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的主角是八大楼子,但容笨人从潮河说起吧。<br> 潮河源自坝头,斜刺里扎入燕山,水穿谷道,奔向渤海。至“京师锁钥”古北口,左蟠龙右卧虎,潮河中流,形成关口,向为兵家必争,历史上多有战事。潮河入铁门关后,河道变得宽阔且有大湾回环,这就是此行首站所在的潮河川。<br>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1 潮河川,2014-6-29</h3> <b>1、潮河川与北齐长城</b><br> 潮河川水势无定,随季节而变。夏季,水流湍急,浊浪滚滚,声若咆哮,故古有“鲍丘水”之称。冬天,水清流浅,静谧温婉,加之河面结冰,一派坦途。据《密云城堡踏勘》可知,潮河川“水涨成巨浸,水退则坦然平陆”,利于兵马长驱直入、纵横驰奔,尤其冬季更甚。而潮河川又是坝上进京的重要通道,《四镇三关志》载,“古北口、潮河川俱称要害,而潮河川残元避暑故道尤为虏冲,作桥则浮沙难立,为堑则浇水易淤。”对此,最初的“在河道置入巨树、乱石,以阻止兵马通行”的做法,实在初级而低效。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2 潮河,上2014-6-29,下2017-3-12</h3> 为有力掌控潮河川,必须修筑长城,建关设寨,驻兵防御。史料载,潮河川北齐时始修长城,并筑城垣。后经各代修缮,尤其是洪武年间修明长城时,也在北齐长城基础上砌石加墩,形成这一带的“双长城”防线。《四镇三关志》又载,“都御史洪钟虽曾设有关城,势孤难守,今须塞川大建石墩数十,令其错综宛转,不礙水路。”<br> 当时,在明军编制序列中,这里属九边重镇之蓟镇,蓟镇三协之西协,西协四路之古北口路,古北口路两营城之潮河川营。“潮河川下”,东起潮河第一寨,依次为潮河第五寨、潮河第六寨、潮河川关、潮河第七寨,及吊马谷寨等三寨。由此看来,明时及以前就已沿河建起诸多寨堡,起码包括潮河第一寨至潮河第七寨,重要部位另筑城堡。其中,潮河第七寨以东部分基本沿原北齐长城一线配置。当然,这不排除明时得以加固。此次走访首先进潮关村,寻踪潮河川营城及北齐长城。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3 《四镇三关志》(局部)</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4 潮关周边古迹示意图(红线为北齐长城),友人提供</h3> 地处潮河川大回环之“大湾”里被潮河三面环抱的潮关村,为北京市密云区古北口镇行政属地,历史悠久、地位重要。潮关曾有“渔阳历史上第一座城堡”之闻,北齐时称“提携城”,隋唐时称“提奚城”,元称“潮河关”,明万历年间建城堡,始称“潮河关堡”。清改叫“潮河关寨”,后沿革为“潮河关”,今简称“潮关”,即密云31号城堡。在此,先穿越回明代,仍以“潮河关堡”相称。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5 潮关北望卧虎山</h3> 古堡座落潮关村西北,现存城墙遗迹。西北角外,有北京市文物局2016年5月立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潮河关城堡>文保碑。其侧有碑简介,可知此堡“基本正方形,边长155米左右,地势东南高、西北低,东墙建在小山坡上。但后来得知,城堡“大致方形,南北略长”,且“只开一南门”,而非“设一座北门。”另,碑文也称潮关为“潮河关营城”,并明确建于洪武年间,应指旧营城,而非弘治十八年所建新营城。故,潮河川堡又有“小城”之称。碑文所述的城堡“东墙建在小山坡上”,当地称此“东梁”,即潮关村东耸起的山梁。村落正是沿山脚散列呈半岛状分布,通过东梁与陆地相接。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6 潮河关城堡文保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7 潮河关堡东墙</h3> 走访一圈,知道东墙遗存无多,远非想象中的高大,也非碑文里的“保存较完好”,概因村民盖房拆用砖石;南墙更是基本无存,乃上世纪七十年代修坝所拆,曾经的南门及其“雄峙潮河”石匾无踪;北墙、西墙相对完好,由大块毛石垒砌,白灰勾缝,墙面平整,高约4米。其中,古堡北墙乃北齐长城的一部分,明初修缮时曾加高加厚。于是,古北口不仅有蟠龙山卧虎山的明长城,还有其南面大体平行的北齐长城,作为第二道军事防线,这就是古北口著名的“双长城”。此时的北齐长城不仅得以保留,甚至有所升级。现在看到的部分地段石砌,颇显工艺。“大花楼”(当地称“南花楼”)烽火台或在那时被改造成了空心敌台。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8 潮河关堡西墙</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9 潮河关堡北墙</h3> 有墙友称,“潮河关堡东侧,存在一个疑似城堡的平台,村民指认为潮河五寨。”但明军编成里“潮河川下”潮河第五寨与潮河川关之间还有“潮河第六寨”在列。即使潮河关堡东侧有疑似城堡,也应先为第六寨,而非第五寨。