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时间的沙漏在不停地沉淀着过往,回忆的双手总能拾起一些明丽的落花。或许是因年岁渐长,最近常常生出怀旧之心。出门前,将一包酒精湿巾装入随身的包包,忽然忆起了湿巾的前世——手绢。</p> <p class="ql-block"> 手绢可是我儿时密友,有儿歌云“小手绢,四方方,天天带在我身上......”。少年时,手绢不仅是用来揩汗擦鼻涕之物,更是我们的玩具。独处时,用手绢叠只小老鼠,那是属于我们最早的手工锻炼;与伙伴在一起时,丢手绢是我们最好的游戏:一群小伙伴手拉手围成一个圈,放开手蹲坐下,谁也不许回头看。由一人围着大家转圈,边走边唱“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边,大家不要告诉她......”暗中加快脚步,蹑手蹑脚将没有发觉手绢在自己身后的小伙伴抓住。被抓者不急不恼,或羞答答或大方方给大家唱只歌即可。就这么一方小小手绢,就这么一个简单游戏,却给我们的童年带来了无尽的快乐。</p> <p class="ql-block"> 于青年,手绢可是最好的定情信物。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哪有什么贵重物品相送?小伙子送给心爱的姑娘一条围巾,姑娘亲手为心上人绣一方花手绢,或是并蒂莲花,或是鸳鸯戏水,或是绣上自己的名字,这些都含蓄地传达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脉脉深情。得到这样一方手绢,哪舍得用来揩汗?自会小心翼翼地折叠好,随身携带,不时拿出来把玩,抚摸,心中窃喜,心咚咚的跳着,暗暗憧憬着美好未来......就这么一方小小手绢,给那时的青年带来多少甜蜜!</p> <p class="ql-block"> 于老人,特别是老奶奶,手绢又充当了钱包的作用。记得那时候,奶奶带我去赶集。在集市上转啊转,找到需要购买的物品后,奶奶颤颤巍巍从她那青布斜襟大褂的怀里,摸出一个手绢包,一层一层打开,里面是一卷按面值大小排好卷在一起的纸币,最大的不过是十元,其次是五元......奶奶用蘸了唾沫的手指一张一张的点数着她的纸钱......</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奶奶的手绢包包便是我们无比羡慕的巨额财产。仰头看着奶奶一张张地数钱,心里偷偷地想:我啥时候能有这么多钱,可以拿来买几本渴慕小人书,不但可以自己随意看,还能像小伙伴们炫耀一番。</p> <p class="ql-block"> 小学毕业,我就离开家人去几十里外的寄宿制学校读书。临行前,母亲对从没出过门年纪尚幼的我独自带生活费极其不放心,更是源于那时候对于经济困顿中的家庭,这笔钱的重要意义不容忽视。于是,母亲便给我在内衣上缝一个口袋,让我把钱用手绢包好,放入内衣口袋,用一只小小的别针封住口,且嘱咐我不要当别人面往外拿钱。那个年代,那内衣口袋,那方手绢,无疑充当了我的保险柜。保护好了父母给我的血汗钱,保护了我的赖以生活的“口粮”。就这么一方小小的手绢,发挥了何其重大的作用。</p> <p class="ql-block"> 如今,孩子们钟情于电子产品,早已不再玩丢手绢的游戏;青年们也有足够的资金,购买化妆品、首饰,早已不再用手绢作为定情物;科技的发展使手机支付基本取代了现金支付,更是不需要手绢来充当钱包。手绢揩汗擦鼻涕的功用也早已被湿巾取代,手绢几乎已退出了历史舞台。然而,关于手绢的回忆,却在我心头扎下了深根,任何贵重物品都不可取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