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面来 大佛笑微微——再读黄金来《邠州石室录 开启大佛寺景区文化元素宝库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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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彬州有个大佛寺，把天磨的格吱吱”，“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

彬州大佛寺，在很早，就名闻遐迩，自古以来，不仅有许多达官贵人前来造访，还留有许多的诗词题刻。农历三月八庙会，几乎每年雷打不动，游人如织，香火旺盛，既就是平时，游人、香火亦不断。

纵观今古，大凡来者，莫非一是为烧香拜佛，祈求平安富贵；二是旅游观光，浏览圣迹，他们都把彬州大佛寺当做是寺庙或者风景，真正能当做文化遗产的，可以说寥寥无几。

近日，彬州大佛寺更是被操的沸沸扬扬， 要真正完全掌握了解彬州大佛寺的历史和文化，推荐再读一下父亲的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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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大佛寺景区文化元素宝库的钥匙

黄金来

一、《邠州石室录》是大佛寺石窟景区的第一手重要文化元素，是了解大佛寺的重要必读资料，对此，先作以下几点简明阐述：

①彬县大佛寺，是陕西省境内规模最大的石窟群，现为世界文化遗产。有窟龛约一百一十六所，造像约一千五百躯。大佛洞、千佛洞、罗汉洞是其主要洞窟，大约开凿于唐初。碑刻题记约二百余，有宋、金、元、明、清，陕甘一代地方行政官员、奉旨过往朝臣，如明刘瑾，清丁汝昌等重要题刻笔迹，是研究其时历史、政治、战争和民族史的重要资料。

②《邠州石室录》是晚清金石家叶昌炽，在两洞一百零三则碑刻题记基础上撰写成的。

民国四年，吴兴刘承干嘉业堂白纸本最为善本，由名家黄冈饶星舫写样，陶子麟刻板。1929年曾参与国际图书馆会议展览。有叶昌炽壬子（1912年）10月“序”， 刘承干乙卯（1915年）秋“序”。现流传版本为1982年7月文物出版社的木版印刷本。

③叶昌炽（1849—1917），字兰裳，又字鞠裳、鞠常，自署歇后翁，晚号缘裻庐主人。原籍是浙江绍兴，后来入籍江苏长洲（今苏州市）。晚清金石学家、文献学家、收藏家。终生贫困坎坷，光绪二年（1876年）中举，十五年（1889年）会试及第，历任翰林院庶吉士、国史馆协修、纂修、总纂官。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出任甘肃学政。晚年杜门校书，“绝不问民国事”，撰述及多，曾参订过敦煌写本文物，参与撰《清史》。后入会典馆，修《武备图说》，有五百经幢馆，藏书3万卷。撰述著名者如：《语石》、《藏书纪事诗》、《缘裻庐日记钞》、《邠州石室录》等。其藏书楼为：廧室、辛臼移。居室名奇觚廎等。自云：“二十年塾师，二十年宦游，十束之脡，五斗之奉，尽于此矣”。

④《邠州石室录》的成书曾有三十年惨淡历程，先是叶昌炽光绪十三年（1887年）得到同乡吴大澂中丞的部分拓片，光绪十八年(1892年)、二十八年（1902年）、三十二年（1907年），三次任职甘肃，仓促过大佛寺，“登阁瞻礼”，视察石窟，得到寺僧拓片，归里后十年，出藏书移录、审释、编辑，才得成书。

有唐刻二十二通、宋六十四通、金一通、元六十六通，共计一百零三通，集为三卷。这些题刻，保存了大佛寺石窟的第一手文物资料，对研究石窟文物、古豳州唐、宋、金、元、明、清历史，中国西部战争史及西北少数民族历史等，都有着十分珍贵而重要的实物价值。

二、《邠州石室录序》是深刻认识《邠州石室录》的重要文本，是开启大佛寺景区文化元素宝库的钥匙，其文句比较邃奥难读，兹作全文标点注释：

《邠州石室录自序》点释

邠州，古新平郡，与泾接壤。距城西二十里，有大佛寺，即唐之庆寿寺也。

石室垒垒，皆唐、宋、元人石刻。同治年间，吾乡吴愙斎中丞，视学西陲。劫后，有陇轺，自许仙屛、河帅始，中丞时，关陇尚未分闱，横舍三年，校史两省，仅一使者。例以一年驻兰州，邠为通道，行李往来，皆憩息与此。中丞既以试事，不遑启处，行囊又未携。毡蜡摩挲石刻，望羊兴叹。但择其字之清朗者，手录之。顾以岩窦窍冥、苔封尘积，什不得其二三。

其后十有余年，至光绪丁亥（1887年），昌炽以游幕寓羊城，中丞亦自宁古塔，移节而南。出箧中旧稿，郑重相授。纸敝墨渝，又多讹夺，岁月姓字，盖阙如也，无从考释而罢。其后，又五年，昌炽始通籍，在词馆，同列，先后出甘轺，贻书求物色，佥云：“邠州为陕疆，邻封安得而越俎”。有十余年，岁在壬寅（1902年），昌炽始被命度陇。既至邠，出西郭逶迤循泾水十里，为水帘洞。又十里，即此剎。登阁瞻礼。是日，驿程在亭口，尖宿与长武县城。悠悠山川，前行尚远，周览未毕，而仆夫已催发矣。不得已，谋诸寺僧，但唯唯。