这位墙友给出的解释是,潮河第六寨为现西菜园。但作为长城寨堡,第六寨不该在长城外侧,除非是作为明卧虎山长城的寨堡或有可能。<br> 笨人一行特地爬上村东山坡,发现平台是有,但城堡痕迹并不明显。明显的,是潮河关堡。古堡原有中街、东街、西街等三条大街,顺行通往南门。现城内房屋相连,但老房已少,所幸瘟神庙还较完整。不过,也是修缮的作品,看起来较新。<br> 闻听“瘟神”二字,格外敏感。一是此乃散播瘟疫、能要人命的恶神,往往既令人恨又无可奈何。二是无神论者的伟人毛泽东曾作《送瘟神》,乃笨人年少时背熟了的佳句,“牛郎欲问瘟神事,一样悲欢逐逝波”,“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三是三年的新冠抗疫,在“放开”之后进入了一个新阶段。京城乃至周边的人们饱受病毒蹂躏,不知有多少人为发烧的干煸与咳嗽的刀割而痛苦不堪……<br> 当年,潮河经常泛滥成灾,从上游漂来的人畜尸体会在大湾里停留,而夏秋之季易发烂腐败,从而引起瘟疫。史料载,“明成化六年(1470)、清光绪十六年(1890)以及1939年,潮河均发生过特大水灾,“平地水高二三丈,冲倒城垣墩台”,“漂没民居并人畜”。“古人无助,只有建寺庙,供奉一方神灵,保佑平安健康。”<br> 尽管,位于古堡西北角的瘟神庙大门落锁,但笨人据《密云城堡踏勘》知其坐北朝南,庙内正殿三楹,硬山清水脊,东西各有配殿。但在文革期间,神像都被毁了,所以现殿内一空。且东配殿也在那时被拆掉了,东墙只得顺南面的戏楼山墙取齐。本来山门有二,据说在戏楼两侧,现已无存,修缮时便在东墙上补开一门。门额上的“瘟神庙”匾,是1995年修复时的杰作。还好有些特色,不是电脑字体。<br>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10 瘟神庙院内,网络图片</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11 瘟神庙门匾额</h3> 其实,此庙还有些原汁原味的遗存,那就是绘画。“正殿廊子两侧山墙上,绘画古旧。”“殿内梁柱年久黑旧,绘画图案不易分辨。”但东西两墙绘的故事画,色迹陈旧;北墙上是人物画,色稍鲜亮。据说,“壁画作于明代,清朝作过修复。”此行不能亲眼目睹,早晚也要补课,起码看看此庙的四目神与延庆龙王庙的有何不同。<br> 更有看头的,是南侧的戏楼。即使不能进院观摩,只在墙外䁖一眼,也能看出是坐南朝北,阔大宽敞,砖木结构,屋顶乃典型的一殿一卷的“勾连搭”。其南半部分调大脊、硬山顶的正房,北半部分是过垄脊、悬山顶的卷棚。据说,瘟神爷“五月初五出家”,所以早年间端午要唱三天大戏。<br>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12 潮河关堡戏台</h3> 修庙唱戏,免不了天灾,更避不了人祸。作为战争前线,潮河关堡也曾饱受战事摧残。“1933年4月,长城抗战时期,日军在此屠杀村民83人,烧毁房屋360(一说200)余间,制造了骇人听闻的‘潮河关惨案’。”以至于,村中有的老宅院至今残缺不整。听说村北立有“潮河关惨案纪念碑”,以后再行补课。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13 潮河关惨案纪念碑,网络图片</h3> 告别古堡,村西过桥。此桥可是潮河川关口吗?依友人提供的潮关周边古迹示意图,并请教几位长城前辈,当年的潮河川关口位于“潮关村西,与所谓的北齐长城相望”。笨人感觉,关口似在大桥稍南。在《四镇三关志》里,潮河川关及原潮河七寨中的部分寨堡不管前身是否北齐长城,但已纳入明长城防线。《四镇三关志》载,“潮河第六寨、潮河第五寨、潮河第一寨俱永乐年建。”“潮河第七寨、潮河川关,洪武年建,通大川,平漫,通众骑,极冲。”桥头回眸,河床的确宽阔、平漫,且东梁地势不够险峻,潮河川关的确地利一般,那就更重任有肩啊! <br> 过河沿古下路南行,转潮西路至古北口森林公园。大门可不是容易进的,但小分队却进得出乎意料地轻松。太佩服票哥了,正如巨蟹所言,“高人自有妙术”。进门西北向沿水泥路前行,至岔道前东坡上有处“怀古云舍”,原为古堡。据说,明嘉靖年间,武将镇边侯莫怀古在此守关,故有“怀古城”之说。其东山梁上有毛石长城蜿蜒,乃明代利用北齐长城而建,估计就是圈内的卧虎西山“南支线”吧。据《密云城堡踏勘》可知,城堡“东西约170米长,南北约50米宽,建于山坡上,南面有小河。城堡现在仅存北墙,断续残缺。”于是,当地有“坡城子”和“破城子”之称,但“大块毛石垒砌,存有西北角,东北角能看出弧状拐下的痕迹。”据此,文物部门定名“河西城堡”,即密云32号城堡。依《四镇三关志》、《九边图》和当地文物部门研究成果,此堡应为明代“潮河第七寨”。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14 《九边图》(局部)</h3> 第七寨西北侧,两山挟持,明长城由此过坡城子河,当有水关,现地无痕。其北侧,据说为央视“前卫林”。在潮关周边古迹示意图上,此处为“七寨关”。笨人怀疑,河西城堡先是作为北齐长城的潮河第七寨,负责北齐长城河西侧野猪寨段防御,明长城全面动工后,不仅此段长城得以加强,成为“南支线”,而且主线于此段之前向西,接“八大楼子”。此时的潮河第七寨可能既负责山巅的“南支线”,又负责脚下的“七寨关”。