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公墓吊英烈 孤军浴血千秋壮

好梦成真

　　“又见一年春草绿，梨花风起正清明”，三月的春风不经意间就把嫩绿萌发在四月的枝头。清明节我来到湖南省常德市武陵区青年路的常德会战阵亡将士公墓。凭吊英烈。寻觅中日常德会战的史诗。天悲地咽祭清明，烈士丰碑矗日中。壮起神州铺血肉，雄崛沅澧奠魂灵。

　　庄严肃穆的常德会战公墓，牌坊正反两面都有对称着的匾额，牌坊的上方镌刻着蒋中正题写的天地正气。正门两侧的对联是“孤军浴血千秋壮、公墓埋忠万姓哀”，落款是“常德县参议会敬题”，表达了一方百姓对于英烈的敬仰和怀念。背面的匾额正中为何应钦题写的“万古军表”，两侧分别为“忠贯日月”和“气壮山河”,主对联为“壮志成仁、衡岳云飞思烈士，丹心卫国、楚江月冷吊忠魂”，无不表达出对英烈们为国尽忠的高山仰止。

　　经过牌坊，眼前就是一座高耸的纪念塔，大理石围砌的基座，塔身四面均有王耀武将军题写的“陆军第七十四军常德会战阵亡将士纪念塔”十八个大字，塔座四面刻有当时国民党党政要的题词，于右任先生的题词最为简练大气：“常德之战，争为国殇，精忠贯日，千古流芳”。春光倾泻在塔身上，每一个字都透着遒劲的力量，仿佛在诉说那一段中华民族的苦难与荣光。

　　2018年公墓翻新落成的浮雕墙上增加了常德会战阵亡将士名录，镌刻了至今收集到的1293名阵亡将士的姓名，更多的将士成了无名英雄。就在浮雕墙一条直线的东约10米当时有一座雕堡，守军在东门破城后仍顽强抵抗，最后全部血染建设路，不曾知道他们姓氏名谁！时光流逝了80年，人们只能通过张恨水的小说《虎贲万岁》和电影《喋血孤城》去感受那血与火的绝唱，去追寻那段孤军浴血千秋壮的历史。

　　1943年11月，日本侵略军继攻陷沙市、宜昌之后，调集10万之众，渡过长江，大举进攻常德，企图切断国民党军通往川黔的陆上交通要道，进逼长沙，威胁重庆，借以牵制出战缅甸的中国远征军，并趁机夺取洞庭湖区粮食等资源，达到“以战养战”的目的。11月2日，日军十一军司令官横山勇中将率35个步兵联队、5个独立支队和7个炮兵联队及空军第四十四战斗队，西、中、东3路及空中向常德发起进攻。

　　是时，国民革命军第七十四军奉命到常德布防，所属第五十七师驻守常德城，该师由于在松沪会战，武汉会战等多次战役中成绩卓著，被授予虎贲之师代号，为不让日军知道部队的番号。每个士兵的军服上都佩有虎贲二字。第五十七师8000虎贲将士进驻常德后，立即组织群众撤离疏散下乡，破坏常长、常澧、常桃公路和常德机场，堵塞河道，在德山、河洑构筑防御工事。绕常德城东、北、西构筑三道防御工事。

　　11月18日，日军开始进攻常德城，战斗首先在德山、河洑两外围据点打响。驻守德山的第一○○军六十三师一八八团擅自撤离阵地，向黄土店方向逃跑，致使日军轻易占领德山和常德南站。是时，日军3000余人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向河洑山发起攻击。57师一七一团阮自强营英勇抗击，先后7次将日军击退，毙敌800余人，坚守4天4晚，到22日，全营500余官兵仅20余人突围，河洑落入敌手。

现存河洑山当年的战壕

　　互为犄角的德山、河洑相继失守，常德城完全处于四万日军火力威胁之下。面对轰炸机、燃烧弹和重炮等各种武器轮番轰炸，日军甚至发动惨绝人寰违背历史道义的细菌战。57师守城官兵在装备落后、援兵无果的情况下，8000孤军凭借事先修筑的防御设施和30多个雕堡与日寇浴血搏杀，与孤城共存亡，无数次打退日军的进攻，使日军损失惨烈。师长余程万亲自率警卫连参战，战斗到最后，连后勤人员，炊事班都冲上了阵地。最终，因双方兵力、装备悬殊，援军又不能及时赶到，日军在伤亡2万余人的情况下攻进了常德。八千将士战死沙场5700多人，伤2000余人（由常德县长组织100警力转移下乡），到12月3日凌晨余下约180多人，弹尽粮绝。师长余程万命团长柴意新带队突围，自己带队掩护，柴以师长为守城最高指挥官为由宁死不从掩护余程万携83人从毕架城突围，最后余约百人与日军肉博战死在府坪街的春申阁。当日凌晨4时常德失守。全城几乎变成废墟，血流成河、尸积如山。虽然兵败城破，但57师将士以一师兵力守城16天，完成了蒋介石守城15天的任务，为中国军队形成对敌反包围的态势赢得了主动。12月9日，突围的余程万在增援部队的配合下率一个团，第一个冲入了城中，11日收复常德城。日军在总伤亡达到3万余人的情况下，只得败走常德。

笔架城

　　在纪念碑前摆满了凭吊的鲜花。这时一个中年人站在碑前，他低着头，双眼饱含泪水不知道他是在沉思还是在鞠躬，也许那里面安详躺着的有他的先祖，也或许是他为虎贲之师而沉痛，我不得而知，我不忍去打破这份庄重和宁静，唯有对着纪念碑深深三鞠躬。这时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鲜花上沾满了水珠，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寄托着常德百姓对英烈的无尽哀思！他们不畏生死，一寸山河一寸血的精神永远被人们铭记。

好梦成真：写于2023年4月5日至7日，文中历史照片源于网络和电视剧照，在此鞠躬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