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居民俗】，马威屯调马祈福威风八面

石来运转

　　调马是广西贺州市昭平县仙回瑶族乡大中村马威屯的一项民俗活动，每年春节或重大节日期间，村民就会聚在一起，举行隆重的调马活动。

　　调马实则舞马，当地瑶族同胞习惯把“舞狮子”说成“调狮子”，所以“调”是“舞”的意思。传说在300多年前，仙回两峒的自然灾害比较严重，百姓饥寒交迫、病难频繁。被玉皇大帝敕封为“五谷神”的社主大王巡回视察到仙回，为了让这里的百姓过上天仙的生活，就托梦给当时大中村上尾屯（今马威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要求乡邻用竹、纸、布等材料，按照骏马的形状扎成竹马，在每年农历十二月廿三日（小年晚）和次年春节、正月十五日（元宵节），焚香、秉烛、烧纸，调马游村，祭拜神社，准保百姓六畜兴旺、五谷丰登、福寿康宁。老人得梦后，庭神大开，即招全寨人们商讨，得到众人支持，按照梦境中神明指点的思路扎马调马，每年依照执行，确实灵验，兆应吉祥。传说到清朝光绪年间，调马活动更加盛行。

　　马威屯的调马习俗确实历史悠久，并有史料记载。自清朝同治十二年癸酉岁（公元1873年），至今已有148年历史。当时屯里居住着龚、陆、周、刘、唐五姓人家一百多口人，五姓人家和睦相处，生活幸福自在。村庄依山傍水，四周森林茂盛，生态极为良好，然而时常有老虎等猛兽出没，进村骚扰村民，伤害人畜。瑶胞饲养的大猪也被老虎叼走，老虎一夜闯十二舍，造成村民生命财产极大伤害，弄得村民不得安宁。面对号称森林之王，一吼千山震的老虎，村民谈虎色变，但又束手无策，欲哭无泪。当年农历十月的一天晚上，一只花条斑纹老虎闯进村里，将一户姓龚村民饲养的的大猪叼走，村民随即拿起猎枪、大刀，敲锣打鼓向老虎逃跑的方向追赶，但老虎很快消失在茂密的山林里。

　　当地几百年来以神马为图腾，传说老虎怕神马。为了防止老虎再次进村伤害人畜，于是村民周永嗣等人便按照当地沿袭的扎马习俗以马驱虎。用毛竹片扎成一匹高1.5米、长２米的竹马，马身贴上彩纸，脖子上佩戴铜铃，两眼镶嵌上小圆镜。为了提升马的色彩和威武，并配扎有数十盏彩灯，灯内用茶籽油作星火放光。将彩马放置在老虎经常出没的地方，夜里老虎来时，在微弱的灯光下，看到这个庞然大物，听到风吹铜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马眼放射出剌眼的两道白光，以为是什么比自已更凶猛的怪物，立即被吓得扭头而跑。说来也怪，自从有了这匹“竹马”之后，老虎再也不敢出现在村庄了，真是验证了“马到成功”的成语。人们都说这匹竹马很威风，真是神了，老虎都惧怕马的威风，马威屯因此而得名。那年农历十二月廿三日（小年晚），村民们把野外的竹马抬回来，用彩纸帖在马身上，全屯男女老少就在地坪上敲响锣鼓，吹起号角，张灯结彩调起彩马，庆祝全屯平安，调马活动由此而更加兴盛。

　　此后，每逢重大节日和祭祀活动，村民都举行调马活动，庆祝五谷丰登，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后来逐步把调马与扮色、造型、美术、灯谜、舞蹈和木偶技术结合起来，进行综合表演，其中马是主要角色，配角有人物扮色、动物扮色等。人物扮色有关公舞大刀等；动物扮色有麒麟、凤凰、鲤鱼、虾、蚌等必不可少的吉祥物；还有彩灯旗手。麒麟能前后舞动，摇头摆尾，瞪眼伸舌，寓意“驱恶避邪、献瑞纳祥”；凤凰能做展翅飞翔的动作，寓意“鹏程万里、呈祥吉庆”；鲤鱼能做出摆尾的动作，寓意“鱼跃龙门、年年有余”；虾能做出身躯弯曲的动作，因虾背如竹节般，寓意“节节高升、登科及第”；蚌能开合自如，因蚌是人类最古老的货币，又是由村姑舞动，寓意“招财进宝、阴阳和谐”。

民间有“狮子看武功，调马看花灯”之说。马灯的数量最多，制作也最讲究，做工精细，色泽艳丽，造型美观，品种繁多，上面有不同的吉祥物，一般需要马灯40多盏。马灯上写有“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六畜兴旺、五谷丰登”“千祥云集、百福并臻”“丁财两旺、富贵双全”“一帆风顺、四季平安”“三星拱照、五福临门”等祈福对联，或与民间传说有关的灯谜、诗句，文化内涵丰富，寓意深远。马灯顶上配有各种人物、动物、吉祥物或器皿，有联动的机关，表演时拉动机关，这些吉祥物或人物动物就会舞动起来，已经融入了木偶戏表演的成分。每一盏灯就是一个民间劳作故事或神话传说。如少女推磨、巧妇踏碓、壮汉剧板、阿婆打鼠、猴子翻杆等，十分滑稽生动，技艺高超，因此彩灯最受人们的喜爱。马灯技术之精湛，做工之精巧，可谓巧夺天工，令人叹服，是瑶族同胞民间手工技艺的展示和智慧的结晶，具有很高的欣赏价值和艺术价值。