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15 前卫林</h3> 至此,除了前面涉及的各关寨,北齐以来的“潮河七寨”还有2、3、4寨,估计在《四镇三关志》时已消失,或未修缮。这样,从大花楼向西而来的北齐长城在潮河川关过河后,爬上野猪岭北向与明长城主线相接于密云367号敌台附近。此时,由卧虎山西“三岔边”南来的明长城主线掉头西下,半坡一座残台基遗存,该为“七寨关”东镇关台的密云369号敌台。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16 卧虎山西北齐长城与明长城关系示意图(局部)</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17 密云369号敌台(东向)</h3> <b>2、八大楼子及其争夺战</b><br> 八大楼子,旧称“八道楼子”,据说是因在卧虎山可望见西边8座敌楼而得名。老夫三上卧虎山也曾试图搜寻,可能是位置不佳,最多只望见过5座。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18 卧虎西山“三岔”与“八大楼子”,2017-3-12</h3> 现八大楼子段长城,位于古北口森林公园西北,西隔黄榆沟口连龙潭东沟长城,东过西沟接卧虎西山长城,共包括12座敌楼,其中的3座已坍塌成丘,淹没于丛林,剩余的8座空心敌台还有残墙矗立,便是八大楼子名称来源。在1933年的长城抗战期间,这里曾发生过著名的“八大楼子争夺战”。“前卫林”前,我们左转上山,西南向开启八大楼子之旅。<br> 沿山梁,先有大小不一的毛石嵌入地面,由点而线,此为密云第82号墙体。此行第一台,密云370号敌台很快迎面,此为“七寨关”的西镇关台,连台基也无,现地只是灌木杂草遮掩的土堆里有些残砖乱石而已。<br>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19 密云370号敌台(西南向)</h3> 继续上行,前头票哥领路,免爷与紫川紧跟,笨人相随,巨蟹殿后,五人小分队在林间不疾不徐地穿行。票哥说,“行程不长,不用太快。”于是,笨人有时间俯首微距石块缝隙的冰霜,有心情仰头欣赏山梁上的大半个月亮。记得预报密云气温零下18度的,为入冬最冷之日。笨人预有准备,右手戴半截露指的户外手套,左手戴四指合一的滑雪手套。这样,拍照时右手照常操作相机,不拍时左手拎相机、右手可插衣兜取暖。即使如此,也不敢多拍,右手会冻得生疼。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20 前面的队友</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21 后面的队友</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22 石缝里的冰霜</h3> 约200米,第二台的密云371号敌台到了,也是土遮草掩、坍如丘状,且比前面的370号坍得更低平些。不注意看,很可能略掉。此后毛石成垅,或松散或紧凑,但大都松动的,走来小心,生怕崴脚。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23 密云371号敌台(东北向)</h3> 坡度加大,人便开始累了,还好有第三台密云372号敌台从丛林后闪出,也就是八大楼子之第一楼子。且见票哥正指着卧虎山方向讲着“俺答小道”,这很鼓舞笨人,紧走几步,上去听听。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24 票哥讲解“俺答小道”</h3> 原来,嘉靖二十九年(1550)六月,蒙古土默特部首领俺答汗因对明朝“贡市”不遂而向明朝开战。先是兵犯大同,当时的总兵仇鸾竟重赂俺答,请求兵锋转向,另攻他处,俺答遂移兵东去,改从古北口进攻北京。因铁门关不克,遂由干沟绕西沟,包抄潮河关,南下石匣关,进而威胁京城,这便是“俺答小道”的由来。因京城坚壁不战,俺答兵在城外劫掠八日,得明朝通贡允诺后退去。因时值庚戌之年,故史称“庚戌之变”。<div> 由此教训,后在卧虎西山长城西向南拐点处往西北向加修高规格砖石材质的干沟支墙,直抵大黑山半腰,从而与卧虎西山长城主线构成“三岔边”。为有力封锁“俺答小道”,又在垭口外侧再修两道石墙。如此三道重边,这一带总该易守难攻了吧?但在1933年的长城抗战中,“俺答小道”再度成为外敌偷袭线路,并对战局起到严重影响。</div>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25 卧虎山西“三岔边”(东南向),2016-3-12</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26 卧虎山西“三岔边”(西向)及“干沟三重边”,2017-3-12</h3> 据史料,1931年9月18日,日军侵略东三省,1933年1月1日悍然出兵山海关,3月4日占领热河省会承德后,兵分数路攻向长城东部各主要关口,以进逼平津。其中,日军主力第8师团及骑兵第3旅向“京师锁钥”古北口扑来。3月5日,驻古北口的东北军67军107师首先迎敌,但于3月9日败退。