又四年，届两瓜期岁科。按部三至泾，而寺僧始以拓本来，越高原二百里，重趼打包，不愆宿渃。游方之外，吾见亦罕。即畀以二十四金，未价其劳也。今归里，又将十年，所始出藏本、著录。共得唐二十二通、宋六十四通、金一通、元六十六通，都百有三通。排缵剺订，又一年而脱稿。岁月不居，嶺海旧游，回溯将逾三十载。寤寐思服，亲至索靖碑下，仅而得之。既获录之，又审释之，盖如是其嫥且久也。昔中丞墓草已宿，不及商榷，俯仰黄垆，喟焉太息。其中如王尧臣、蔡延庆、李丕旦诸刻，皆无文字，钩稽而出，不可谓，非愚者之一得。

然宋自政宣而后，辽亡金警，西事已鞭长莫及。柱下藏书，语焉弗祥，偶获孤证，已有杞宋无征之叹。宋人题字，大都皆其郡大夫及从游幕僚，插架有无《邠州志》，课虚责有，非阙则讹，举烛为隐，贻讥方雅。徒以用力既勤，敝帚自享，日月逝矣，迈征未已。

垂暮余年，尙思刊其野言，補而正之。世有颛而好古，如欧阳公，不以菅蒯见弃。筚路蓝缕，愿为前马。岁在元黓困敦，十月二十五日。缘裻，自书于奇觚廎。

注释：

泾：泾州，今甘肃平凉市，时为泾源道。

累累：连接不断。

吴愙（恪）斎：即吴大澂，清代金石家，撰有《愙斋集古录》收 商周秦汉古金文140卷

中丞：明清称为都御史，

陇轺（:yáo）：轺为轻车，这里只派往甘肃的官员。

许仙屏：许仙屏（？-1899），江西省奉新人。名振袆[hui]，同治进士。曾任陕西学政。

河帅：栗毓美（1778～1840）为浑源县人，清道光十五年（1835年）任河南山东河道总督，主持豫鲁两省河务。他清正廉明，勇于执法，是一位实心实力、勇于革新的治河专家，对我国古代水利事业做出过重要贡献。后来积郁成疾，卒于河道总督任上，以身殉国，享年63岁。被尊为“大清河帅”

关陇：指陕甘两省。

分闱（ wéi ）：指未分考场。

横舍：交错驻视，时陕甘只一位使官，需驻兰州一年，邠州大佛寺为过往休息处。

不遑（huáng）：无空闲时间。

毡蜡摩挲（mā sā）：用毡檫扫，用蜡磨光。

岩窦：石岩上的洞窟。

游幕：跟随主事官员当幕僚。

羊城：即五羊之城，今广州市。

宁古塔:在今黑龙江宁安市。光绪九年吴大澂在此任钦差大臣。

讹夺：错别与空缺字句。

阙如：空白着。

通籍：“籍”是二尺长的竹片,上写姓名,年龄,身份等,挂在宫门外,以备出入时查对。“通籍”谓记名于门籍,可以进出宫门。因此后来便称做官为“通籍”。

词馆：指翰林院。

物色：寻找。

佥云：都说。

越俎：：越：跨过；俎：古代祭祀时摆祭品的礼器；比喻超出自己业务范围去处理别人所管的事。

度陇：到甘肃做官。

逶迤：弯弯曲曲。

剎：佛寺，此处指大佛寺。

瞻礼：瞻仰视察。

尖宿：旅途小憩饮食。俗称打尖。

唯唯：无言回答。

瓜期：指期满换员。

岁科：指学政届时考取生员。

重趼（jiǎn）：手或脚上因长久磨擦而生硬皮：即趼子、老趼。

不愆（qiān）：指不失信用。

畀：给与。

排缵（zuǎn）剺（lí）订：编辑分析。

嶺（lǐng）海：两广五岭之南近海地区。

寤寐（wù mèi）思服：《诗经》诗句，意为反转思考。

索靖碑：别称《颜鲁公索靖碑》，为唐书法家颜真卿所书。

嫥（zhuān）：专注、爱而不释。

黄垆：指地下。

钩稽：探寻、考究。

政宣：政和、宣和皆宋徽宗年号。

柱下藏书：柱下即“柱吏”，此指御史吴大澂稿本。

杞（qǐ）宋无征：忧心其苦无实据。

课虚责有：即由虚求实。

举烛为隐：举烛探明隐暗者。

迈征：长久奔波。

野言：谦言不规范的话。

颛(zhuān)：专注其事。

菅蒯（jiān kuǎi）:两种多年生的草，可以用来结绳索。

筚路蓝缕：筚路：柴车；蓝缕：破衣服。驾着简陋的车，穿着破烂的衣服去开辟山林。形容创业的艰苦与开创者。

元黓（yì）困敦：即玄武困敦，为壬子年，指公元1912年。

缘裻（dú）：叶昌炽字号。

奇觚廎（gūqǐng）：叶昌炽居住的堂屋名。

说明：

因不熟悉电脑操作，注释的词条未在原文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