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春到暮时,就想起丰子恺的一篇文章,他说:“我积三十六年之经验,深知暮春以前的春天,生活上是很不愉快的。”乍暖,乍寒,忽雨,忽晴,完全是精神上的春天。<br>从暮春开始,才完全消灭了寒,春色也不必寻找,广大的绿叶青山,和平可亲。最后深深感慨道:“一年好景,无过于此时。”<br>像这样的时节,我喜欢泡一壶谷雨尖。不只是明时的许次纾在《茶疏》说:“清明太早,立夏太迟,谷雨前后,其时适中。”谷雨茶,好得适宜。<br>而是,明前虽嫩而鲜活,但太咋呼,仿佛春光一泄,就急不可耐,我更喜谷雨茶,经得起春光沾染。<br>郑板桥尤是喜欢,“不风不雨正晴和,翠竹亭亭好节柯。最爱晚凉佳客至,一壶新茗泡松萝。”松萝茶,也就是黄山云雾茶的前身,最好的一壶,他得盼着好友到来了,方才一起饮下。<br>有些茶,非岁月不可得,其味之深,犹如生命,有过厚厚的积淀,才有浓浓的芳华。<br>“一年四季,春去夏来,仅仅是循环,又轮回,就予人永生般的盼望。”<br>即使时光流转永不停歇,即使春日无意流水无情,但心中仍要怀着希望。不必为春天的不辞而别忧伤,过往亦是序章。<br>看淡世事,常有欢喜,<br>闲来听茶语,无事待清风。</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