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还是要从今天说起。周二是最没有负担的一天,全天只有一节课,所以能剩下一个完整的下午。最近每周的这个时候,都躲避着消遣自己的时光。有时候会想,前些年每日里的高压与忙碌,究竟是源自单位还是自己?那些顶着月光的日子,从来都是忙忙碌碌,事情总是没完没了地接踵而至,又总是想要做到自己能够满意的程度,所以过着的都是劳碌奔忙的日子。</p><p class="ql-block"> 上午听了一节课,然后去进修校交一份材料,折转去教委取一份证书,顺带着到卫校取中药。已经延续了三个周期的中药,先是拿压制的颗粒,然后等待中药方熬煎成袋的药剂,再到自己取回药渣煎熬,哪一种方式都没觉得苦。汁水清淡,下到胃里,苦涩的味道就消失了一半,像极了生活。</p> <p class="ql-block"> 中午回到家里睡一觉,自然醒来。前几日的倒春寒在今日的暖阳里气温有了回升,使得被子里的温度正好。醒来想着头发到了该剪的长度,约了发型师。十来年一直是他剪头发,从未变过。不说,他也知道想要的形状和长度,省却了彼此沟通的麻烦。</p><p class="ql-block"> 按摩舒缓了僵硬的筋骨。初夏回暖的阳光正透过玻璃照在椅子上,对面镜子里,年轻帅气的他熟练地剪着头发,发丝一缕一缕地落在白净的围布上。想着要问问怎么没见着媳妇儿,他先开了口。他说,姐,你说我这样深情的人,怎么也会被辜负?他专注地给我剪着头发,专注地讲着他新近的经历。他说,妻子决绝地要离开,义无反顾。他讲述延续十天他的夜不能寐和食不知味,然后暴瘦和憔悴。他说,下班回家漫无目的地拖地,脑子里全都是想不通。我转头看了看收银台,那里的确是空了,以往每一次来,那里都坐着那个齐肩短发的年轻的女孩儿。我很想安慰他,但也只是说,所有没有出路的情绪,都只有自救。内耗无济于事。我知道这句话也是在劝慰我自己。</p> <p class="ql-block"> 彼时也是经历了这样的挣扎。十二点入睡,两点醒来,然后满脑子都是杂乱沉重的问题,解决不了,又释然不了,然后睁着眼睛,看窗外从暗蓝变成深蓝变成浅蓝,在糅合暗红的曙光里,头痛欲裂。</p><p class="ql-block"> 每一个暗夜里,都有一些无法入睡的人。</p><p class="ql-block"> 我是真的看到了他的消瘦,但还是充满了精气神。他说,把他从严重精神内耗里拯救出来的,还是书本。那段时间,劝慰自己无论怎样的消耗都唤不回决然远去的人,于是看了很多书,看儒家,看哲学,突然有一天就醒悟了。他转而专注于眼前的事物,渐渐复苏了自己的身体。</p> <p class="ql-block"> 从理发店出来,阳光正盛。先生打电话说来接,等待的间隙,折转身,在万卷堂的书页间闲逛,也顺手买下安妮宝贝的《月童度河》。</p><p class="ql-block"> 潦草地在外面吃点晚饭,驱车去城边即将开发的区域,宽阔的马路边有大片的开阔地,几头牛在闲适地吃草,停下来,翻几页书。</p><p class="ql-block"> 天边有落日的余晖。好的,坏的,都是生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