原去增援承德的112师到达古北口就地参战,沿蟠龙山、卧虎山长城一线展开,后有中央军17军25师赶到,接续112师右翼及二线加强。3月10日晨,古北口战役正式打响。当时,战斗激烈,国军伤亡惨重,3月11日晚112师擅自内撤;3月12日,日军占领古北口关城,25师退守南天门预备阵地。3月13日晨,2师前来增援,先头部队第4旅到达南天门与25师换防;日军也停止追击,蓄力再战,其先头部队留驻河西镇一带,古北口战役第1阶段结束。<br> 此后一个多月,虽两军对垒,但相对稳定。期间,国军为巩固南天门防线,各部加强工事及道路构筑,右自潮河岸的黄土梁起、左至长城上的八道楼子止的南天门防线阵地编成呈纵深配置,仅南天门阵地后方预备阵地就多达6道。各部还组织别动队,几番偷袭日军。对此,刚从张学良手中代理北平军分会委员长的何应钦说,“你们这样干,会惹起敌军进攻的。”甚至,把日军制造的“潮关村惨案”,也认为是日军报复国军别动队所为。其实,没有那些抗战激情高涨的别动队员去偷袭日军,古北口战役的第二阶段也会开始。<br> 经过一个多月的战役目标及兵力调整,日军为达成其尽快兵临北平、逐步控制华北的阴谋,将南天门、石匣关、密云城明确为主攻方向。除原兵力外,自4月15日起,又向古北口方向增兵第6师团主力和第33旅团,并加强有空军和大量的炮兵、坦克部队。如此大规模的增兵,怎可能会是报复行为?<br> 4月16日,敌机轰炸第2师师部驻地石匣关,18日又轰炸17军军部驻地密云城。21日9时,由汉奸保长(一说小贩)带路经“俺答小道”偷袭南天门左翼防线的日军第8师团16旅团32联队第3大队向八大楼子展开进攻,古北口战役第2阶段正式开始。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27 东望卧虎山及西沟</h3> 当时,八大楼子守军是国军2师6旅11团1营所部。据说,“第2师接替第25师后,杜聿明向黄杰详细介绍了南天门的情况,并着重讲了八道楼子的重要性。它位居群山之巅,俯视长城内外,射界开阔,可锁住潮河河谷,控制往北平的公路。但这并没有引起黄杰的重视,他认为八道楼子山高地险,日军装备笨重,爬不上去,所以只派了一个连守卫。”更有说“大敌当前,连长竟然在打麻将,还让小贩上来送烟酒。”如此电影桥段或许冤枉了守军,但懈怠或为事实。不过,战斗打响后,第一楼子抵抗了约两小时才失守。去除日军从山脚冲上高差约200米的第一楼子的时间,守军这战斗力还真不低。要知道,一个连守八个楼子,每个楼子不过一个班的兵力,即使战时有临时加强,这点兵力也少得可怜。对此,笨人和巨蟹讨论认为,八大楼子部署的兵力之所以如此少,一是作为翼侧距核心阵地较远,二是一个师进行梯次防御时几公里宽的正面一线兵力也委实拮据。<br> 眼下,曾经饱受炮火的第一楼子残墙断壁,现东西立面各2眼,南立面3眼,虽北立面凸凹模糊,但仍可推测为2×3形制。其顶部坍塌,看不出券室与通道的朝向,但南立面有门口高悬。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28 密云372号敌台(西南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29 密云372号敌台(东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30 密云372号敌台(西南角)</h3> 占领了此楼,日军便有了一个相当可观的火力平台和防护掩体,西侧的第二楼子、第三楼子也在中午时分相继失守。其中,第二楼子为此行第四台,即密云373号敌台。此台也已墙破顶坍,但看得出三纵三横结构,应为东西向三券室,南北三通道。其南北立面各有3窗,东西立面各1门2窗,门居中、窗两侧,门窗都是双券双伏的砖券脸。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31 回望密云372号敌台</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32 前望密云373、374、376号敌台</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33 密云373号敌台(西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34 回望密云373号敌台(东向)</h3> 继续西向上行,山梁上竟出现了砖墙,可见当年八大楼子的规格不低。半途回眺,卧虎山、野猪岭峰峦层叠,无意得见河西城堡,虽现代却也荒凉。将来有机会,还是要上前细察,把个“破”字与“坡”字以及“极冲”的味道好生品尝。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35 密云373号敌台西侧墙体</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36 回望河西城堡</h3> <p class="ql-block"> 第三楼子迎面而来,这是此行第五台,即密云374号敌台。此台也是三纵三横式,但台门位于南立面,两侧各1窗,另三面各3窗。笨人初以为南北向三券室、东西向三通道,但实则南北向三甬道,上缘并无券室的筒拱痕迹。此楼垛墙已失,但遗存部分菱角砖拔檐。若是券室,筒拱应在砖拔檐之下。正如独善其身老师所言,“甬道或为敞楼,颇为奇异。”