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湖心亭看雪》中,痴人张岱用“一芥、一点、两三粒”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一幅西湖雪景图。看似简单的山水画,却极富情韵。正如那碗红樱粥,简单却明艳生动。</p><p class="ql-block"> 午后的阳光穿过绿意渐盛的枝叶撒下一片斑斑点点。光影中,我正欲拿起一本杂志翻阅。“小星,过来。”妈妈手里举着一份英语检测题。“又想考我”我瞥了一眼题,“so easy !”在考场中“身经百战”的我以疾风扫落叶之势完成了检测题。在我信心满满等待结果的时候,妈妈一边批阅一边脸色阴晴不定,十道选择题,两个红叉赫然醒目。一旁立着的的我感到局促不安。</p><p class="ql-block"> “饿了吧,跟我一起煮碗粥吧!”妈妈没有抬头语气异常平淡,且若有所思地说。我心里隐隐有些刺痛,有些懊恼,离中考的日子屈指可数,可我还是那样毛毛躁躁,唉!</p><p class="ql-block"> 厨房是妈妈除了课堂之外的另一个舞台,总是被她收拾得很干净,灶台上一盘刚洗过的红樱桃微微泛着光泽。妈妈将一个印着兰花的白色砂锅盛上清水置于灶上,洗净的米粒圆润饱满,颗颗莹亮。米下锅后,轻旋开关调出蓝色的火苗,掩上盖,米和水在逐渐升温的空间里感情交融,白汽弥散,淡淡的米香也氤氲开来。妈妈递一把木勺给我,“这熬粥啊,也有讲究,你若心急火大,水米两层,寡淡夹生;你若静守苦等,必定糊底坏事;你若用心灵动,则软烂糯香,爽滑不腻。”听了妈妈的话,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揭开盖子,木勺顺时针轻轻搅动,丝丝缕缕的清香沁入心扉,小泡咕噜,粥味渐浓,砂锅中洁白如琼浆,我蓦地被它的纯粹所吸引,竟不知经烟火烹调后还有如此仙食。</p><p class="ql-block"> 妈妈将白粥盛在白色细瓷碗中,如一朵素兰绽放。“是不是有些单调?”妈妈询问道,一颗红得透亮的樱桃轻落在玉粥之上,如白雪中掩映着红梅,明艳动人。“现在呢?”我怔住了,一碗朴素至简的白粥竟点染得像艺术品。“看似简单的粥,也可以熬得活色生香,熬成你吃不起的模样!你是做一个粗劣的伙夫,还是做一个快乐的美食艺术家?取决于你的态度和花了多少心思。”</p><p class="ql-block"> 那一碗红樱粥,简单却不失惊艳,它唤醒了我今后做事的态度,难的事,努力做;简单的事,用心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