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的记忆

山川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陈儒,有个事想问一下,你的老铁同学臧荣怎么把你的“儒”写成那个‘如’?”“他没写错,对着呢,我在特别年代,特定场合,特殊工作需求下曾将自己原本的儒字改用过这个如”。 </p><p class="ql-block"> 这“如”字在我1984年9月脱离原工作岗位后就再没用过,69班同学中也只有臧荣知道我曾改用过这个“如”。说实话,猛一看见这个“如”字,我都有点愣噔,当再次确认老同学写的就是这个“如”时,我心头还是一震,一股暖流瞬间把我带到了那青春无暇激情澎湃轰轰烈烈的年代——一座隐秘的工厂,那个封闭神秘的210车间,一条发动机总装流水线,那曾经浮想联翩的十四年! </p><p class="ql-block"> 十七岁至三十二三岁是人们一生最美好的高光时代,我是在六一六厂度过的,是我走向社会的第一步。它记录了我初入社会的点点滴滴。十四年来,特定的工作环境培养和磨炼了坚韧不拔的意志,技术上力求精益求精一丝不苟。不论是参加厂夜校内燃机理论学习,还是三年勤能补拙,“艰”“辛”“困”“苦”的不脱产电大学习以</p><p class="ql-block">及个人的情恋旅途,都深深铭刻在我的记忆里,终生难忘! </p><p class="ql-block"> 一、美丽工厂,笃志前行 </p><p class="ql-block"> 我虽为土生土长的大同人,对介于大同市和口泉之间的616大型工厂一无所知,本地人不多,加上保密意识较强,可以说,大多数本地人对该厂情况知之甚少。 </p><p class="ql-block"> 1970年10月份我从口泉中学被工厂招工进厂,那年我十七岁。 </p><p class="ql-block"> 初来工厂,对于从小生长并习惯于古老矿区环境的我来说,确实是大开眼界,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全新天地。厂区和生活区楼房林立,环境优美漂亮,别有天地。大小场地几乎都做了硬化处理,大路小路干净整洁一尘不染(上世纪70年代市区的马路狭窄且脏乱)。树木枝繁叶茂,花草姹紫嫣红。特别是厂区红楼(办公楼)前一片大树林,密密麻麻,其中高大挺拔的杨树松柏遮天蔽日,人在其中,显得煞是渺小。透过重叠遮挡的枝丫,阳光直射下来恰似一条条斑驳陆离的光带,甚是壮观,美妙极了。在树丛中徜徉,一股略带潮湿的树木芳香弥漫着,沁入肺腑。</p><p class="ql-block"> 马路两边的柳树婀娜多姿,垂丝依依,触手可及。绿化隔离带枝叶茂密,剪接整齐划一。宽阔标准的足球场,几位足球健将正进行技能训炼。还有令人仰目篮球场,篮球筐架高高仰起。右手一座高大的俱乐部拔地而起。不远处格式齐整的一、二(女单)、三、四、五、六、七单身楼一字排开,似乎是一道屏障,把厂区和生活区截然分开。</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22, 126, 251);">厂区办公楼前树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虽为冬季,树林的茂密依稀可见</span></p> <p class="ql-block">  厂区是那般威武庄重,而单身楼蕴藏了多少男男女女甜蜜的幻想和久久难捱的情思故事。 </p><p class="ql-block"> 特别是,当我们拿着刚刚发放的“六一六厂入厂证”走到厂门口时,甚是惊诧:厂门岗持枪直立,目不闲暇盯着进厂人员的入厂证,工厂四周墙壁上的围着的铁丝网,使我们瞬间感到兵工厂的威严神圣。上班职工自信有序跨进大门,大步流星奔向各自车间,其间不乏穿着三军制服的解放军驻厂代表。我夹杂其间,成为他们中间一份子,懵然无知,仍踌躇满志、昂首挺胸,跨入工厂——也是我跨入了社会第一道门槛。 </p><p class="ql-block"> 厂内环境整洁大气,四五座特大厂房依稀而立,厂房与厂房之间有马路相通。厂房四周大片的空地上树木遮阴,郁郁葱葱、丁香树和开着黄花不知名灌木丛茂密繁盛,绿草青青,铺青迭翠,花草幽香。</p><p class="ql-block"> 厂房内各种大小机床排列整齐,机声隆隆,车、铣、铆、焊以及清洗部件高压强风“呲”“呲”声此起彼伏,一座规模宏大的现代化工厂,生机勃勃。 </p><p class="ql-block"> 我热爱这片土地,庆幸能在这般现代化工厂学习与成长,心中不止一次告诫自己,当个好工人,矢志不渝,义无反顾! </p><p class="ql-block"> 回顾六一六厂的14年,我的青春年华,全部奉献给了210,虽天真“傻帽儿”,但诚实忠厚,虽挥洒汗水,但无怨无悔,虽常加班加点,但乐在其中——铿锵青春!</p><p class="ql-block"> 我的成长和感悟都与210车间热火朝天紧张忙绿的“连轴转”息息相关!</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第一台发动机研制成功纪念章。背面铸为“国营山西柴油机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总装张意忠提供(张父遗物)</span></p> <p class="ql-block"> 二、如火如荼的“连轴转” </p><p class="ql-block"> 210车间有两大特点,一是一个独立封闭的车间,自成一体,不同于其它车间在一个大厂房,按机加工类别分成若干车间。二是车间门口又加了一道门岗,非本车间人员不得随便进入,若工作需要须有210人员陪同,并在门卫处登记进出时间。 </p><p class="ql-block"> 该车间宽敞明亮,若算上配件库,试验站,油封整机库,近乎一个足球场大,三层楼房高,玻璃窗通透到顶。白天窗外阳光直射,车间干净明亮,夜晚加班灯光全开如同白昼,整齐排列的曲轴轴颈、活塞在光线的照射下熠熠发光。 </p><p class="ql-block"> 全车间约有100多人,分布在上箱、曲轴、缸体、下箱、总装、试验、重拆装、油封、机电修、技术十个组,另有两个厂部进驻单位:检验员站,军代表室。 </p><p class="ql-block"> 210车间是工厂产品产量和质量的风向标,我所在的总装配流水线又是210车间完成月度年度整机装配的最后关口。 </p><p class="ql-block"> 1974年8 月31日,为了完成兵器部下达的紧急任务,为国家获取更大的外汇收益,该车间又一次面临着重大考验。全车间职工群情振奋,楼上工程技术人、电器修理人员,都汇集到装配线上,积极加入到会战之中。各小组紧密配合,干劲十足,加快部件装配和转运速度,以一种坚定的决心和豪情: 不完成任务绝不离岗,哪怕是24小时“连轴转”(最长有过36小时)也要保质保量干净利落装好每一台机器,给全厂职工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p><p class="ql-block"> 车间半空中,两台天车像漂浮着的两条“龙”来回飞舞,不停地升降,不停地移动。这边刚稳稳地吊起电平车上的机器,放到重拆组的铁架上。那边总装组长焦平又招乎着倒腾流水线上“圆形转架”。那里检查员、军代表验收合格盖章后整机,又等着吊运到试验站门口的电平车上。“咔嚓”“咔嚓”的声响连绵不断。重拆装又打手势起吊缸体~~~;车间另一端的“天车”(吊车)也没歇着,一看到有“手势”举起,便快速移动到对应区域,在装配师傅的导引下,用敏锐的眼神,精准细微的操作,上下左右移动着,准确无误将曲轴、缸体“压”“落”到机体的固定位置。</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总装周金学老师傅退休离同时合影留念</span></p> <p class="ql-block">  流水线上一派热火朝天景象,平时20人左右的总装流水线一下子多出10余人(有工厂从外车间借调过来的帮忙人员),围着的“圆形转架”好似一条涌动的人流。压轴师傅们是流水线上的排头兵,一会儿“跑”去“一组”找上箱,一会儿又熟练精细擦拭着曲轴轴颈、轴瓦、还要兼看着整个流水线的情况。轴瓦装配紧固穿上销子后,翻转“圆形转架”,缸体的师傅们顾不上活塞烫手,快速准确确定活塞环角度,固定好卡锢,<span style="font-size:18px;">落</span>缸体,拉“大杆”,紧固螺帽“嘎吱”“嘎吱”声不绝于耳。调气门的康宝勤、张继润两师傅你追我赶,原本用半小时调整好气门,现仅用15~~20分钟调整完成。“嗨,嗨,大愣”,老张师傅这么喊着:“我这活还没干完,你就把高压泵装上了?”,大愣师傅“愣”劲上来了,用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瞄了一眼,也不搭理,好像在说,“我就装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 依然拧着固定螺丝;气门调好锁定后,王大愣老师傅也拧完了6条固定螺丝,在检查人员积极配合下,仅用几分钟便完成给油时间调整。 </p><p class="ql-block"> “圆形转架”在流水线上快速向前移动,油压测试,扣下箱,再一次翻转过来。推向下一工序。</p><p class="ql-block"> 车间领导忙着帮拆除固定螺丝,倒圆形转架。</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总装小组集体合影留念</span></p> <p class="ql-block">  组长焦平师傅,南方人,年近五旬,眼睛不大,个子不高,身板倒是硬朗。他是个老总装了,样样拿得起,干起活来丝毫不比年轻人逊色。站在踏板上(装气门盖等专用踏板),边装吸气管、边用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看着流水线上“圆形转架”行进情况,琢磨着他该去哪加快“圆形转架”流动速度。 </p><p class="ql-block"> “机体”脱离流水线“圆形转架”后,又被天车吊到后面专用铁架上,三四个师傅围拢上去,不分工位顺序,都抢着干活,扣气门盖的,装高压空气管的,吸气管的,拧螺帽的,马不停蹄,机体外挂件的师傅也同时上手,站在高处的快速拧着高压油管,蹲在下面的穿插着装机油滤清器,发电机,起动机,一派忙碌,有些“磕碰、阻隔”,也都理解,一笑而过。 </p><p class="ql-block"> 抢,抢着干,穿插着干,抢时间,争分夺秒, 是大会战一大特点,也是老兵工一大作风,一大传统。几十年过去了,每每想起,都心潮澎湃,难以忘怀!说实话,那一天我除了去卫生间外,连喝水的空都没有,累的中午吃饭时拿起筷子的手都在颤抖,大家何尝不是这样的!那些五六十岁的老师傅们,平时还能到车间外抽根烟歇歇脚(车间里绝对禁止吸烟),大会战时几乎很少出去,也就喝几口水缓缓劲。</p><p class="ql-block"> “开饭了!”厂部考虑到会战人员体力消耗大,每次“连轴转”时都为会战人员准备两餐或三餐,每餐三个馒头(有时是油饼或月饼),一碗肉,还有蛋汤。这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来说,伙食标准已经很好了。</p><p class="ql-block"> 当然那顿饭还有个额外小“插曲”,让我记忆犹新,难以忘怀,吃饭时有个来车间帮忙的靓女端着碗肉和馒头,朝我走过来,笑咪咪地说:“陈儒,这饭我吃不了,咱两到那边吃吧”,我想也没想,这其中意味着什么,随口说了一句,“不,不用了,你自己吃吧。吃不了直接倒、倒~~掉吧”,听我这么说,她似乎一下子愣怔了,站在那,不知所错。我也傻了,便匆匆离开了。</p><p class="ql-block"> 当然,还有更遗憾的,在当时社会畸形政治风气影响下,婉拒了一位美女送来的橄榄枝,辜负了她旷日持久的暗恋,重重地挫败了她的初恋芳心,摧残了她对笃定爱情的向往。她一辈子孑然一身或许还有其他方面的因素,但我轻视了她的矢志不移或没意识到我的婉拒将给她造成多么大的伤害,那是我的错!每每想起,我的心都无法平静,五味杂陈,不是滋味~~~~~~。</p><p class="ql-block"> 现在想起来,陈儒啊陈儒,干活你从没含糊过,见活就上,“干将”一个,可一遇到类似这样的事情,你就反应不过来,迟钝,胆怯,慌乱,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一个天生的笨蛋!</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陈儒、范振硕同部队维修战士大同华岩寺留念</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夜空如墨,万籁俱寂,唯有210车间灯光明亮如昼。车间里各种响声欢快而振奋,试验站“试车”的轰鸣声,天车运行吊具起落的“咔”“咔”声,风动板子的“突”“突”“突”声,人们操作相互配合的招呼声,此起彼伏,响彻夜空,犹如云霄中漂浮着一首铿锵嘹亮的歌。</p><p class="ql-block"> 钟表“嘀嗒”,“嘀嗒”走着,已指向凌晨3点多,大家干劲不减,总装流水线装配仍在进行中:压轴、装活塞、落缸体、调气门,测油压、扣下箱,~~~“圆形转架”在流水线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大家紧张有序配合,虽有些疲惫,对质量问题却不敢有片刻马虎,严格按工艺流程和标准要求,一丝不苟装配着各式整机。