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杂忆：林场故事之二

会人

接上篇，行 笔 至 此 ，脑 海 中 呈 现 的 画 面 ，远比 文 字 描 述 来 得美，现 今 趋 之 若 鹜 的 所 谓 原生 态 旅 游 胜 地， 所 应 具 备 的 元素 ，诸 如 : 山 泉 、绿 被 、秀 峰、危 崖 、险 滩 、田 畴 、古 镇 、老 屋 、 山 民 、 美 食 …，当 年 下放的天 王 公 社 辖 区， 是 一 个 也 不缺 ，尤 以 所在的热 心 大 队 所 处 为 最，那 么 林 场 这 块 当 属 核 心 景区 哦 !

特 囗 占 一 首 :‘ 曾 经因 缘 此 山 中 ，上 下 景 观 殊 不同 。回 眸方 觉 尽绝 色 ，独 领风 骚 数`胜 峰 '。

既 然 是 林 埸 ，除 留 小 块 地 种 奌 芝麻 、蔬 菜 自 用 ，其 它 地 块 全为 林 业 用 地 ，或 育 松 苗、或 搞 嫁 接 、或 水 杉 专 植 地 ，另 外 场 部右 下 方 坡 地 有 块 本 大 队最 大 的 一处 桃 园 ，和生产队的油菜籽地块，春 赏 菜花 夏 吃 桃，冬 闲 垦 荒 秋 采 果 ＜松果＞… 。

一 姓李 名 平东 的 党 员 场 长，此 公 极 有 个 性 ，中 等 个 、黑 脸膛 ，一 双 不 大 的 眼 充 滿 莫 名 的 自信 ，不拘 言 笑 ，印 象 中 几年了 见 他 笑 过 不 超 过 三 次 ，就这 仅 有 的 几 次 也 属 ` 皮 笑 肉 不 笑 ' 那种 ，沉 黙 寡 言 ，且 身 怀 多 年 育 林 经 验 ，身 先 士卒 , 埋 头 苦 干 ，典 型 的 实 干 型 编 外 乡 '干 部` ，带 领 着 连 我 在内 十 个 农 工 ，一 头 ` 缺 鼻 子 ' 老黄 牛 ，所 干 活 路 十 分 庞杂 ，主要 的 则 只 有五项 : 采 集 松 果 、寻 砍 野 竹 、给 幼 树 苗 间 草 、挑 水 抗 旱 、垦 荒 扩 地 … 。

几项 ` 林 活 ‘ 中 要 说 印 象 最 深 的 ，非 `打 松 果 ’ 莫 属 ，培 育 松树 苗 是 林 场的 主 打 活，每 年 逢 秋 松 果 成 熟 ，时 不 我 待 ，停 下所 有 杂 事 ，立 刻 启 动 采 集模 式 ，除 留一 位 烧 饭 的 体 弱 老 头， 以 李埸为 首 ，全部 人 马是 倾 巢 出 动 ，工 具 倒 挺 简 单，一 把 鎌刀 一 副 萝 筐 。

早 饭 后 即 出发 ，因 采 集 的 特 殊 性，扎 堆 的不 要，顶 多 两 人 甚 或 单 挑 的 干 活; 先 `吃 窝 边 草 ' ，然 后 越采越 远 ，等 把 本 社 松 果 〈不 光 是 我们 ，其 它 大 队 林 场 同 样 如 此 〉很 快 一 网 打 尽 ，仍 嫌 不 够 的 话，那 只 有` 趆 境 ' 一 途 ，有 次就是 这 样 ，平 东 场 长 带 着 连 我 在内 五 六 个 人 ，翻 山 越岭 几 十 里，据 说 巳 进 入 钟 祥 县地界，其 松 林 较 之 天 王 公社的山 岭要 多 得多 ，记 得 为 了 多 采 集，全 体 在 当 地 某 户 的 堂 屋 阁 楼留 了一 宿 ，第 二 天 去 附 近 不 知 名的 街 镇 小 歺 馆 ，吃 了 一 回 久 违 又 难 得 的 油 条 、湯面 早餐，然 后出发…，傍晚每 人 挑 着 一 担 松 果 ，滿 载而 归 。

