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生‖走进<方山>闻花香

涂鸦

那是清风拂面略带一丝寒意的初夏，我和亲戚相约驱车二十多公里，前往渴望已久的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方山森林公园。我们沿着蜿如巨龙的盘山水泥公路缓缓前行，摩托车铆足了劲，也经不住山道弯弯的颠簸而几次熄火，我们最终以“不到长城非好汉”的勇气抵达了目的地。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派雄伟壮丽的美景，林区绿浪层叠连绵起伏，莽莽林海一望无际，古木参天松柏苍翠，奇花异草槐花芬香，鸟啼燕舞深壑幽谷，真是一幅人在花中游，花在人中开的壮美画卷。

方山森林公园是渭北规模最大的人工造林基地，全生态天然氧吧。东西长三十一公里，南北宽十六公里，总面积二十一万亩，森林覆盖率达到百分之七十，其中大部分为人工造林。

溯源上世纪七十年代，勤劳朴实的白水人在这片脊贫的土地上挥洒汗水植树造林，是目前陕西最大的人工手植林场。树种以油松、刺槐为亮点。槐树开花的时侯就叫槐月，槐树分为两大种类，即国槐和刺槐，刺槐俗称为洋槐，渭北刺槐四月未开花五月上旬进入盛花期，花期十到十五天左右。刺槐木质坚硬，是打造桌椅板凳、车辕框架的首选材质。槐花也是人们舌尖上的美味佳肴。

我们被清香拽着行进在崎岖陡峭的山道中，深幽峡谷两旁的树木把天空遮挡的像春蚕织锦的一条细细的金丝线，扑鼻而来的满是槐花怒放散发出的缕缕香味，近在咫尺令人心旷怡神，让人瞬间陶醉于大自然赐予的那淡淡却又穿透心扉的香甜中。

槐花是一种朴素而又纯洁的花，我更喜欢那特有的清香，闻到了初夏的气息。槐花像一个个倒挂的小酒蛊，洁白的花絮像一串串展翅欲飞的小仙鹤，轻轻地折去花瓣，露出细长有点弯曲的花蕊像小豆芽一样，顶端泛着淡黄的花粉，小蜜蜂嗡嗡地在每朵花蕊间上下来回穿梭飞舞，争先恐后痴迷于微风摇曳的花海中，允吸着属于自己的那份甘甜。“刺槐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这优美的诗句就是对槐花最好的点赞。

仰望拥簇山坳的槐林，甜闻一缕缕清香，采撷一束束花朵，品尝一口口花味，那是多么滋润心扉而令人回眸。儿时在槐花盛开的季节，大人们会在劳动的闲暇之余，用长竹杆制作的挠勾，翻山越岭上坡下沟披荊斩棘忙捋槐花，孩子像一群小猴子在林间穿梭玩耍，忙的不已乐乎。

槐花饭制作也比较简单，清水洗净加上适量面粉和食盐，蒸上二十多分钟，就做成了香喷喷的麦饭，然后用葱蒜韭菜作佐料，油泼辣椒加酱醋做成的汁子往麦饭上一浇，尝一口便是软嫩爽口唇齿生津，香溢脾肺荡气回肠，胜似山珍海鲜，用农人的话来讲，那真是天下第一美味呀。

行走在刀斧神功满山遍野的万亩槐林，顺着林萌小道仰首观望，悬崖峭壁的花朵以层林尽染铺天盖地，就像一座座白皑皑的雪山裹着天地，醉的人都喘不过气来。大自然的奥妙与神奇在山恋间奏响一曲人与自然祥和共生的美妙乐章。路边的花朵随手可拈，总是浪漫着你的心境，五彩斑斓着你的眼睛，拔闹着你跳动的心。她像一个穿着洁白婚纱的少女，娴雅灵动的气质很是让人迷恋，一朵朵一串串一簇簇，掩映在阳光普照的嫩绿之中。

随着喜悦的心境跌荡起浮，再目睹刺槐饱经霜寒那不屈的脊梁，舞动的那一朵朵好似胭脂细腻的白花，像关二爷伸张正义的月牙刀，裸露的树根深深地扎在崖畔山石中，不断允吸着天地之精华，宁折不弯的枝杆上雕刻着岁月留下的刀削斧凿般的裂痕和皱纹，枝条上布满着尖利的针刺，像极了一个沧桑老人朴实倔犟的性格，挑战着一个又一个生命极限，捍卫着属于自己的每一份尊严。

刺槐不需要特殊管理，在山坳的圪垯拐角都能生根发芽，几经数年又能长成一片参天森林。

这不，再看足下，林荫间酥软的草丛中又冒出尖尖的嫩嫩的叶芽，长的有斜有直的，在茂密树林的荫影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一丝阳光，不出一个夏天便会迎风展翼，将原野点缀成一片绿州。

槐花是我所见过最平庸最朴实的花，不与她花争奇斗艳，在特定的季节里争先怒放开花结果，成熟的果实像农夫种的黄豆一样褐色扁长，在微风摇曳之中又像一串串挂满枝头的风玲。当寒冬到临，又引得鸟儿争相觅食络绎不绝。这何尚不是刺槐无私奉献的一种高尚情操呢？

当清晨或夜晚走近刺槐时，便会有一波一波幽幽的香气，丝丝缕缕穿过你敏锐的鼻孔，再缓慢地陶心入肺，让人倍感神清气爽。

圆了方山的梦，闻到了方山的香，寻到了方山的瑰，美丽了我的双眼。夕阳透过叶的缝隙洒在沧桑的容颜上，使我又一次感受到浓郁的花香和深深地爱，爱这片滋育我成长的黄土地。

五月的槐花香啊！您是我渗透到血液里无尽的回忆，是我思不清理不断的乡愁。

二0二三年五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