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老房子

朱天文

我家第一座老房子

部分图片来源网络

在网上看到两张图片，越看越象五十年初我家的老房子。折磨几天睡不着觉。一次又一次回想起两山夹一沟，背靠北山根底下那间茅草房，便提笔写此美篇，并把很象几张照片附在美篇里，也算对那时一种感悟，一种留恋。

这座老房子还得从头说起，那是一九五二年，我刚一岁，我的出生在路河二队山根下，夏秋季节连续降爆雨，金满水库大坝决堤 ，洪水急，开始淹没了山村，洪水己到齐腰深，父亲抱着我一手牵领着姐姐，妈妈孕育着二弟弟还背着穿的衣服，爬上了后面的山上。父亲说刚到山顶上洪水就淹没房子墙体，眨眼间房盖上冒一股烟被洪水给冲跑了，看着漂走的茅草房漂啊漂，漂走了……家没了，老窝没了，父亲哭了。

走投无路，去投奔瞧不起妈妈的老爷家。在老爷家仓房里搭了一铺炕过了一冬。第二年春天刚强的父亲在沟里背靠山坡角下盖了两间泥草房，也算我们家第二座房，从此有了一个完正的家。这个房子一住就是十几年，随着岁月，我慢慢记住了它的模样，在我的脑海里有了永不磨灭的印象，无论何时是忘不掉的。这两间草房背山坡，坡上全是柞树林，前边是一乡村道，旁边有井台供全村人饮水用。整个村子不到十户人家，赵，李，薛 ，井，贾，彭，肖等七户人家。非常肃静的山沟。在这茅草房里，二弟，三弟，大妹妹相继出生。给我全家增加许多快乐。但也有几分悠愁。因为五八年大跃进，大炼钢铁，人民公社大锅饭，随之即来到挨饿闹饥荒的年代，穷不怕就怕没饭吃。那年春天全家七口人全靠挖野菜，采山菜。最后吃树皮，淀粉。父亲去外地修水库。最难的是妈妈，去参加集体劳动，不去不给饭吃。妈妈早上挑着饭桶走，晚上在食堂打按人口给的稀粥，挑着一桶稀饭回到家己是上灯了，我们一个个象小燕子似的，等待妈妈的捕食，吃饱就睡，可妈妈还象昨天一样不叫一声苦。到了夏秋季好多了，蔬菜下来了，又到啃青的时候了，妈妈是个大忙人了，早上走，晚上挑着饭桶回来，还偷了很多土豆，青菜，青包米。到了秋季妈妈胆子更大了，为了儿女的活命，竞偷粮食，如包米，黄豆，高粮等。妈妈不但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小偷，而且还是一位神偷能手，一次也没被抓着。那时我也八九岁了，比较懂事了，妈妈偷回来的粮食我们连夜处理，晚上屋里不能点洋油灯，怕别人看见，竞模黑作业，姐姐照看弟弟和妹妹们。包米就搓粒，黄豆和高粮就用木棒打，用鞋底搓，妈妈休息一会继续帮我们收拾。用簸箕簸完装进袋子里，最后藏到菜窖里，储存了很多粮食，够一年用的，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饿着，由于妈妈的神偷哺育我们这帮孩子，一个又一个孩子吸允妈妈的乳汁，非常幸福。这就是在我家老房子里发生的故事。