</p><p class="ql-block"> 流水线上的“圆形转架”空架子越来越多,而检验员检验盖章,军代表验收合格的一台台完整的机器整齐排列在总装整机下转架上,甚至车间空闲便道上都有。看着整齐排列的机器,老兵工脸上漏出了欣慰的笑容。当师傅们放下手上的扳手,脱掉满身油污的工作服时,精神上一下子松懈了,累困劲一并袭来,有的同志在车间洗浴室泡澡时睡着了,头沉在水里才惊醒,引得大家一片哄笑! </p><p class="ql-block"> 难忘的“连轴转”! </p><p class="ql-block"> 难道仅有“连轴转”难忘吗?不!还有好多好多可歌可“圈”的事例值得颂扬:1978年车间油封组用锯末擦地(其间摻杂汽油)时突然失火(有人违规抽烟),眼看就要酿成大祸,紧要关头,正好被路过那里的总装范振硕看到,眼急手快,三步并作两步,转身跑到电气维修组抱起消防瓶就冲了过去,对着起火点,一阵猛喷,压住了火势漫延,其他被惊吓的愣住同志们醒悟过来,赶快跑到隔壁拿着消防瓶救火,一场可能引起严重后果的大火,就被范振硕等同志临危不惧英勇行为所扼止,受到了车间领导和大家一致好评和赞扬。 </p><p class="ql-block"> 还值得一提的是,车间里(包括总装配流水线上)老职工不少,年过五旬以上的老师傅们在年复一年高强度的加班加点中,积劳成疾(胃病、腰酸腿疼、腰接盘突出居多),但干起活来个个身手不减当年,老当益壮,除了技术上把好每一道关口外,还无私地将多年积累的经验和技巧传递给了年青的一代,无论是工作上勇于担当还是职业操守都是年轻人学习的风范。</p><p class="ql-block"> 装配工作大多为手工作业,工作中接触的钢件和大分量铝件居多,稍不留神,就会磕碰到手脚,轻伤不下火线的事例比比皆是,拉大杆螺帽滑脱碰肿腮帮子的事常有发生;在“大会战”来回奔跑中崴了脚腕子疼的走不了路,仍在一瘸一拐坚持工作;用双手和脚翻转圆形转架时突然打滑,碰的小腿鲜血直流,几乎看到了骨头,也没停下工作的节奏。这就是210,210的骨头!</p><p class="ql-block"> 那生龙活虎热气腾腾工作场面,简直就是210车间一道独特靓丽风景线。</p><p class="ql-block"> 兵工人就是用一种坚韧不拔咬定青山不放松倔强作风和无私奉献为祖国的国防建设挥洒着汗水,为国防工业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也为我们的军工装备走出国门,赢得了世界同行们的一片喝彩!</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210车间团支部欢送张启飞赴京上大学合影留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师兄弟们张尔迅,何明生,陈 儒、张意忠及盛海英在一起,欢乐且幸福着!</span></p> <p class="ql-block">  三、210的涌现出的中层干部和莘莘学子 </p><p class="ql-block"> 210车间老一辈师傅们坚韧不拔、一丝不苟的工作作风和传统,深深地影响着感染着后来者——年轻一代刻苦耐劳积极向上的思想和风范,独特的工作节奏和优越的人文环境(学习氛围浓厚)涌现出一大批干部,一名厂级干部栾久春和较多的中层干部:李德生、胡淑敏、丁晓强、刘 生、李 春、刘秀文、孙旭玉、鞠同春、张广祥、张成宝、何民生、张树林等。 </p><p class="ql-block"> 总转流水线涌现出了一名78届北京工学院(现为北京理工大学)毕业生: 张启飞:1970年进厂,1980年调市质监局,正处,退休后,诗人,发表作品有《鱼趣》《英雄赞歌》《秋 荷》等诗作82篇 </p><p class="ql-block"> 何民生:71年进厂,82级电大文科生,高级政工师,大同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文、小说、评论、诗词见于《金秋文学》《新时代文学《军旅原创文学》《太原道》《诗词春秋文刊》《作家地带》网刊以及纸刊报刊等,2022年入编“华夏文学”人才库。 </p><p class="ql-block"> 陈 儒:82级电大文科生,1984·9调大同矿务局地质勘测处 文学爱好者。 </p><p class="ql-block"> 张意中:1972年进厂,82年调大同煤机公司,83级电大经济类会技专业毕业,自学法律专业毕业:曾担任十年律师。 </p><p class="ql-block"> 盛海英:80级电大理科生,调厂中学任教师 </p><p class="ql-block"> 刘 曜 83级电大经济类会技专业毕业 </p><p class="ql-block"> 谷德琴:82级电大文科生。</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82级山西电视大学语言文学专业班</span></p> <p class="ql-block">  由于专业技术特点,210车间陆续不间断地<span style="font-size:18px;">培养出了一大批专业技术外排(故障)人员,专职服务于部队</span>各种型号战车维护保养和历次国庆阅兵后勤保障工作,像早年的史惠儒、王德住(大愣师傅)、陈士忠等,正值中年的孙旭裕(曾以专家身份带领专业人士数次出国援外)、范振硕、臧荣、姜润祥、张世杰,阚士捷,罗生庭等一大批老中青外排精英,几十年来, 他们风里来雨里去,不惧艰险,知难而上,部队在哪演练他们就随军奔赴哪里,不论是人迹稀少的戈壁沙滩,冰天雪地荒漠草原、还是炙热难耐蚊虫肆虐的南国沼泽,风餐露宿,无怨无悔,圆满完成各项“保障”任务,他们是210的精英!六一六厂的精英!是210的骄傲,六一六的骄</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我所知道的老一辈“外排”师傅们</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国庆阅兵训练场上孙旭裕</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外排专业及援外专家型人才孙旭裕和外国友人在一起,合影留念。</span></p> <p class="ql-block">  范振硕:1970年进厂,1986年调厂外排组,1987年获得了工厂首批颁发为数不多的技师职称。1988年11月由工厂推荐,随兵器部赴德国进修,1989年回国后受工厂委托入职武汉712所,参与了第一艘舰船试验和广州新中国新晋公司造船厂工作。1992年加入合资的“上海安特新同公司”,成为该公司技术骨干,直至2021年。 </p><p class="ql-block"> 臧 荣:发动机专业修理技师,2004~2019年常年跟随野战部队天南地北训练(2013年退休后返聘6年),经受了严寒酷暑风沙弥漫的多重考验,为保障部队拉练演习做出了较大贡献。其间2005年至2006年受兵器工业部委派,赴巴基斯坦以专家身份援外一年。</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外排专业人才臧荣英姿飒爽的工作照</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四、210总装兄弟情 </p><p class="ql-block"> 从1970年进厂跨进210大门,到我离开210的1984年9月,整整14年,尽管同时与我进厂进210的师兄弟们挺多,像老同学臧荣、栾九春、韩果梅、赵瑞龙等。但接触更多的是我们同在一个总装小组的,1970年进厂的张启飞、范振硕、我,以及71年左右进厂张意中,插队回城的老大哥何民生。我们五个从学徒开始,吃住在一起,工作手碰手,从陌生到熟悉,从不相知到相知,从职场的保守到亲密无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几十年来。虽然这几个师兄弟们相继离开了210,离开616厂,各自成家立业,除保持五个弟兄亲密关系外,还将各自配偶加入进来,由原来的五位变成了十位,除我家属吴建英属矿务局外,其余四位的爱人都同属一个大集团公司,六一六厂210两位:李桂珍(张启飞爱人)杜玲风(张意中爱人)亢秀琴(六一六厂501分厂、范振硕爱人)周果萍(七0研究所计算机工程师、何民生爱人)。五个家庭来往日趋活跃,特别是退休后,儿女成家,闲暇宽松,我们这五家人经常相聚,甚至外出旅游采风,阅览山峦美景,品尝农家风味,潇洒悠哉,不亦乐乎。</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210车间六个家庭合影纪念: 张启飞夫妇、张意忠夫妇、何民生夫妇、陈 儒夫妇、藏 荣夫妇及其各自孩子们。</span></p> <p class="ql-block">但时光如琴,流年如歌,曾经的那个年代留给我们的无悔青春和兄弟情义,刻骨铭心。