可以看出,第三楼子比第二楼子破损程度稍小,比第一楼子更小。笨人以为,这是日军炮击的因素。当时,日军火炮推上野猪岭,直瞄射击火力强劲。而且,距离越近,射击精度越高,火力毁伤越狠。所以,第一楼子最惨,第三楼子相对完整。但此楼的墙面上弹痕累累,说明步兵枪战激烈。大概是炮火支援力度的消弱,导致日军午后一时才攻下第三楼子。</p>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37 密云374号敌台(西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38 密云374号敌台台门(南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39 密云374号敌台中券室(北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40 密云374号敌台中通道(东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41 密云374号敌台门栓孔</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42 密云374号敌台东墙弹痕</h3> <p class="ql-block"> 由此往西,地势继续攀升,期间此行第六台的密云375号敌台差点闪过。一座土遮草掩的秃台,与第一、二台一样的毛石台基,不知定为敌台的理由何在,只因为那几块散落的残砖吗?</p>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43 回望密云374号敌台(东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44 密云375号敌台(北向)</h3> <p class="ql-block"> 继续西行,前面是八大楼子之第四楼子,也是此行第七台的密云376号敌台。眼前的第四楼子,应为3×3形制,东西向三券室,南北向三通道,其北立面连同北券室筒拱坍毁,现东、南两面各1门2窗,西立面3窗。看得出,台门均居中,所有门窗的券脸均双券双伏。此楼现已修缮,局部整修并不明显,其历史风貌依存,对得起“修旧如旧”与“最小干预”原则。内部有木架支撑,真材实料,工艺精湛,可谓舍得投入,但笨人反对敌楼修缮中使用木材支撑的做法。看似漂亮,但不知设计寿命多长,唯愿经得起自然的风化与侵蚀。相对第三楼子的顶部全塌,此楼起码还有两个完整的券室,甚至楼顶还有一定的铺房遗存。笨人以为,这也是炮火消弱的缘故。客观上,这里比第三楼子距日军炮阵地更远一些,需要间瞄炮火支援。</p>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45 仰望密云376号敌台(西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46 密云376号敌台(西南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47 密云376号敌台(西北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48 密云376号敌台南台门</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49 密云376号敌台南券室(西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50 密云376号敌台中通道(北向)</h3> <p class="ql-block"> 这里是八大楼子守军的核心阵地,必定拼死一战,其战况之激烈从墙体上密布的弹洞可见一斑。据说,当年双方投入兵力最多、争夺最为激烈的正是此台。不仅日军攻占困难,下午三时才攻陷,后来的国军反攻也困难,多番受挫。笨人发现,敌楼南墙的弹痕比东墙还要密集,以为南墙的弹洞更多的源于国军反击。在此,对古北口战役颇有研究的巨蟹特为我们讲解了当年八大楼子的战斗态势与进程,听罢不免心绪沉郁。回望来路,清晰可见东面的卧虎西山与野猪岭在列,那里有日军偷袭进来的“俺答小道”,还有拉上山梁的火炮。不禁,耳畔炮声隆隆,硝烟弥漫。</p>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51 密云376号敌台东墙上的弹孔</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52 巨蟹讲解八大楼态势</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53 密云376号敌台东立面南窗外</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54 回望密云376号敌台(东向)</h3> <p class="ql-block"> 沿前方石墙上行,此行第八台是由毛石堆砌的残台,但编号为“密云378号敌台”。对此,笨人很赞同独善其身老师“烽火台”的看法。即使算作敌台,也该接续东侧第四楼子的376号而为377号,但真正的“密云377号敌台”却跑到了此台的西面,实在不妥。