我家第二座老房子

我家第二座老房子是六十年代初盖的。由于原来老房小，地阶下沉，有倒塌危险所以盖这个房子，那时我十来岁。缺少人力。我和父亲打石头用牛车拉回来，挖地阶很深，往沟里下了很多石头，用黄泥贯缝。木匝砍完房架子立了起来。我和父母二个多月盖了起来。那时草泥垒墙，把事先搅和好的黄泥，再把软草拈裹上厚厚的黄泥，粗粗的，长长的，我光着膀子一回只能扛一个，父亲在墙上垒。垒墙技术非常高，下层草辫子带到上边来，一层压一层 ，非常结实。垒一尺多高停一天，上去人加压踩实，再等一天干后垒第二层。扛草辫子时把双肩都磨破了，不知是那来的力量，终于垒到平口，又停了几天上上房檩，钉上传子，用高粮桔杆邦上房薄，上上薄泥，事先扎好的草苫子一层层苫在房顶上。屋里搭了两铺炕，墙四周及屋内抹了两遍泥，在父亲的带领下终于盖完一座新房子。搬家那天晚上全家人坐在一起，父亲和母亲喝着小酒特别的高兴。刚强吃苦耐劳的父亲没有被累趴下，而且精神头十足。从那以后生活又有很多的改善。一个弟弟三个妹妹相继在这个房子出生的。房西头又接了一小间，二弟弟在这座房子完婚，姐姐出嫁。总之忘不了这老房子，那里有我兄弟姐妹的欢乐，有我们童年的经历，有我们梦想，有我们姊妹们情同手足，笑声，嬉嬉声，有父亲的身影，永远忘不了老房子。

老房子翻新

那是在八十年代初，也是我当兵十年后，四弟已长大成人，很懂事，能干能吃苦，准备了木料，我也同意翻盖，利用休假时购买了房薄板，白恢和房瓦，弟弟们终于把房盖起来了，而且是三间。在市里找车拉着房产部门的瓦匝师付一天抹完墙和吊棚的白恢。有了这新房子我很高兴。四弟完婚，两个妹妹出嫁。人越来越少了，老房子的热闹和欢笑声也越来越少了。老人到了暮年……，儿女们都成家了，兄弟姐妹来往交流少了，天南海北各奔东西了。如今老房子也成别人家的了，从此再也听不到兄弟姐妹们笑声了，再也没有聚到一起那种欢乐了。亲情少了，兄弟姐妹情也少了，但对老房子的情感仍没有忘记。因为老房子是我们的根，是我们的窝，有我们兄弟姐妹留下很多很多的烙印和记忆。仅留下几张老房子的照片感到亲切，看到弟弟和妹妹，他们的孩子们在一起玩游戏，捉迷藏，拔河，他们的留影也伴随我回到了那个年代……忘不了老房子。

　　老房子，故乡，乡土乡情一次又一次想起，当年的一幕幕往事，眸子里总是有闪烁着那种伤感的泪珠，因为故乡老房子不知有多少眷恋，不舍，失落和无奈，回不去故乡的老房子了，只能把那个模样印在心底，留下难以割舍的故乡情和不会忘记的乡愁，抹不去的记忆重新印在脑海里。人生总是会有一种恋乡情的感觉，到了暮年忧甚。常言道最恋是故乡，故乡的热土，两间茅草房是我们一群娃的窝，是我们的根基，是我们的家。那房子装着我们有着血缘骨肉亲情，兄弟姐妹如同手足亲情，装着我们儿时的童真，装载着我们的童年，记载我们的梦想，那里有我们们从小到大欢声笑语和喜怒哀乐。

今天老房子没了，我们额头上增加了很多皱纹，岁月里刻画着年迈的裂痕，显得更加沧桑。老房是我们兄弟姐妹人生一段岁月，也是我们儿时，少年，青年，暮年的旅程。如今老屋没了，父母与我们天地两隔，越想越怀念那老房子，永远走不出思想那老房子……。

不一样的老房子

以下老房子图片是我和爱人一九七九年结婚后，爱人单位市教育局照顾军人家属给的房子。这是小家八十年代的房子。别看四十平米的大小，不拿房费，不交水电费，冬季有供热暖气，虽然采风不好确是我们三口之家最温馨的窝。儿子在这出生，一住就是二十多年。搬进新房，老房属于危房又闲阁了二十多年。2020年才动迁。可我还是忘不了那老房子，同样那老房子里有我全家人的欢声笑语，有我们幸福。在那老房子有我做父亲滋味和肩负承担的责任，有了贤惠的妻子，收获宝贝儿子。儿子童年，少年成长历程。有儿子写作业和朗朗的读书声，儿子在那老房子出去上完大学，念完研究生，成为一名大学教师。这一切我没有忘记，儿子也没忘记，儿子多年前拍下老房子的照片，我也把它珍藏到如今，因为那是我们的家，我们的老屋，永远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