　　调马有一套固定的表演形式。表演时一般在宽阔的地坪或田垌进行，调马的主角由年轻美貌的姑娘担任，俗称马姑娘。马姑娘要求勤劳贤惠，在村子里口碑好才行。表演时演员身穿传统的民族服饰，按照古代皇帝巡礼方式略加改变：以帅旗为先导开路，麒麟引马，左右各一名姑娘提着马灯带路，然后是人物扮色、动物扮色、马灯、彩旗相继跟随。鲤鱼在前，寓意“鱼跃龙门、独占鳌头”；凤在最后，寓意“凤凰涅槃、重生不息”。表演内容分别有排阵、串花灯和列队表演，队伍在场中绕场一周，形成以马为中心，华盖（凉伞）、麒麟为护卫，马灯和吉祥物为主阵的表演队伍，马表演鞠躬、叩拜等祝福动作。然后绕场一周穿行首尾，表演串马灯，最后走“之”字形、8字形和大圆形等各种队形表演，马匹和演员随着锣鼓、铜钹的节拍翩翩起舞，一边舞一边变换造型，一边舞一边前进，参加调马的人平常是五、六十人，有时多达上百人，阵容庞大，场面极为壮观。

　　每逢丰收的季节，马威屯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跟着表演队伍穿行在村子四周和稻田中央，到土地庙祭拜土地神和社主大王，感谢土地带来的丰硕收成和社稷赐予的太平祥和。祈求年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岁岁五谷丰登、人丁兴旺。这一活动，是表达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每逢春节期间，马威屯的瑶族同胞还到各村寨表演调马，附近的群众都专程前来观看演出，气氛十分热烈。给偏僻的山村带来节日喜庆的气氛。调马活动，还是民族情感的纽带，增进了瑶、汉各民族和客家人之间的民族团结。在调马期间，瑶族同胞会用美味佳肴款待各地亲朋好友，青年男女乘此良机，通过相识了解，倾吐爱慕之情，选择如意伴侣。

　　每逢乡庆等重大节日活动，村民就自动组织起来，举行调马表演，让来宾和社会各界人士享受健康的民间娱乐。现在调马表演在瑶乡绽放光彩，深受人民群众喜爱。

　　仙回瑶族乡的调马由原来的驱虎演变成一种民族风俗，结合了扮色、造型、民间音乐和艺术为一体，具有观赏性、娱乐性、趣味性和艺术性，是瑶族同胞勤劳勇敢热爱生活的艺术创造。 从清朝同治十二年起，仙回调马驱邪祈福活动的第一代组织者是龚思忠、龚思剑、龚思宁、龚思之、周永嗣5人；第二代组织者是龚思行、龚思贤、龚思珍、刘继昌、周世万、唐永基6人；第三代组织者是周世万、唐永基、龚胜熙、龚安熙、龚仕熙、周经武、周定伦、聂荣清8人；第四代组织者是唐永基、唐永成、唐永达、聂荣清、周永其、周兆年、周美玉、刘世明、刘瑞昌、陆中阳、龚开熙、周瑛英、龚琼芳、韦彩龙、杨秀、唐林贤、周绍敏、周泉18人。由于文革期间，几乎停止调马活动，调马技艺一度濒于失传。近年来，为了抢救这一瑶族民间艺术“瑰宝”，县、乡人民政府拨出专项资金，对仙回瑶族调马活动进行挖掘、整理和保护，组织瑶族民间艺人周定华、唐世金、唐荣昌、周泉等对当地60多名年轻姑娘和小伙进行传帮带，经过民间艺人近一年时间的传道授艺，调马表演终于有真正的继承人。这些民间艺人发扬调马传统，健全调马队伍，提高调马艺术，传承了民族风情。

　　随着时间的进展，2012年“仙回瑶族乡调马”活动与平桂区“水口镇麒麟马”舞马活动同时被录入广西壮族自治区第四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上级相关部门还下文明确了唐林贤、周绍敏、周泉3人同为“仙回瑶族乡调马”活动的传承人。“仙回瑶族乡调马”活动还成为“大美黄姚”实景演出的一个保留节目。调马队自发传习和宣传调马文化，得到自治区人民政府的肯定，授予“优秀文艺队”称号。

　　2016年之后连续几年，“仙回瑶族乡调马”表演队参加了全国龙舟邀请赛(昭平赛区)的开幕式表演，并获得中央电视台播出，同时获得广西电视台进行现场直播。

　　2018年春节期间，“仙回瑶族乡调马”表演队被广东省肇庆市人民政府邀请到肇庆参加“请到广东过大年.肇庆行欢乐大巡游”活动，“仙回瑶族乡调马”一时名声鹊起。

　　中国航空集团是联系昭平县的帮扶后盾单位，对昭平县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广泛宣传，让优秀文化走出大山，促进民族团结。2021年2月，正值新春佳节期间，把“仙回瑶族乡调马祈福”内容，刊登上中国航空集团《中国之翼》杂志2021年第2期（总311期）供乘客在客机上阅读，当时全国各大航班的乘客都能了解“仙回瑶族乡调马祈福”盛事，使“仙回瑶族乡调马”活动享誉海内外，向世人展现无限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