随着年岁的增加,这兄弟般姊妹般情义,愈来愈深,如同神经核深藏脑壳里一样,永世难忘。经常回想起那曾经有过的一幕幕: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雁门关游玩采风留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又是一聚,走,去吃它一顿</span></p> <p class="ql-block">  难忘,工作上的互帮互助和夜校同桌学习内燃机理论时的交流。二级工考试合格升级后高兴小聚,矿务局梅香春酒店那一通狂饮酩酊大醉; </p><p class="ql-block"> 难忘,月初闲暇时在换衣小房内明生,我,张尔迅等畅所欲言个人追求,以及对充满诱惑爱情的向往和解读,尽管一知半解,那也是青春的梦想。那时,民生的笔墨已渐露头角,情书写的堪称一绝。其妻慧眼识珠,终成眷属,一生幸福。</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我也处在找对象年龄,师兄们知道我找了一个对象,非让我拿出“照片”看看,人虽漂亮,三观不合,看完电影《决裂》终归“决裂”,分道扬镳。 </p><p class="ql-block"> 难忘,几个不甘寂寞的毛头小伙在换衣小房内,为新看到1977年刘心武《班主任》发表各自看法,一个共同爱好,共同的话题,共同的希冀,把我们紧紧联系在一起,共同浇筑漫漫长路中情趣相投互帮共勉的师兄弟情义!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老房子门前合影留念</span></p> <p class="ql-block">  难忘,一次唐突的旅游。那是1975年吧,三个师兄弟,有xx老兄,意中和我,一生中头一次也是仅有一次免费乘火车(那一段铁道部群龙无首),从老平旺到太原的一次出游,有两个点终身难忘,一是烟瘾的启示:xx老兄因走的仓促,没顾得上买烟,在车上烟瘾上来了,抓耳挠腮,坐卧不宁(那时的列车上没有卖烟的),问明原委,我出面向对面抽烟的旅客说了这位老兄的窘况,那位抽烟同志说,“不算啥,都是抽烟人,能理解”说着就从烟盒中抽出两根烟,递给了xx,并帮点着了,xx老兄如饥似渴两三口就把一根烟吸没了,紧接着,一口气又抽完了第二根烟。看到这阵状,那时的我,才明白了抽烟还会上赢,一旦断了烟竟是如此那般没着没落,十分难忍。只要你会抽烟,你就会出现“忘”或受其他不可抗拒客观条件的制约,没烟可抽,那窘况实在难受!因此我悄悄告诫自己,今生今世无论如何我绝不跟烟沾边!尽管我后来调处办室工作,从事公文写作,也有条件接触到一些高档烟,却从没动过抽烟的念头,写得疲倦了也只是喝口水缓冲一下,这个意念我一直坚持着,在过往岁月里我连一根整烟都没抽过(待人接物中有的人硬塞,我也就抽一两口意思一下偷偷扔掉了)。第二个点是鲁莽,莽撞、随意是我们那个年龄段的“专利”,且第一次见到了臭虫,领略了臭虫的厉害。那次出门,纯属即兴而起,没啥准备,下火车已是下午三点多,匆忙赶往目的地五一广场,突遭倾盆大雨,为避雨进广场旁电影院看电影,出来雨停,就放眼看了看广场,一座雕像,四周空阔,不过如此。吃饭时议论到晚上到哪休息?因身上没多少钱,招待所想也别想,“爬站”(候车室坐着迷瞪)还是咋弄?不知谁提出“到澡堂去睡,那肯定便宜”。吃完在柳巷周边找,真还找到了一家,问清了费用,每人五元,老领班带我们过去,木榻不大,白色单薄的褥子,外加一个白灰的毛巾被,看起来还行,灯光昏暗,躺下一会儿就睡着了。不曾想半夜时分,我突然感到腿上有几个地方很痒,掀开毛巾被一看,有两个大包,褥子上还有两三个黑色黄豆般大的虫子在窜,“喂,你俩起来看看这是啥东西?”“啊?是臭虫”,这就是臭虫,我住宿舍时听说过,但没见过,这回可大开眼见了。他们转身回到自己睡的地方看,褥子底下也有,急用手扒拉下去,用脚踩死,一摊死血。看看木榻缝隙里,还有好多在蠕动,手又伸不进去,没法处理,弄得全无睡意,而意中、xx老兄转身又睡着了,早上起来时,每个人身上都留下了臭虫咬过的“包”。那个年头,卫生条件差,澡堂、招待所有臭虫或许是很平常的事。</p><p class="ql-block"> 几十年过去了,今夕不同往日,臭虫虱子已经绝迹了,你想再在公共场所找到这些寄生物,那几乎是不可能或十分罕见的事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云州区一大景点土林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  难忘,离开六一六厂至今的四十年来,我们这些师兄弟们、姊妹们,始终没有忘掉210结下的情缘,甚至随着年份叠加,情义越来越浓,就像陈年老酒一般,储存时间越长,酒的纯度越浓,越甘甜。