</p>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55 密云378号敌台(北向)</h3> “密云377号敌台”为此行第九台,即八大楼子之第五楼子。此为典型的三纵三横式,现东西向三券室,两端对应台门或箭窗,门居中,窗两侧;南北向三通道,各对应箭窗;通道、箭窗及仅有的东门都是双券双伏的砖券脸;南券室有上楼蹬道,楼顶已无垛墙,疑被炮火轰掉。但各券室筒拱的完整与楼顶高大的铺房山墙遗存,再次证明了炮火效能与射击距离的关系。不过,密集的弹痕也充分说明了此为步兵激战之地。此楼也是八大楼子防线的核心构成,经过了激烈争夺。梯次上攻的日军几番受挫,恶战直至午夜。第二天,日军加大进攻力度,终于攻占了第五楼子,并向西侧山麓上的第六楼子俯冲攻击。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56 密云377号敌台(西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57 密云377号敌台中券室(东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58 密云377号敌台中通道(南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59 密云377号敌台西窗</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60 密云377号敌台券室隔断墙(东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61 密云377号敌台南券室蹬道(东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62 密云377号敌台蹬道出口</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63 密云377号敌台铺房(西北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64 日军炮阵地与射击目标位置示意图,巨蟹提供</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65 回望密云376号敌台(东向)</h3> 第六楼子即密云379号敌台,为此行第十台。其东侧有道断崖,需南向绕行,在猫猫的“水榆走廊”上发现了石臼一尊。近楼观看,又见冰碴,但不是地下而是墙上,可见温度之低。此楼也为3×3形制,南北向三券室,东西向三通道,现西筒拱崩落、东筒拱北端透空。台门朝南,两侧箭窗,另东墙与北墙各3孔箭窗,砖券脸均双券双伏。此楼通道里又出现了曹家路常见的那种墙上插孔,挺上木棍,加板为棚,用于放置火药等防潮物品,队友戏称“明代的复式建筑”,此也为一例。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66 密云377号敌台西侧石臼</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67 密云376号敌台(西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68 密云379号敌台东墙裂隙里的冰碴</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69 密云379号敌台中券室及台门(南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70 密云379号敌台东券室(北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71 密云379号敌台西券室(北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72 密云379号敌台通道两壁插孔</h3> 前面山顶上是此行第十一台,乃八大楼子之第七楼子,即密云380号敌台,也是东西向三券室,南北向三通道,箭窗大多破损缺失,但台门依存,在西立面,还带过门石,有双券双伏的砖券脸。南北筒拱坍塌,且东南角有大块的连结墙体滚落半坡。此为八大楼子防线的制高点,海拔760米,视野开阔。东望第五楼子有群山作屏,南见潮河及支流沟谷纵横,西有龙潭东沟敌台星星点点,北瞰第八楼子竟也伟岸壮观。这里四周地形险峻,坡度大、有断崖,且比第一楼子升高了500米,因此易守难攻,被国军作为八大楼子防线的最后一个据点。但日军在沿八大楼子山梁梯次攻击的同时,一支小队迂回破城子河谷,与攻下第六楼的日军第8师团16旅团32联队第3大队主力夹击第七楼子。守军虽拼死抵抗,但八大楼子防线还是在午时彻底失守。