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玉米情结

名剑

我的玉米情结

薛建明

前几天，到北赵村“天绿源有限公司”采访，这是一家生产糯玉米的省级重点龙头企业，该公司以总经理赵丽花女士代言的“玉米皇后”系列糯玉米畅销全国，获奖无数。在公司展厅正中央展台上摆放着真空包装的六个品种的糯玉米。看着这一袋袋晶莹剔透、让人垂涎欲滴的玉米，我不由想起了过往生活中那些与玉米有关的点点滴滴。

我出生在农村，成长在农村，对农村有着特殊的感情。我的家乡是一个离城区很近的村庄，属于平川地区，地势平坦、土壤肥沃，农作物以种植玉米为主。因此，在我的印象里，田野里总是夏日的葱郁和秋天的金黄。小时候我就对玉米地非常喜欢，夏天放学后常常与小伙伴挎个萝头去村周围玉米地里拔猪草，什么蒲公英、苜蓿、灰菜都是我们所爱。田野里那特有的青草味儿让我沉迷，因此钻在玉米地里拔草也不怎么觉得辛苦。有时遇到个调皮的伙伴，还会偷偷地掰几个嫩玉米，架起火来烧烤，那烤焦的玉米鲜嫩脆口，吃过后回味无穷。童年的玉米地带给了我无限的欢喜和快乐。

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后，我家分到了五亩四分地。那时父亲已去世，我还在上学，田里的劳动便落到了母亲的肩上。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邻村教书，由于我家离学校骑车只有十分钟的路程，所以在下班后和周末便有时间帮母亲干活。那时我已是成年男子，地里的垒堰、撒粪、浇地等苦活、重活我便主动承担起来，不再让母亲干了。种过地的都知道种玉米是件十分辛苦的事，播种、锄草、浇地、收割样样不轻松，尤其是浇地对我来就是愁事。夏季白天浇地，烈日炎炎，青纱帐里蚊虫乱飞、闷热难熬；冬季夜里浇地，寒风凛冽，河水冰冷刺骨，有时遇到堤坝、田垄跑水，土层冰冻不好铲土，你会感到特别的无助。种地辛苦，交公粮也受罪。每次交公粮我都是借邻居家的平板车拉着去。排队、漫长的等候、验粮、过秤、开票，过了一道道关口，最后还需自己扛着一袋袋玉米沿着闸板上粮垛顶去倒掉。作为一介书生，我常常是交完公粮就累得满头大汗，精疲力竭。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虽然种玉米是辛苦，但收获也是满满的。我结婚那年，五亩多玉米地卖了四千多元，差不多相当于我一年的工资收入，着实解决了我不少问题。这段种玉米的经历让我体会到了劳动的艰辛，也体会到了收获的喜悦。

我的童年和少年时期正处在上世纪七十年代。那个时候差不多家家户户都缺衣少吃，玉米就是我们最主要的食物。夏天，到了玉米粒长到刚刚掐不出水时擗下来，剥去外面的几层皮，带着须子去煮，那刚煮熟的玉米吃在嘴里甜嫩可口、满口芳香。母亲是舍不得这样吃的，她说这样不经吃，浪费粮食，她只让我们吃几个解解馋。我们主要还是磨成玉米面吃。秋收把玉米棒拉回家后，母亲会把上好的玉米棒挑拣出来，拨下颗粒，在水里淘一下，然后到外面晒到半干不湿，再拉到磨房磨成玉米面，回家做成玉米食品。那时我们一个玉米窝窝、一根咸菜便吃得香甜。母亲为了调剂生活，有时会把玉米面变个花样，做成粑窝窝、枣窝窝、玉米糊糊、玉米疙瘩汤等，从而使我们贫瘠的生活显得不再那么单调。

上高中第三年，我开始在学校吃食堂饭。我上的是一所农村高中，条件比较差，每日饭菜基本上是山药、白菜、窝窝头。好在我离家比较近，有时间回家能让母亲给调剂一下。那年高考失利，我决定复读，于是把家里的玉米粒装了一口袋，用自行车驮到粮站，兑了粮票，开始了在城里住校复读的生活。城里学校的食堂比农村要好一些，有大米、馒头，但玉米窝窝仍是必不可少的主食，直到我考入大学，才结束了在学校吃玉米窝窝的生活。

2005年我调到离家十里的一个学区工作，没有时间和精力种地，便把田地给了亲戚朋友经营，从此再没有到大田里种过玉米。此时国家经济飞速发展，人民生活条件得到极大改善，商店、超市食品琳琅满目。大米、白面已成为寻常百姓饭桌上的日常主食，玉米面便成了一种调剂食品。但是我从小吃玉米面长大，其他食物吃腻了，便总想吃点嫩玉米和窝窝头爽爽口。我家院子比较大，有二分多空地，每年谷雨前后我便在阳光充足的好地上种几畦蔬菜，在枣树底下的贫地上种几垄糯玉米。因为底肥少，玉米抽穗期我也不施化肥，加之我除草不勤，树荫遮蔽，这些玉米总长得面黄肌瘦，茎细叶小，成熟了棒子也不大，但这些糯玉米是无公害绿色食品，我吃得放心，吃得舒坦。玉米面也会有。每年秋收后，亲戚们会把新磨的玉米面送给母亲。母亲知我爱吃玉米窝窝，便不顾年老体迈，腿脚不便，经常蒸新鲜的窝窝给我吃。她的做法是将玉米面按比例拌点发酵后的白面再加点白糖，捏成一个个窝窝，然后放在灶台大锅里蒸半小时。这样蒸出来的窝窝酥软可口，香味四溢。我在城里的一些粗粮馆也吃过玉米窝窝，但都不及母亲口味。因为这不仅仅是窝窝的味道，里面还有浓浓的母爱和童年美好的记忆。

如今，玉米早已不再是老百姓饭桌上的主食，而更多用于生产饲料、淀粉、酿酒。忻府区大多数农村也不再单纯种植传统玉米，而增加了糯玉米、西瓜、辣椒等经济作物，特别是糯玉米种植业近年来发展迅速。赵丽花女士介绍说，从全国来说，北纬38度地带无霜期长，光照充足，昼夜温差大，最适宜种甜糯玉米，而忻府区又是这一地带糯玉米最好吃的。忻府区的糯玉米皮薄无渣，口感细腻，鲜嫩黏香，软滑甘甜，深受广大消费者喜爱。现在，种植糯玉米已成为忻府区老百姓的致富之路和全区经济发展新的增长点。真心希望忻府区糯玉米产业不断壮大，让老百姓种糯玉米，吃糯玉米，甜在嘴里，笑在脸上，喜在心间。

2023年4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