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夜的月

务本

<p class="ql-block">  月望之夜,月色倾城。半夜醒来,月光如泼,凭窗远眺,那轮亘古未变的明月,淌过干年的时光,流泻在城市鳞次栉比的高楼间,惯看世间的沧桑变迁人间的悲欢离合。</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清明,在这样静寂的夜里,想起了母亲走之前,那消瘦的身影几乎要融化的黯淡古旧的黄昏。母亲这一辈的人,经历过动荡的年代的贫苦生活,他们可以默默吞下生活的一切苦痛,骨子里有一种漫长的沉默和倔强的勇气。想起在余华的《活着》里,主人公徐富贵经历了一生的大起大落,妻儿双亡,家业败落,最后只剩一头牛陪着他孤独终老。不禁让人发问:活着是为什么?体验一遭生活,忍受一些疼痛,感受一缕晚风? “活着”在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苦难、无聊和平庸。</p><p class="ql-block"> 幻想能邂逅一段古老时光,那是幽深寂寥用青石板铺就的巷陌里,停步白墙青瓦的屋檐下毫无心机的盈盈笑脸。那时候的思念,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无法释怀,是“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的煎熬,是“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坚贞,是“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的希冀。也是东坡先生中秋月下“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美好愿景,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唯有泪千行的无言想念。想来这样的美好是可以一直用来滋润日常琐碎中日渐荒芜的怀想的吧。</p><p class="ql-block"> 但这似乎是这个浮躁的时代所无法去聆听和感受的。忙碌奔波形色匆匆的我们,不再抬眼看看头上的朗朗星空,不再在风移影动的窗前捧一卷发黄的书,不再驻足停留听一听花开的声音。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们遗失了那颗浪漫多情的心。 </p><p class="ql-block"> 我所仰望的这轮明月,它越过秦汉,越过唐宋元明清,多少人的目光和灵魂被它朗照?李白问月:“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张若虚问月:“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苏东坡问月:“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这一轮照耀尘世的千古明月,大抵是人们思绪、情怀难以排解、释怀的时刻所寻觅的知音吧?</p><p class="ql-block"> 明月亘古如斯,长圆如此夜。或许,世间苦涩皆会散去,唯有年年花开,芬芳扑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