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慕大游记 之 大海的怀抱和玻璃沙滩

寒潭雁渡

第三天上午一家四人分成两组去了2级和3级的浮潜，结果证明是个错误的安排。这些活动是默认我们有浮潜经验，又会游泳的。实际上我们完全没有浮潜经验，而全家3/4的人口在游泳池都算不上很会游泳。船把我们运到四面不靠的海中央，然后让我们游几十上百米去看。海水深度据说在2到5米。果果和爸爸应该去看珊瑚礁， 却根本游不过去，只看到了几条鱼。果果还掉了一只脚蹼。我和汪汪去看沉船和珊瑚礁，结果我差点被淹死，汪汪为了保护我，错过了看沉船。后来去到珊瑚礁的时候我就对他说你自己去吧，别管我。咱俩总要有一个看到的。最后是一家人回到船上看汪汪拍的珊瑚礁视频。

我是真怕了海了，一个浪打来，鼻腔和眼睛都进水。在船上看起来多么澄澈碧清的海水，竟然这么让人窒息。在海里折腾了十几分钟，我感觉自己从内到外都快被腌成咸鱼，几乎要自我放弃随波逐流了。我不由得由衷佩服海里的鱼们，在这么无比咸涩，令人窒息的海里是怎样活下来的呢？美人鱼还要在海里唱歌，她真的那么自在吗？

经过上午海浪的洗礼，下午一家人就摆烂了。汪汪决定不下船。我们三个在休息够了之后步行去港口附近的玻璃沙滩。也是很多年前在网上看到过一张玻璃沙滩的图片，但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真的来这地方。所谓可遇不可求，来百慕大之前并不知道它就在这里。

玻璃沙滩其实没有那么多玻璃。只是一条大概两米宽，十来米长的区域铺满了磨去棱角的玻璃。入口处的提示牌写着天然玻璃，不要拿走，不然后面的人就看不到了。也许我们就属于那波后来人？我研究了一下这些磨损程度很均匀的玻璃，严重怀疑是在磨砂机里磨过了倒在这里的。玻璃沙滩也没有很细很干净的沙。甚至都找不到一处想坐下来的地方。但如果忽略脚下，往远处看是极目海天。回头看是满坡的花草和树木。一棵向着海滩斜出去的松树上挂着旧木板的秋千。从来到百慕大就有的那种感觉又又又一次涌现脑海，谁会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呢？三毛吧。

果果闲不住，荡了一会儿秋千就沿着沙滩尽头嶙峋的礁石一路跳跳爬爬走远了。我们只好跟上。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好晴朗的天，好平静的海。人们说的海天一色，其实不然。海的蓝越往远处越深，天的蓝却是越往远处越淡。你总能看见海天相接的那一条线，像三维明信片的折痕。

跟着果果从礁石上爬上岸，竟是一块修剪过的草坡。驻足四望，不远处一两座小巧朴素的房屋。一个行人在旁边的小路上缓缓前行，走着走着将双手叉在腰上。另外一边，草坡靠近海滩处有两棵大树，将大片的树荫投在这片草坪上。树下一个小石桌，两个本地老人相对而坐在闲聊。我想他们一定在说着天南海北，三皇五帝吧。说到兴起处还举起一只手在头顶上方划过。微风将海浪声，鸟鸣声，树叶的婆娑声和他们的说话声混成一首温软的曲子送到我耳边。我在坡上铺条沙滩巾躺下，看天上白云游过树梢……正待入定，一串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果果来找我了。

这一下午就在这海边的山坡上悠悠而过，小憩一会儿，打闹一会儿，爬爬礁石，钻钻岩洞，扬扬沙子，拍拍照片。我们想等到日落呢。看看太阳与海平线的距离，算了。一路沿着海岸线往回走，不时遇见可以下去的海滩，也看见各种海和天的美。这样走走停停，在回到船坞时看见日落，在桅杆旁，在塔楼边，在海水里，在海与天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