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永远的“哥哥”

清夜无尘

　“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飞累了就睡在风里，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死亡的时候。”

——《阿飞正传》

2003年4月1日，张国荣从香港文华酒店24楼纵身一跃，结束了光辉的一生。如同舞台的幕布被狠狠拽下，留给世界一阵漆黑的哑然。

这只无脚鸟，陨落了。

　　彼时，我对他的印象，还只是电影《英雄本色》里的的阿杰，年轻气盛，冲动坏事，完全不如周润发饰演的小马哥出彩。在那个义薄云天的故事里，他只是一个陪衬。所以于我，“张国荣”只是一个香港的明星，出演的故事也大抵不过谈情，没什么特别。

后来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他的死讯，出于好奇，我才去搜他的新闻，听他的歌，看他的电影，去了解，去追问：作为一代巨星，他究竟有什么魅力，值得大众一再的崇拜他、歌颂他、怀念他？

　 他从出道至1985年，用了八年时间才凭一首《Monica》真正红遍香港。而这八年间，他尝尽酸甜苦辣，在舞台上被喝过倒彩，资产一度被经纪人骗走，曾被黑社会胁迫拍摄三级电影。

　　被无良媒体煽动的“谭张之争”更使哥哥身心俱疲，1987年的金曲奖颁奖现场，谭咏麟未到现场，失控的粉丝闹成一片，尽管哥哥诚恳解释：“有些人要得到一点成就，需要很短的时间，有些人要拿到一些东西，就要比较长点的时间。不过，至少我觉得我现在得到的东西，是我自己很用心拿的。”他想呼吁粉丝不要总将二人放在对立面比较，造成无谓的伤害。但粉丝情绪激动，未等他唱完就边骂边退场，现场十分难看。

　　1989年，心灰意冷的哥哥决定退出歌坛，远走他乡。歌唱事业暂停，但他却在演绎事业上大放光彩。1989年至1995年间，他出演了近二十部电影，其中《阿飞正传》获得第十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奖，《霸王别姬》获得第四十六法国康城影展最佳男主角提名，《东邪西毒》获得第一届香港电影评论家协会大奖最佳男主角奖。而由他演唱的电影插曲也获得了不俗的成绩，《白发魔女传》的插曲《红颜白发》获得第三十届台湾金马奖最佳原创歌曲奖，《金枝玉叶》的插曲《追》获得第十四届香港金像奖最佳电影金曲奖。

　　他是天生属于舞台的人，不论是歌坛还是影坛，他都在“默默向上游”，用努力磨掉身上的平庸，留存下明媚的光亮。刚出道时，他买了当红歌星的录音带，一遍一遍地听，苦练演唱技巧。在表演中，他也非常用心。为了演好程蝶衣，他在电影开拍前到北京生活了六个月，专心学戏，即便是高烧39度多，仍然坚持开工。诚如他所说：“我是一个很不满现状的人，每天都在逼迫自己去前进。”

　　演戏，他力求“真”；做人，他也永葆温暖和真诚。热衷慈善，曾多次参与赈灾筹款，捐款无数。提携后辈，推荐张卫健参加歌唱比赛，请舒淇做演唱会的嘉宾，帮舒淇增加曝光率；在访谈节目中，表示看好“新人”古天乐，之后古仔就得到了饰演杨过的机会。”

　　对待粉丝更是重情重义。1989年，香港一位叫声仔的19岁男生患了末期骨癌，对护士说希望见到张国荣。哥哥得知后，到医院看望他，送上亲笔签名CD和照片。在澳洲拍戏的间隙也打电话给声仔，通话维持了6个月，声仔去世了。葬礼上，哥哥悄悄送上鲜花致意。另一位女粉丝和丈夫闹离婚，深夜在路边哭。哥哥开车经过，问她：“有什么可以帮你吗？”粉丝说：“不要烦我，我想一个人静静。”哥哥没有走，等她平静下来，谈心到天亮。分别时留了电话，之后的5年里，哥哥都会打电话鼓励她。

　　黄百鸣说：“哥哥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每逢过年过节，他一定打电话跟我说恭喜发财。”

王杰说：“在这么多艺人里，张国荣是对我最好的。”

王家卫说：“他非常懂得照顾、关心别人。”

林青霞说：“张国荣这样的人品，在演艺圈里不多。”

钟楚红说：“他真是一位很窝心的人，他疼所有人，如果他喜欢你，会真心的对你好，他不会掩盖自己的感情。”

　　对爱情尤其如此。2001年，跑马地酒吧外，面对偷拍的狗仔，哥哥无畏的牵起唐先生的手，昂首而行。在演唱会上，更是以一曲《月亮代表我的心》告白挚爱。

他当时应该是骄傲的吧，这一份禁忌之恋，他不光大方认取了它，还要昭告天下，任圈内震动，任粉丝惊愕。

　　人生无常，唯有爱永恒。在哥哥去世后，记者问唐鹤德：“这一刻，你是否还爱哥哥？”唐先生激动地反问：“这一刻？为什么只有这一刻？”

是的，怎会只有一刻？入骨的相思，凄婉的情愁，无时无刻，无止无休。

此爱绵绵无绝期。

唐先生如此，我们亦如是。越了解你，越爱你更多，爱你的非凡才华，爱你的儒雅谦逊，爱你的温柔慈悲、纯粹坦荡。

　　于我，他眉目如画、温润如玉，是可爱的稚子，率真的青年，温情的爱侣，迷倒众生的巨星。正如沈从文所写：“这个人，美丽强壮如狮子，温和谦顺如小羊。是人中模型。是权威，是力、是光。”

　　于我们，他是鲜活可爱的巨星，更是华语娱乐圈的精神楷模，一代又一代年轻人追求的人生典范，一段传奇，永远值得敬慕和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