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73 北望密云380号敌台(北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74 密云380号敌台西立面</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75 密云380号敌台中券室(西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76 密云380号敌台南券室(西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77 密云380号敌台东南角</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78 密云380号敌台坍掉结体砖墙</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79 密云380号敌台北窗券脸</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80 密云380号敌台北窗外</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81 回望密云377号敌台(东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82 俯瞰密云381号敌台(北向)</h3> <p class="ql-block"> 其实,第七楼子北麓半腰还有一楼,即此行第十二台的密云381号敌台,乃八大楼子之第八楼子。由于当时未经战火,此楼是八大楼子中保存最为完好的一座,带菱角的砖拔檐、带垛口的垛墙及带门口的铺房。其结构为三纵三横式,东西向三券室,南北向三通道。南、东、北三立面各3孔箭窗,西立面1门2窗,门居中、窗两侧,门窗及通道均双券双伏的券脸,门口有过门石,门栓孔为方石雕凿出的圆洞。北门栓孔右侧有利器刻划的“ARIE-尖(或“兴”),97”的字样,不知何意?北券室有西向上楼蹬道,楼顶发现瓦片,应为铺房所遗。此铺房留有四墙,虽部分残损,但其原始留存程度为笨人多年所观敌台最好。此台上为第七楼子前出阵地,下可火力前出,卡沟制谷。无论是日军沿破城子河谷的偷袭,还是由黄榆沟垭口迂回国军纵深防御体系,此楼都极为重要。但国军麻痹大意,未在第八楼子设防。且当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第五楼第六楼方向的山梁上,突然被两面夹击,猝不及防,败下阵来。</p>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83 密云381号敌台(东北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84 密云381号敌台台门北口的字迹</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85 密云381号敌台中通道(北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86 密云381号敌台北券室(西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87 密云381号敌台铺房(东向)</h3> <p class="ql-block"> 八道楼子失守,严重动摇了古北口战役第二阶段的国军防御态势,尤其是南天门整个防线翼侧暴露,且因八大楼子地形优势,可直接火力威胁到作为第二阶段战役核心的南天门。据说,当时17军军长徐庭瑶闻听八大楼子失守大惊,严令黄杰夺回。先是第6旅旅长罗奇组织反攻无效,后有第4旅旅长郑洞国指挥第8团、第11团继续反攻未果。因八道子楼居高临下、易守难攻,日军火力又强,国军的多番仰攻徒遭伤亡。4月23日,日军向整个南天门防线发起了全面猛攻,更惨烈的战斗开始啦。</p>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88 国军反击态势示意图,巨蟹提供</h3> <b>3、南天门和南天门保卫战</b><br> 观摩整个八大楼子战场,已冻得手僵脚麻。时值下午两点多,尚未午饭,连口水也没得喝,那矿泉水已然成冰,硬邦邦得硬。五人小分队可谓饥寒交迫,遂去古北口寻些有温度的吃喝,补充能量。饭店门口,笨人有一收获,发现了卧虎山另一种虎形。可是,再威武的虎,怎也守不了山河保不了古北口呢?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89 饭馆门口看卧虎山</h3> 此行乃年度户外收官,五人皆为老友,不免小事酒水,一是辞旧迎新,二来祭奠英灵。然后,转战南天门。南天门现在北京市密云区古下路杨庄子西,先顺古下线至娘娘庙,右转南天门的道路相当一般,但这确是当年的御道,也是古北口进京的必经之路和咽喉要道。据《南天门碑记》,“南天门,前拱神京,后临古北,崇山罗列,峻岭迢遥,地虽无雁门之胜,景亦若有剑阁之形。”据《长城踞北•密云卷》可知,“北京-热河”的御道,有东西两条线路,其中一条经密云十里堡、刘家庄行宫、罗家桥行宫(南省庄)、石匣、瑶亭村行宫、南天门,出古北口。所以,日军欲进军京城,必先夺南天门。<br> 从南天门老照片上看,南天门“两崖壁立,中有路仅容一车”,门洞如关门般厚重高大,上有带垛口的城墙和正脊硬山过街楼。门内南侧有正脊歇山的庙宇。据《密云县志》可知,古北口庙有“大悲庵,在城南十里南天门,旧名观音庵。前清康熙四十二年提督太监顾问行重建,敕赐今名。并有御书‘般若相神武镇洛迦仙境’匾额,内建御书房一座。