生活上我们互相慰籍,不管谁家有什么难处,也不管谁的职位升迁了,只要相求,能帮即帮,没有居官自傲,说些“官话”“官腔”之类的话,讲的是兄弟话,处的是兄弟情。几天不见,就想“找个理由”聚一下,何老兄在他的散文《难忘师兄弟》列举了四条“找个理由”,这里就不再赘述了,想看的打开“美篇”搜索既成。</p><p class="ql-block"> 同学、战友、真挚的师兄弟情是人生不可多的情分,几十年来师兄弟们相知相守,不管是天南地北,还是守家在地,不管是“寒冬腊月”还是“温暖如春”有喜同享,有难共帮,在漫漫人生路上,相互扶持,支撑,潇洒幸福地向着明天进发!明天情更暖,明天更美好!</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婚礼过后,俊男靓女,欢庆一堂,其乐融融</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五、两个遗憾和晚到的省悟 </p><p class="ql-block"> 回想起来,我在六一六厂有两个“遗憾”,尽管当年没觉的那算什么。两个“遗憾”有点相似,均发生在两个时间点上:一个是进厂,另一个发生在离开工厂时。 </p><p class="ql-block"> 1970年10月份,厂部劳资科给我们办了几天进厂学习班还是叫培训班,具体分配我们下车间时,办班的负责人,也是到我们学校的招工带队人,单独对我说:“厂部工会那要个能写会画的人,我看你行,在你们学校,我看过你出的“黑板报”,你去吧,没意见吧?”。我怎么回答?现在的人是绝对想不到,当时我想到了坐办公室和下车间都是为人民服务的,没啥区别,再说“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才更像个有“志向”年轻人的选择。于是我说:“我不去” “那你去哪?” 我说:“哪个车间最保密最艰苦我就去哪” “去工会挺好的,你在学校“红委会”干的不错,学生头,厂工会那需要这么个人,我看你还是去吧” 我笑了笑,也不便说出那些“大道理”,“不去了,谢谢您” “你真不去?” “是,不去” “那你给我推荐个人,能写会画的” 我想了想,来厂的这些同学中,我想到了他,能不能写我说不上来(不是同班),画点我想是能行的,因他父亲有画功,耳濡目染,想象中他应该有点基础,就说出了他的名字“YXS”, “那好吧”,该负责人让我写了“YXS”名字, </p><p class="ql-block"> 后来的分配结果,是他真的去了工会,而我如期到了“最保密的车间”——210车间。 </p><p class="ql-block"> 这个“遗憾”在1982年电视大学文科班招生时,我和师兄弟到车间询问报名时事宜,得到的确切答复是,六一六厂有规定,车间工人无资格参加电大文科班招生考试,电大文科类仅限于办公楼上的科室成员报名。 </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才明白当年错失进机关的机会是多么无知和愚蠢。 </p><p class="ql-block"> 1984年的调离:8月份我因个人原因向车间提出了申请(在流水线后边换衣服的小房里,每天下班我是最晚离开车间的一个,陈佩礼主任每天下班后都要检查一下车间各角落安全情况,看到我在小屋里学习就坐了下来)要调到矿务局,陈佩礼主任问我“为什么?”不想放我走,一再说,“不要走”。我说了些个人情况后,陈主任也觉得无奈,见我去意已决,便向我说出了他的一个想法:“小陈:(那时候我三十多岁)你在车间有十几年了,工作上勤奋积极,从不含糊,任劳任怨,车间人都说你是“四大忙人”之一,,车间也没亏待你~~~,领导们都看得见,既然你非要走,我想在你走之前,建议支部给你整理一份材料,开个支部会,讨论一下你的入党问题。你到一个新单位,啥也不用做,一年后自动转正就行了” 我说:“主任,别费那事了,我调到矿务局主要是想解决房子问题,又不是想当官,党员不党员的,都无所谓的” 陈书记看了看我,一时无语。 </p><p class="ql-block"> 现在想来,主任当领导多年,他太知道中国社会的“特色”了,有些话领导是不便明说的,心里一定想“这孩子太单纯,不懂~~~” </p><p class="ql-block"> 斗转星移,日月如梭。