爷和奶奶，祖爷爷和奶奶的情况我知道甚少，而祖爷爷叫普阿灿，父亲写过一篇关于祖爷爷的文章，记录了父亲了解的的一些事和他印象中的普阿灿。后来我在一些文史资料和一些其他人的文章里也看到过对普阿灿的描述，褒贬不一。当时怒江还非常封闭落后，祖爷爷普阿灿见过世面知晓汉语，与外族人打交道有能力和方法，在村里有点小权利，在当地也还算是个有影响的人物，所作所为有异议也不足为奇，一些历史事件我并自己不知晓，还是留给后人去说吧，但作为家族后裔，我还是想把祖爷爷奶奶的坟墓修缮一下，这也是父亲的遗愿，堂弟和其他姐妹也有这个想法，我们记住普阿灿是为了记住自己，知道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至于每个人的人一生所为，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剩下的就交给后人和历史评说吧。

我们来之前几天弟弟就来祭奠过，所以坟墓前还摆放着菊花，堂哥麦四邓也安葬在这里，更早几天堂哥的弟弟和村里亲戚来这里打扫祭奠过，所以坟墓旁边周围附近没有杂草都很干净，墓碑旁前几天摆放的花还很鲜艳，我又摆放上我带来的菊花。

逝者安息！

大表哥

堂弟和父亲在一起

　　人生一世来去匆匆，一个人来一个人走。但每个人身边一直都有亲人和朋友的陪伴。生活和工作中我感受着亲情、爱情、友情、关心、帮助陪伴，我感受着快乐、幸福、成功和满足。在困难、失败、悲伤和痛苦的时候我懂得了坚强、忍耐、自信、努力、责任和付出。正是有了亲人和朋友的陪伴，才让我的人生有了安全和依靠，才让我学会了善良、宽容和回报，对陪伴过我的亲人和朋友我会永远感恩和铭记。

人世间永远割舍不下的就是亲情

　　清明，总会让我想起了那些从我身边永远消失了的亲人、同事和朋友，特别是那些还在年轻或正当壮年就匆匆离去的人，他们当中多数人也是因生病不治而去，也有意外离去的，让我感到人们虽然拥有着生命却不能左右它。每当我面对生命的来临我曾经是那样的惊喜、快乐和幸福，但面对与我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灵魂离我而去时我却又是那么的痛苦茫然和无助，一切都只是听天由命了。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生命更珍贵的呢？虽然我们常会经历一些不平凡的事，但所求的不过是家人的平安和健康，至于富裕就不一定去苛求了，我在努力的生活着，虽然我所需要的还很多，但只要和亲人在一起我宁愿少有一些财富。时间在平凡中流逝，生活依然平淡，我还在咀嚼着生活中的酸甜苦辣，还在领略着社会上的千姿百态，还在笑看着世间的五彩缤纷，几多感慨，但不会有遗憾。

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不过也只有两件事，一件是生，一件便是死了，对这两件事我们付出了自己一生中最大的快乐和悲伤，但我们仍然没有一丝半毫左右生死的能力，一切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其实所谓的“活着”不过是用点点滴滴的琐事填满一下我们从生到死之间的那些时间，走完属于我们自己的那段路程。不过我们仍然无法知道的是每个人的路程还有多远，每个人还有多少时间。上天给每个人的时间都是不同的，有的人虽然曾经有过生命，但却不曾来到过人间，上天给他们的时间短得不能再短，有的人只来得及睁眼看看阳光，有的人还没有看清这个世界的模样，有的人虽然有过经历，但还来不及感悟，也许大多数人会认为自己只要来到这个世界就将会有长长的日子大大的天，遗憾的是所有人生命里的时间不是按照人们的意愿来决定的，任何人都不得不按照上天的安排留下或匆匆离世，有时我们以为离去的人只是个“意外”，但事实上这却已经是个“定数”了。只是我们自己不明白而已，也许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只剩下下一个时间了，所以我们要珍惜的也就只有“现在”。也许我们会长寿，那么我们将会拥有更多的经历和感悟，只希望我们最终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都会坦然的接受自己曾经的拥有和失去而不留遗憾。人生有千条万条的路供我们选择，虽然每条路都去往不同的方向，但最终都是要走向死亡。相同的是每条路上都布满了各不相同的荆棘、坎坷和险恶，途中都还会遇到不同的风雪雷雨，当然我们也会在路途中看见美丽的彩虹，遇上鸟语花香和阳光灿烂。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必然会历经痛苦和悲伤、无助和绝望，同时必然也会得到快乐和喜悦、幸福和满足。不要为遭遇某一次的痛苦和悲伤而绝望，也不要为得到某一次的快乐和幸福而忘乎所以。如果上天给你的时间不多，那就要珍惜每一分秒，多多在意眼前的人和事。如果你的时间还很长，那就用每一个分秒将世界给你的一切回报给这个世界。

我是幸运的，因为我还活着。感谢那些在我生命中关心照顾、帮助陪伴我的亲人和朋友。

祭奠那些在我生命中曾经与我相遇又匆匆离去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