就是说,南天门是御道中御书房的所在地。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90 南天门旧貌,网络图片</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91 南天门大悲庵,网络图片</h3> 据相关史料,早在4月21日,日军对南天门的进攻就开始了。“一连数日,日方飞机、大炮交替轰击,南天门一线被炸得遍地焦土,到处浓烟滚滚,烈焰飞腾。在极强火力掩护下,日军步兵、骑兵、坦克倾巢出动,轮番猛冲。而我第二师官兵在师长黄杰率领下,冒着日军密集的炮火,凭借有利地形有效地杀伤敌人,一次次将蜂拥而至的敌人杀退。”<br> 23日7时起,“日军攻占南天门八道子楼后,将山炮等重火器搬了上去,在各高地设炮兵观察哨”,对南天门的守军进行准确炮击,特别是“利用八道楼子瞰射之利,以陆空军联合向南天门阵地的中央据点四二一高地猛烈攻击。”之后,第二师连续苦战,伤亡甚大,疲劳不堪,于25日夜间,由八十三师刘戡部接替南天门阵地的防御任务。“八十三师又顽强坚守3日,用血肉之躯顶住了日军全力进攻。28日,由于阵地所有工事尽被摧毁,八十三师才不得不放弃南天门,撤至预备阵地。”至此,日军全面占领古北口地区,也因人员、弹药消耗过大,停止进攻,战场再次暂时平静下来。“5月10日,日军重新对南天门以南中方阵地发起猛攻。十七军以剩余的全部兵力投入拼死抗击,又与日军鏖战5个昼夜,终因寡不敌众而全线崩溃,余部撤离密云。”至此,古北口战役结束。5月31 日,南京政府与日本签订《塘沽协定》,宣告长城抗战失败。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92 八大楼子至南天门直线距离,巨蟹提供</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93 长城作战第十七军南天门附近战斗经过要图,源于古北口长城抗战纪念馆,2014-6-29</h3> 后人总结,古北口战役有八最:长城抗战中双方动用兵力最多,历时最久,战场分布最广,战线最长,国军构成最广泛,双方伤亡最多,场面最为惨烈,是1937年中国政府正式对日宣战之前最著名的重大抗日战役。<br> 古北口抗战失败了,但国军迟滞了日本侵华步伐,也打出了抗战士气,锻炼了部队,走出了一批战将,比如国军两任陆军总司令关麟征(时任25师师长)、黄杰(时任2师师长),陆军上将罗奇(时任2师6旅旅长),陆军中将刘戡(时任83师师长)、杜聿明(时任25师副师长兼73旅旅长)、郑洞国(时任2师4旅旅长)、张耀明(时任25师75旅旅长)、贺奎(时任112师634团团长),还有陆军少将戴安澜(时任25师145团团长,后战死缅甸,追赠中将),还有坚决抗战、不打内战并转投延安的魏巍(又名“白天”,时任494团长)、张廷枢(时任112师师长)、张政枋(时任107师师长)……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94 古北口抗战战将(左,徐庭瑶;中,黄杰;右,郑洞国),源于古北口长城抗战纪念馆,2014-6-29</h3> 眼下,硝烟不再,南天门不再,御书房不再,大悲庵不再。大慈大悲的大悲庵也保不了上万的国军生灵涂炭。从庙宇的遗迹来看,不过残砖片瓦了,墙基里还混杂着碎砖石,上层是坚固的夯土层,看似有些悬空。看墙友的游记,知这里有一块文物所立的“南天门大悲庵遗址” 标识牌,但没注意,遂成遗憾。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95 南天门垭口(东向)</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96 南天门庙宇遗址</h3> 遗憾还有,本有心再去古北口长城抗战纪念馆拜祭阵亡的将士英灵,但天色已晚,日后再来。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97 古北口长城抗战纪念馆,2014-6-29</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98 古北口战役阵亡将士公墓,2014-6-29</h3> <h3 style="text-align: right">图99 勘察南天门(西向)</h3> 最后,向为本篇提供资料和指导的独善其身老师、王长青老师和票哥、巨蟹、虫子和猫猫等好友致以衷心感谢!<div><br></div><div> 注:本篇相片非注明来源及日期的,为笨人本次拍摄。<br><br>参考资料:<br> 《国难日次日,八大楼子致敬英烈》,独善其身,新浪博客,2019-12-18<br> 《长城—密云潮河关堡-河西八大楼子-南天门》,巨蟹恶魔,马蜂窝,2021-12-25<br> 《看长城‖古北口再探潮河五寨,发现疑似潮河川营堡墙,推测潮河一寨位置》,客舟听雨,8264游记攻略,2021-2-22 <br> 《密云城堡踏勘》,高文瑞,中国纺织出版社有限公司,2021年1月第1版<br> 《长城踞北•密云卷》,北京市政协教文卫体委员会,北京出版集团公司、北京出版社,2018年2月第1版<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