干这 活 也 无 技 术 可 言 ，说 是 打 ，其实 不 完 全 准 确，但 凡 是 松 林，不 论 大 小 ，多 少 长 得 有，矮 树 好 说 ， 将 鎌 刀 绑 在 竹 杆上 ，象 割 草 样 将 刃 口 对 准 有 果实 的 枝 丫 ，使 劲 一 拉 果 随 枝断 下 落，依 次 类 推 打 个 一 二 十 棵树 ，便 可 积 满 一 担 ，完 成 当 天仼 务 。

到 后 来 只 剩 高大 的 ，果 量 也丰的 树 ，要 想 打 到 手 ，竹 竿 已不 敷 使 用 ，若 不 上 树 ，休 想 到 手，唯 有 年 青 人 才 可 施 展 拳 脚。

有 天 我 和 另 一 个 年 纪 顶 多 十 四五 ，小 名 〈当 地 几 乎 人 人 有 小名 ，大 名 只 在 特 殊 场 合下 使 用 〉万 发〈也 是 本 小 队 贫 协委 员 的 么 儿 子〉的 场 工 ，结 伴 去 '打' ，巳 到采 集 尾 声 ，几乎 无 果 可 `打‘ ，这 个 林子 出 那个 林 子进 ，仰 头 看 这 棵 ，扭 脖 子 看那 棵 ，都 沒 有 ，找 了 几 个 钟头 还 颗 粒 无 收 ，若 空 手 回埸 那 是 不 行 滴 !

好 不 容 易 发 现一 颗 桶 粗，高 约 十 来米 的松树 ， 顶 梢 隐 约 有 果 ，看上 去 不 多 ，要 是 放 在 前 些 时 绝 对入 不 了‘法 眼' ，可 今 天 不 同，采 一 奌 是 一 奌 ，聊 胜于 无 。

于 是放 下 担 子 ，让 万 发 在 树 下 等着 接 果 ，双 手 抱 树 、双 脚 齐蹬 ，早 巳 练 就 爬 树 本 领 的 我，这 样 高 度 的 树 巳 不 在 话 下，噌、噌、噌 , 快 攀 到 离 分 叉 约一 米 即 可 落 脚 处，顺 手 折 了 根带 钩 形 旁 枝 ，试 图 用 来 钩住 头 上 方 的 一 根 粗 枝 干 ，然 后 双 手紧 握 、来 它 个 引 体 向 上可省 奌 力 ，想 到 就 做 ，当全 部 重 量 都 压 到 那 个 脆 弱 的 枝钩 上 ，不过 是 一 瞬 间 ，就 在 木 钩无 法 承 受 而 崩 裂 的 一刹 那 ，我 巳 然 悬 空的 身 体 整 个 往 下 一坠 ，也 几 乎 是 同 时 ，我 双 手下 意 识 地 抱 住 了树 身 ，顿 时 止 住 了下 落 ，化 险 为夷 ，待 我 一 看 ，就 刚 才 掉 落 那 一 下，厚 帆 布 裤 的 大 腿 内侧 竟 被树 身 尖 锐 的 残 桩 头 戳 破 ，竟 然 末 伤 及皮 肤，更 为 幸 运 的 是 ，另 一 根 尖 树 茬 正 在 我 脸 跟 前 ，也末伤 到 我 ，再 朝 下 一 看 ，离 地足 有 五、六 米 ，适 才 那两个 桩 仼 一 个 伤 及到 我 的 话，肯 定 会 因 伤 摔 落 在 地 ，即 使 小 命 不 丢 也 一 定 是 断胳 膊 断 腿 ，何 况 是 前 不 挨 村 后 不 搭 店的野 山 岭 …，后 果 简 直 不 堪 设 想 ， 有 惊 也 很有奌 险 地 ，刚 从 树 上 下 来 ，在 下 仰 望 的' 万 发 ‘ 〈幸 亏 是 他 跟 着我，光 听 小 名 就 透 着 吉 祥 ! 〉面 露 受 惊 后 的 表 情 对 我 说 : 把 我 嚇 死 ，在 底 下 看 见 你往 下 一 掉…，待 我 把 细 节 讲给他 听 后 ，他 也 连 说 万 幸 !

上 述也 可 算 作 匪 夷 所 思 的 ，等于说捡了条命的一幕 ，实在是难 忘 ，那 天 是 否 是 空 手 而 归 …，巳 沒 有 了 仼 何印 象。

翻唱老歌：毛主席哟派人来！