三四十年过去了,赋闲在家,常思己过,想起一生中这两个“遗憾”,也就是说,不管你抓住“上天”给你的哪一个机会,你的人生轨迹都会走向另一条曲线。坐机关同车间劳作相比,能比吗? 入党的事,更是“肠子都悔青了”,要是在离开210时,听了陈佩礼主任的话,我后边的路或许会顺畅些(这是后话了)。调回矿务局安排到✘ ✘处工作,1985年7月份我拿到电大毕业证书,原只想当一名好工人愿望时过境迁,到了处办室,工作仍延续了六一六210的作风,不怕苦,不怕累,加班加点,秉烛夜战,尽管我负责的各项工作(公文写作,上传下达,文印管理等)做到了尽责到位。但由于此地非彼地,社会风气不一,入党的事迟迟未能解决,一拖竟达七年之久。七年,人生有几个七年?这里有我个人的原因,不懂“政治”,也有领导“权力之争”的客观原因。 </p><p class="ql-block"> 党员!是否是党员?成为那些有想法人拿捻、阻挡你前行(无人能反驳)的最佳借口。</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浪漫旅行中的四位妻子</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六、“儒”改成“如”特定年代“</p><p class="ql-block"> “儒”这个名字的由来。</p><p class="ql-block"> 我老父亲弟兄四个(有一个二叔没成年就夭折了),还有一个姑姑,现有四个家庭孩子们名字大多出自于家族的一个老学究,也就是我大爷爷的二儿子陈开泰(我爷爷亲哥的二儿子)。我管他叫“善人老爹”。我们家凡有大事,诸如取媳聘女起名字都要请他过来的,至今我还记得善人老爹的模样,70岁左右的样子,老态龙钟,身板已挺不起来,拄着拐杖,浓眉大眼,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但说起话来声音洪亮,有板有眼。</p><p class="ql-block"> 我母亲一生共生了八个孩子,实际存活了六个,其中最小的弟弟出生20多天就过继给我四叔了。我们出生后,起名字是个大事,父亲虽读过几年私塾,但对孩子们起名字不敢造次,都是专程请他的这位堂哥来家定夺的。这位老学究给我们弟兄起名得原则是: 名字最后一个字都是单人旁,依此是:老大: 傑(简化为杰),老二: 儒,老三: 伟。小时候上学我就想过,为啥给我起个名非得用这个“儒”,每次写名字时就比别人多写了好多笔画。以至我现在70岁了也不知道这位“善人老爹”当年给我起名字,出于一个怎样的考量,想到这个“儒”字,是想让我成为“大儒”之人,我做不到,也没想做。还是想让我有点文雅之气~~~?,不得而知。 </p><p class="ql-block"> “儒”字擅自改为“如”的始末 </p><p class="ql-block"> 1974年还是1975年,文化大革命正在轰轰烈烈地进行着,四人帮依靠掌管舆论宣传权利,大力推行批林批孔运动,批孔就批儒家——当时“儒家学说”被极左思潮定性为“负面的”“反动的”学说,是维护封建统治阶级利益的,宣扬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学说。看到车间里挂着的批林批孔标语,小组学习时读到的各种批判儒学的文章,深深感受到了“儒”字带给我的不自在,在那种强大政治氛围下,我怕名字中这个“儒”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没有跟任何人商量,也没征的家里人同意,就把“儒”改为“如”。 </p><p class="ql-block"> 至那以后,在我每完成一项装配工序签名就写成这个“如”,老同学臧荣同我一个车间,他在“重拆装”,经常能看到我用这个“如”字签名,看的多了,慢慢就忘却了学校时那个“儒”,以至210车间的大多数人当我写出这个“儒”字就有些生疏,有点疑惑,甚至问出“陈儒是谁呀?” </p><p class="ql-block"> 这个“如”字一直用到我离开616厂的1984年,调到矿务局后,随着工作环境改变,我的名字又恢复早先用的“儒”。 </p><p class="ql-block"> “儒”“如”的相互转换,从一个侧面见证了时代风云变幻对平民百姓价值观的冲击和影响:一个高压恐慌特定时期的改名为“如”,一个自由开放新时代崛起和原名“儒”的回归。 </p><p class="ql-block"> 2023年3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